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过去式》夏逝

6、死里逃生

　　当唐梦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凌辰杰的家中。
　　走入他的房间，他已经昏迷不醒。听说他们把他从密室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如此了，她走到他的床边，看了看他的情况，说：“很危险，随时有可能会死。”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诅咒他。”
　　“你想清楚，把他害成这样的是你不是我。”
　　“行了，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吵架。唐梦云，你说，应该怎么办。”
　　“把他交给我，还要一个安静的房间。”说着，她解开了凌辰杰的上衣。小雨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她的手，往后一个抡空。
　　“你干吗啊？”唐梦云不满地揉着肩膀，这回她可没惹她，真是八字跟她犯冲。
　　“我还要问你呢，你干吗解他的上衣。”
　　“不解他上衣怎么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啊。”
　　“一看就知道，他只是遭受毒打、针扎这一类的酷刑而已，不可能有伤口的，你会不会看病。”
　　“那我现在告诉你，他现在失血过多。在这里，没有设备给他输血。就算有，也没办法检测其他人的血型。那只有靠用药物维持生命了，而且需要绝对的安静。”
　　“你在说什么？什么血型？你到底懂不懂啊？”
　　“于逸，把她带出去啦，烦死了。”唐梦云有点不耐烦，真是吵，到底是谁不懂。但是，于逸没有动，只是直愣愣地看着她，房间里所有人都看着她。
　　“你有把握吗？”成婷君战战兢兢地问，光看脸色就知道他伤得不轻，也许会伤及性命。
　　“如果你们想他活下去，就照我说的做。我研究医学都六年多了，不会有问题的。现在先要做的，就是把他手上的短箭拔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箭头有毒，所以一切都要小心。牧暮、婷君，你们两个帮我计算他的脉搏，一有问题，马上通知我；张思远，马上去找千年灵芝或者人参；于逸帮我按住他的上半身，省得他痛到挣扎，还有，用一块布塞住他的嘴巴；何莹帮我擦汗，绝对不能让汗滴到他的伤口上；成泽，你去打听一下，陆康明出事以后，皇帝有什么反应。”
　　大家都投入到紧张的准备之中。
　　烛光下，唐梦云在火中烤着一把小刀。这原本是她打算在野炊的时候，切水果用的。她还叫张思远能找到的刀都拿来了。刀未下，汗珠已经侵出。虽然她啃了六年多的医书，以前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现在，可是她第一次亲自下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刀下去，是福是祸，但如果没有她，凌辰杰是必死无疑了，只有拼一拼了。
　　她的手微微有一些颤抖，刀已经逼近伤口，轻轻刺入他的皮肤。凌辰杰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痛苦，于逸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按住他的上半身。她小心翼翼地割开箭头周边的皮肉，鲜血开始外流，床单已经被凌辰杰的手抓到变形。终于，可以看清楚了。箭头旁就是一根血管，所以把它还是有一定困难，这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唐梦云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看见了小雨苍白的面孔，嘴唇因为长时间被牙齿咬着，映出了鲜血。她再次拿起刀，决定把箭取出来的时候。她又如鬼魅般来到她的身旁。她再一次，做出了唐梦云以及全场的人震惊的事。这一次，唐梦云终于见识到她真正的身手，明白了什么叫深藏不露。她以十分迅速的速度，挡开唐梦云的刀，令她的手臂一震。这一招，快而准。一击击中她的麻经，让她无法将手抬起来，然后推开了成婷君，将箭头迅速地从凌辰杰手臂拔出。鲜红的雪，混杂着黑色，急速地从他的手臂喷出，溅在她的脸上。牧暮在一边迅速把她拉开，以防毒血流入她的眼睛，毁了她这一双招子。凌辰杰本来就失血过多，这次又伤及到了大的血管，喷了一阵血后，早就昏迷不醒，失去知觉了。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小雨，眼神里充满惊乍，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害他一次还不够吗？”唐梦云直视她，一种愤恨流露出来：“麻烦你不要再来添乱了好不好。请你出去，我要检查他是否还有命活过来教训你。”
