《爱的过去式》夏逝

7、曾经的梦

　　凌辰杰恢复的速度简直不是人类，他现在已经活蹦乱跳了，根本不需要什么特殊待遇，一切总算雨过天晴。
　　“咚咚咚……”唐梦云敲开了小雨的门。
　　“你来作什么？”
　　“我想问问关于飘芸的事。”
　　“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清楚，何必来问我。”
　　“我是说，以前的那个我，她也死了吗？”
　　小雨点了点头，随即又说：“她不死，你往后地日子也不好过，她死了，岂不更好。”
　　听了她的话，唐梦云打了个寒颤，她果真能够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牺牲别人的生命吗？她不是。杀死陆康宁是因为恨，一种透心透骨的恨，她没有经过这样的命运，所以她不懂得她的感受。但她并不是一个感情冷漠的人，从她对待凌辰杰的态度上可以看出来。于是，她以外地用恳求的语气对她说：“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想听故事吗？”
　　唐梦云点了点头。
　　“进来吧。”她拉出一张椅子给唐梦云。

　　你很厉害，你比我想象的厉害的多。初次见你，印象只是一个爱玩爱闹的小女孩。所以当时和你动起手来，也只是抱着玩一玩的态度，这是我第一次轻视了你。后来，我开始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但从你的一举一动，我看到的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而已，稚气未脱，对于你，我是疏于防范的，于是，我的过去，就如此被你翻开了，这是我第二次轻视你。不过，也幸亏有你，否则，他就死了吧。你的医术，也足够出神入化。那是我第三次轻视你，也从中见识了你真正的厉害之处，临变不慌，处变不惊，你的却有过人之处。但你再伟大，也会有犯错的时候。我承认，你手上的资料，后半部分都是实情，而前半部分，你知道的也不过是陆康宁为我买回来的假过去而已。
　　从我生下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因为生我出来的那个人，最疼爱的却不是我，而是飘芸。
　　那个被众人称公主的女孩，夺走了那些原本属于我的爱怜。我的母亲就是她的乳娘，而我，就成了瑟缩在她身后的一个小宫女。她衣服上的花纹每天都在华丽地变换，发间的簪饰如同蝴蝶一般轻抖着翅膀。她理应如此吧，因为她的各个是皇帝，是整个大唐的天子。
　　岁月就是这样的往复中一下子飘过了。我也在渐渐长大，在铜镜里，我看得到自己桃花般的容颜，披散下来的头发如同光华的锦缎，摇曳在暖风了。她与我，都是芬芳的花朵。只是她雍容华贵得如同御花园中的牡丹，而我则是石缝中的小野菊。即便如此，周围的目光一次次地告诉我：我比她漂亮。可是，我也深刻地明白，一个宫女，即使美貌得胜过公主，她的脸也只能永远地低垂。
　　不久，陆康宁花了100两银子，从我娘那里买走了我。因为我的天资聪慧，又受了几年不凡的调教，与周围的女子相比，也算鹤立鸡群。最后，教我读书学艺的就换成了他自己。他也开始传授我武功。我的剑法并不精湛，一切只讲究一个快字。他的高大英挺，目光如炬。他是我真正人生的开始。有我爱的男人陪在我身边，一切都变得不一样。我常常坐在他的马背上，双手环着他的腰，一路上飞驰在茫茫的草原地上。
　　幸福很短暂，还长着翅膀，会飞。他终于不要我了，还在我怀着他孩子的时候。我恨他，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摧毁他的幸福。我终于知道，一个宫女，从出生就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也无法被任何人呵护，一开始就已经残缺的东西，美丽只能增加灾难而已。世界上最残忍的事，就是得到过却又失去的幸福。当我终于在凌辰杰父母身上找到失去已久的家庭幸福时，他又伸出那只大手，将这一切捏得粉碎。但是，我又遇到了凌辰杰，他看着哭泣的我，脸色总是很怪异。我知道，每个人都嫌弃我，没有人例外，可心还是很痛。但他却对我说，他会永远保护我的。我想，他的那句话，我会永世记得。从来没有人想过要保护我，他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想，哪怕整个世界是风雪，我也可以找到温暖我的人了，这便是我人生最大的满足。
　　而你，飘芸公主。因为皇帝国库紧缺，陆康宁立即提议让你下嫁于逸，你是皇帝最疼爱的公主，让你嫁给于逸无非想巩固他自己的地位。当她得知这个消息时候，眼神空落，容颜苍白，像一朵刚刚盛开瞬间便枯萎的花，干枯得没有水分。也许这一次，连她穿龙袍的哥哥也没有办法救她了吧。
　　但是，出忽意料的是，她选择了反抗，她逃走了，第一次离开了皇宫，也永远地离开了皇宫。她还是被陆康宁抓住了，马车带着她，彻底地告别人间，坠入悬崖，我就这么看着她，忽然感到了深深的悲哀，尽管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但在那一刻，我看到了，就算拥有尊贵的身份，但她的幸福和命运，就这样葬送在宫廷的斗争之中。

