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年轻的邓布利多》南湖居士

3、你的眼睛

　　接下来的三天，盖勒特都没有见到阿不思。盖勒特恨恨地想：“没想到他还是一个擅于吊人胃口的。”
　　终于，他拎着一盒姑婆牌苹果派，叩响了邓布利多家的大门。
　　开门的不是阿不思，而是一个小不点儿。
　　一个不友好的小不点儿。
　　两人对视了足足十秒钟，最后还是盖勒特扯出了一抹笑容，和-蔼-可-亲地问道：“你一定是阿不福思了吧？巴希达姑婆让我给你们送一盒苹果派。你哥哥在家吗？”
　　盖勒特说着就要往里走，但阿不福思死死地堵在门口就是不放行。
　　“你是谁啊？”阿不福思没好气地问。
　　“我啊，”盖勒特回答得心不在焉，只顾着往里望，像是要揪出心心念念的那个家伙一般，“我是盖勒特啊，盖勒特·格林德沃。”
　　“我没听说过你。”阿不福思警惕心很高。
　　盖勒特伸手揉了揉阿不福思的头顶，笑道：“你哥哥知道不就行了。”
　　阿不福思忙着躲过盖勒特的罪恶之手，“你和多吉一样，是哥哥的朋友？”
　　盖勒特终于肯给男孩一个正眼了，“多吉？多吉是谁？你哥哥跟他很熟吗？”
　　但盖勒特来不及进一步探听，就被楼上的一个悦耳的声音所打断了，“阿不福思？谁来了？”
　　然后他从房间里探出了半个身子，看到了盖勒特。
　　盖勒特也看到了他。
　　“哦，你啊。”阿不思淡淡地说。
　　盖勒特有些泄气。
　　“哥哥，他说巴希达让他来送苹果派。”阿不福思连忙告状道，“他还说是你的朋友。”
　　出乎意料，阿不思没有否定，“那进来吧。”他说。
　　阿不福思不情不愿地让开了门，盖勒特垂着头走进了邓布利多的家。
　　但阿不思的态度非常让盖勒特摸不准，在他以为自己是不受欢迎的时候，阿不思竟然对他说：“盖勒特，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他叫他盖勒特。
　　他竟然开始称呼他的教名了！
　　盖勒特终于又满血复活了。
　　但还没有毕业的小屁孩实在是太烦人了。不要说端茶倒水上点心了，阿不福思完全像防贼一样防着盖勒特。盖勒特大概忘记了，他和眼前这个小屁孩的年龄差不多，其实也没有毕业，除非开除也算毕业的话。
　　熬过艰难的一刻钟，阿不思终于出来了。
　　“阿不福思，”阿不思吩咐道，“你去照看一会儿阿利安娜。”
　　阿不福思瞪了对面的盖勒特一眼，有些不情不愿地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盖勒特和阿不思两个人。
　　“嘿嘿，你弟弟好像有点儿不喜欢我。”盖勒特选了一个最差的开场白。
　　阿不思坐在了刚刚阿不福思坐过的位置，正好在盖勒特对面，“他很难喜欢什么人。如果他做了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或者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那么我很抱歉。”
　　盖勒特的感觉怪怪的，他不习惯阿不思跟他这么客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抖M体质？
　　“哦，那没什么。”盖勒特有些心不在焉。
　　“我很抱歉，这几天我没有赴约。阿利安娜病了，我得照顾她。”
　　真是太不对劲了。“哦，没什么。”盖勒特有些焦躁地挠了挠头，“我是说，其实你也没有答应我什么，我们算不得约定。”
　　“哦。”阿不思应了一声，也有些心不在焉了，“是吗？”
　　盖勒特深吸了一口气，实在忍不住了，“你怎么了，阿不思？”
　　阿不思看向他，“什么怎么了？我很好。”
　　“不，你不好。”盖勒特斩钉截铁地说道，“你那天跟我说话不是这样的。”
　　“不，我就是这样的。”阿不思同样不容置疑的确信，“从来都是这样的，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但你知道，”盖勒特往前凑了凑身子，“我想做跟‘所有人’不一样的那种人，在你心中。”盖勒特轻轻圈起了阿不思搭在膝上的手，“阿不思，我想做你的朋友。”
　　阿不思有一瞬间的沉默。然后缓缓从盖勒特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若无其事地问道：“要留下吃晚饭吗？”
　　盖勒特手心里还残存着刚刚那滑腻的触感，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哦，当然好啊。”
　　阿不思起身向厨房走去，但走到厨房门口，又不自觉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
　　盖勒特看着他。
　　阿不思的语气仍是淡淡的，但听在盖勒特耳中无疑充满了蛊惑，“盖勒特，我们当然是朋友。”
　　然后他走进了厨房。
　　盖勒特靠在了沙发背上。
　　此时此刻，他确信了，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确是一个擅长吊人胃口的家伙。
　　坏家伙！