　　“我害他？我只是想帮他而已。你那么慢吞吞地动作，他的血都要流完了。”
　　“那是你刚才碰他一下，流的血多，还是我刚才让他流的血多，出去！”
　　不知何时，何莹已经闪到她的身后，在她脖子这里，狠狠地敲了一下，使她失去知觉。
　　“你……”牧暮和张思远同时发出声音。
　　“这样会比较安静，而且做事会比较有效率对不对？”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极浅极浅的微笑，如同隔夜茶的味道。
　　唐梦云却直僵僵地站在那里，动弹不得，泪水吧嗒吧嗒地往外掉。她凝视了凌辰杰数秒，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毒气已经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了，他……他随时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你不要哭，想想看，应该怎么办？要不去请御医来帮忙。”
　　“不行。这不是让陆康宁的死更加明朗化。再说，就算御医来了，也来不及了。现在只有唯一一个办法了。”
　　“你快说啊，不要卖关子了。”
　　“但这只是在一本医学杂谈里看到过，成功的机会不知道有多少。”
　　“记不记得，你跟我们说过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我需要一个很大的木浴桶，里面灌满成年白酒，下面还要有火烧在那里。我要把他体内的毒血蒸出来。”
　　“那人会不会被蒸熟啊？”成婷君问。
　　“这个是我最没把握的。因为在这个方面，书上没有特别的介绍。但现在时间也来不及了。如果他体内的毒血流如五脏六腑就没救了，只有边蒸边调整了。我记得，那上面说，不能蒸得太久了，每天大概2—3个时辰，让毒气一点点被蒸出来。蒸好以后，还要用千年海龟血擦拭皮肤。对了，你们这里有没有海龟血啊？”
　　“千年的没有，百年的倒是有。在你的陪嫁里面，有好多的。”于逸说。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说来可悲，这里除了唐梦云，竟然没有别人精通医术的。一开始，她也是死活不愿意干这种事。虽然，人体模型看过不知道N遍了，但是对于真人还真是头一次，而且旁边还有小雨一双要杀人的眼睛，盯着她以及凌辰杰的裸体，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会脸红。唐梦云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一样。因为百年龟血也算很珍贵的药品了，数量并不多，怕别的人不懂的用法，浪费药品，还怕别人下手太重（这个别人自然指小雨），没有医学常识。所以，所有人都坚持由她每天给凌辰杰上药。
　　一个多星期下来，他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但仍然昏迷不醒。他的皮肤先由暗黑色变成暗紫色，暗紫色再渐渐褪去，只是仍然没有血色。最近三四天，再由她通过吸管把红枣汤、燕窝等补品灌入他的嘴中，再坚持酒蒸以及擦洗，肤色渐渐恢复正常，过了两天，总算是醒过来了。他可真是死里逃生，总算平安无事。这一个多星期，所有人几乎都瘦了一圈，只有他胖了一点。
　　那天清晨，唐梦云正打算把他拿出去煮的时候，以外地发现他已经醒了，坐在床边发呆。看到这一幕，手中托着的盘子都掉到地上了，然后一声尖叫。为了方便照顾，所有人都住在凌辰杰的家中，听到这么一声，全部冲出门外，看看情况。结果，大家都睡眼朦胧、衣冠不整的出现在他的房间。这样看来，还是凌辰杰最有精神。
　　张思远忙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说：“辰杰啊，你总算醒了。真是想死我了，哦不，是吓死我了，你太不负责任了，怎么晕道那么久。”
　　牧暮走过去，一把拉开张思远，张思远却紧紧拉住凌辰杰的手说：“别吵别吵，都给我一边去。”
　　“靠，张思远，你给我滚开。”说毕，把他推出很远。“辰杰，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说着说着掩面哭泣起来，当然也只是做戏而已。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病人需要休息！”唐梦云一声狮吼，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但是没有人照她的话去做。所以，在最后，她向所有人实施暴力，一个一个地踢出房间，然后重重地关上房门。隔着门，她大声地对里面的凌辰杰说：“限你在一刻种内，脱光爬进自己房间的那个木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