　　“她就这样死了？”
　　“是的，还能怎么样呢。”
　　“那么，你到底帮陆康宁做了多少坏事？”
　　“何为坏，何为好呢？”
　　“你又做了多少令你自己良心不安的事，究竟有多少，才让你不得不杀他灭口。”
　　“并不多，还不够让我杀他灭口。我说过了，我杀他，是因为我恨他。”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丰富的表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故事，和自己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我想听听，这并不多的坏事有多少。”
　　“你的问题是不是太多了。”
　　“我帮你救活了一个唯一愿意呵护你的人的命，这还不够我听故事吗？”

　　他第一件让我做的事，就是盗取凌辰杰为他洗黑钱的帐本。他是野心家，他不愿意有任何把柄落在别人的手里。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太简单了，很快地，完成了任务。在去交帐本的路上，我走走停停，我知道，凌辰杰很清楚我做了什么。这是，将来他们用来指证陆康宁的证物。当时，他们手上拥有的材料还不够指证他。我这么做，无非是让他追上我。
　　身上的毒药马上就要发作了，我不得不加快脚步。
　　“交出帐本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又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这种鼠辈只会坐享其成。从我拿到帐本开始，就有人不断来纠缠，不知道什么他们什么变得那么神通广大，知道如此机密。
　　“快滚！我不想杀人。”我低声地对他说。
　　但他仍然狂笑着冲过来。
　　“不要杀我~~~~”几招过后，他就跪在地上企求我。我举起了手中的剑，但他但善良的笑容又在脑子里浮现，我怒喝一声：“滚！”便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

　　“小雨，不要。”
　　“只是打猎而已啊，又不是去猎杀人，那么紧张干吗？”
　　“动物也是生命，你想吃也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吧，下次打猎不要叫我了。”
　　“你有杀过人吗？”
　　“没有。人并非那么容易杀的。”
　　“在这个时代，你也并非那么容易做到的。”
　　“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做做。”

　　“小雨就是小雨，什么时候都不会失败。可惜，你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雨。”小人物趁我不注意从后面使劲刺了我一刀，结果是他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陆康宁在我身后站了很久，说出那么一句话。“如果那一刀是我刺的，死的就是你了。”
　　“没有如果了，解药给我。”
　　“再跟你做笔交易。”
　　“我没什么可以交换的。”
　　“你不是真心实意地对待姓凌的那小子吗？”他在我身后得意地说道。听到这里，我猛然转过身：“不许伤害他，对你没好处的。”
　　“别紧张，都说了只是交易。”
　　“你要我做什么？”
　　“杀了他的爹娘。”他狡诈地笑着，伸出右手递给我一颗药丸，“办完这件事，还你自由。”我之所以，一直以来帮着他做事，因为我服了他放在我饭菜里的慢性毒药，必须定时服药，答应他就等于，以后再也不用送药物的束缚。“成交。”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嘴唇因为被牙齿用力咬着而渗出鲜血。不知道这个任务的原因，也没有问。就算是问了，他也不会告诉一个一心一意要离开他的人了吧。知道原因，只会为自己喏惹来杀身之祸。于是，我选择了沉默。

　　“辰杰，这个世界上你最想要留下的是什么？”
　　“以前的生活，现在的朋友，还有你的笑容。”
　　“我？”
　　“你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别傻了。你以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辰杰，最后一次，原谅我。”我低着头，走进以前那个凌辰杰的父母的房间。
　　“你来了啊。”他的父亲缓缓转过身，很慈祥地说。
　　“对不起。”语音未落，剑已挥出，鲜血自他们体内流出，一股很浓的血腥味。
　　“孩子，有些东西，极力地追求，你却注定要失去他们，挽回不了。”这是他的母亲临死前说的。

　　“果然守信。”陆康宁见到我，脸上堆满诡异的笑容。“我还要你杀死当朝状元的妹妹。”
　　拿到了解药的我，当然不会乖乖就范。
　　“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为你的选择后悔。”他轻笑着离开了。
　　5日之后，在陆康宁的鼓动下，皇帝宣布他们一年后成婚，也许，这就是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