　　稍稍平复了心绪，盖勒特也倚到了厨房门口。阿不思正在熬牛肉，他搅动锅铲的动作优美得像是在熬一份稀世魔药。“需要我帮忙吗，阿不思？”盖勒特问道。
　　阿不思看了他一眼。
　　盖勒特很自觉地招供，“没干过家务。但你知道的，只要是魔法……”他耸了耸肩，极其谦虚地省略了下半句。
　　阿不思隔着雾气点了点头，也不客气地吩咐道：“你把土豆切了吧。”
　　盖勒特从盘子里拿起一个已经洗净的土豆，端详了片刻，然后抽出魔杖，嗖嗖挥了两下。土豆在案板上飞速旋转了起来，说实话，旋转得太快了，土豆皮像一条丝带一样优雅地飞了出去，然后可怜的、已经被切块的土豆就把自己赤裸裸地摊在了案板上，刀口极其整齐。
　　明明是在做家务，但阿不思偏偏觉出了几分血腥之气。“你以前用这个咒语干过什么？”他状似随意地问道。
　　“哦，也是一些削皮啊切块的工作。”盖勒特随口答道，丝毫没有走心，相比之下他更关心的是：“你看这个大小合适吗？”
　　阿不思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盖勒特满意地笑了起来，魔杖飞速挥了三下，其他土豆便被依样画葫芦给解决了。“简单嘛~”盖勒特得意道，“还有其他的吗？”
　　然后，他又把胡萝卜和洋葱切好了。等到他想给锅底加把火的时候，阿不思拒绝了，“小火炖出来的好吃。”他解释道。
　　盖勒特瞬间觉得阿不思懂得好多。
　　晚餐就是土豆胡萝卜炖牛肉和洋葱披萨，盖勒特觉得美味极了，这是他和阿不思共同劳动的结果，虽然他直到餐桌上才知道，炖牛肉是阿不福思喜欢吃的菜。但有什么关系呢，他才不跟小鬼计较呢。阿不思是多么的会照顾人啊。
　　后来，他从门缝里看到了阿利安娜，阿不思的妹妹。
　　小女孩病得恹恹的，阿不思一勺一勺地喂她吃饭，但她似乎更专注于巴希达姑婆的苹果派，四五个摆来摆去地玩。阿不思的耐心和不耐都印在了他的眼里，一瞬间，盖勒特觉得有些心疼。
　　等阿利安娜歇下，阿不思带盖勒特去了他的卧室。
　　别误会，实在是阿不福思的紧迫盯人让两人太没有私人空间了。
　　当然，盖勒特也愿意把它理解为两人关系进展飞快。
　　但事实上，阿不思只是给他看了他这几天做的读书笔记，顺便讨论一下碰到的几个难题。
　　盖勒特有些失望，原指望能谈人生谈理想的，结果居然跑卧-室-里搞学术去了。但一翻看发现阿不思研究的居然是黑魔法，盖勒特整个人又抖擞了。共同的兴趣爱好，多棒！
　　他愿意跟他聊自己心仪的学科。
　　他也愿意倾听他的高见。
　　盖勒特不知道，昏黄的灯光下，他侃侃而谈的样子是多么的迷人。一遇到魔法他整个都癫狂了，他向阿不思展现了他最自信和强大的一面，不知不觉就把他灌醉了。
　　年轻的邓布利多不知道，他以为这种吸引和着迷来源于志同道合，他自己已是举世知名的强者，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崇拜强者。骤然失怙，整个家庭的重担、弟妹的全部指望都落在了他稚嫩的肩上，他不知道，冥冥之中，他也希望有个肩膀可以依靠。
　　盖勒特解答了他的问题，又视察了他卧室里的所有藏书。在黑魔法的造诣上，他当然可以傲视群雄，但说到变形术和炼金术，阿不思才是当仁不让的那个。两个年轻的灵魂，就这样彼此欣赏着，彼此崇拜着，彼此温暖着。夜都变得漫长，夜都变得短暂。
　　阿不思把盖勒特送到了家门口，告别。
　　盖勒特依依不舍，在走出几步后，又快速地折了回来，伏在阿不思的耳边，轻声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
　　暖暖的气息让阿不思的耳朵痒痒的，但这次他没有推开盖勒特，反而也在他的耳边吹气，“没有。你是第一个。”
　　盖勒特直起身子，深深地望着他。
　　阿不思的目光也无丝毫躲闪。
　　两个人的眼睛同时亮亮的，格外有神。
　　然后，盖勒特猛地上前，在阿不思的眼睛上亲了一下。
　　阿不思呼吸一顿，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睁开，发现盖勒特已经跑远了。
　　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