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一世》痴汉病娇一线天

3、第三章

　　内力循环路径的构想着实不易，等我找到一个合适的闭合环路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值得一提的是，阿尔弗和我的关系也逐渐真正像是亲人一般了。他不再因我的存在而紧绷。同时由于家已经成为让他放松的地方，阿尔弗有时也会展露出自己孩子气的一面。不过，由于生活催就的习惯性隐忍，以及家中唯一可以交流的对象是十分年幼的弟弟，他一般也不活跃着说什么。
　　家里一直十分安静，但也不尴尬冰冷。从阿尔弗柔和的神色，平缓的语气中，我判断出他和我一样享受这样的氛围。

　　可随着我六岁生日的靠近，阿尔弗显得有些焦躁，不时会盯着我许久，仿佛思索又矛盾些什么。我没去问，该做的总会做的。
　　我的这个判断是正确的。有一天，阿尔弗僵硬的拉着我的手，要我在沙发上坐下。他的手有些冰凉。待我坐下，他便一声不吭地打开光脑给我看了一带录像。录像的开头是三个红色的交叠的三角形——我听说过这个录像，是军职人员训练胆量用的，属于非成年人不许观看的类型，也不知道阿尔弗从哪里弄来的。
　　录像里开始放映，阿尔弗紧紧坐在我的左边，用右手臂环着我。他双眼直直地盯着屏幕看，仿佛仅仅只是心血来潮欲要与我看普通的录像。我不动声色，余光却瞄到他自认为隐蔽地不时的往我这瞥。他的姿势，能随时能把我的脸按进他怀里准备，将我的视线挡住。

　　我只听过这个录像，并未看过。于是我还是看向录像，那里正放映着各种画面。
　　有利塔人被损毁机甲，被迫暴露于真空中，身体膨胀变形，又不断扭曲的无声死亡。也有利塔人在战舰内被敌人寄生时的痛苦哀嚎，等等。它们无一例外都是未经柔和的，直白到令人恶心又恐惧的。
　　阿尔弗想干什么？
　　一般的孩子在看到这些时会十分抵触，说不定进而会恐惧排斥战场。就算在崇尚武力的利塔，家长也不会给孩子看这些。没有军功，就没有将来。
　　可是阿尔弗这样小心翼翼，不像是想要让我心生排斥，毁了自己弟弟上进的路途的样子。倒是有单纯吓一吓我的样子。但仅仅只是想吓唬自己的弟弟，值得他纠结那么久，还费周折拿到片子吗？
　　除此之外，事实上，利塔人长年来因体制之故，虽然对内有着身为军人的纪律性，但由于对军功十分渴望，对外的好斗和侵略性已然形成了风气，就算是夫妻，也以为战双双同死为最大浪漫，断然没有阻止别人上战场的道理。
　　正思索着，我突然觉得右手臂一疼，罪魁祸首除了阿尔弗绕过我肩膀上的手别无其他。我木着脸瞥向阿尔弗，却惊觉他脸色十分苍白，嘴唇不自主的发着抖，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害怕。但偏偏不转移视线。
　　对了，我竟忘了阿尔弗也是个不适宜看这带录像的未成年人。并且不同于我转世多次，见过的经历的也多对此无甚感觉，他应该是害怕这些的吧。
　　他想吓我，反倒是自己先被吓到了。我啼笑皆非，也不再去考虑阿尔弗的目的，用手从他发软的手指间拿过控制器，关掉了光脑。
　　没了录像的恐吓，阿尔弗仍僵在那里，只是无意识地又将我往他怀里揽，抱紧了我，显然是吓得不轻。我也不说话，任他抱着。恐惧下，此刻无论我说什么阿尔弗估计都不会有回应。

　　半晌他回过神，将我放回沙发上。自己颤抖着站起来，转到面对着我弯下腰的姿势，仔细观察我的神态。
　　我左手拿着控制器，面无表情。无论为何，阿尔弗都是想通过吓我来达成某种结果。我却是不能如他的意。
　　直接和我讲明发生了何事与我商量便好，何必绕那么大得圈子？我心中明白是因为身体岁数太小的缘故。可这次若我是普通孩子，以阿尔弗自己也被吓住来看，最后岂不是俩人都得留下心理阴影？阿尔弗只是被催熟，并非真的成为可一个成人，除了身为Omega的天生弱势外，他年龄上也是需要保护和指导的，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点。
　　在心中叹了口气，我后悔之前因为阿尔弗不同于幼年人们的独立，又没做出错误的决定，就顺随的未表现出不符合年龄智慧。那么，就借这次不合作的行为，提前让阿尔弗重视我的想法吧。往后，我的意见或多或少能给还不具足够见识的阿尔弗一些帮助。

　　没能在我脸上发现他所期望的害怕，阿尔弗索性用双手将我的头掰近，再用手在我面前挥了挥。
　　我默默的跟着眨了一下眼。
　　“没吓傻么？”阿尔弗拿食指故意戳了戳我的脸颊，毫无意义的感叹道。
　　虽然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故意的遗憾。我心中有一部分却不合时宜地，仿佛他戳在我脸上的手指不存在一样，偷偷以长者心态感慨的欣赏着阿尔弗难得的再次露出的孩子气样子。

　　“为什么给我看这些？”无奈地将自己的注意重新集中，我既然想要被重视话语权，便不能继续沉默着等阿尔弗自己说，于是我问他道。阿尔弗脸上闪过无措，显然是被我反常的出言疑问惊到。但他并不准备回答，反而是略带恼怒的用力揉了揉我的脑袋。
　　“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他捍卫自己作为家长的权威，说道，一边直起身走开。
　　我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看着阿尔弗的背影，心中无奈的念着，来日方长。

　　从发现我对录像带的毫无触动后，阿尔弗仿佛看开了些什么，也不再焦躁困扰些什么了。接下来的日子却不再出门打工。他先是买了一堆菜折腾菜式，在害得两人齐齐胃疼后放弃了。转而买了各种各样的丰盛的菜。
　　就好像，把这些日子当成最后的送别一样。我问阿尔弗时，他也扯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是你的断头饭啊。”再问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了。弄得我有些食不知味，不过想来也改变不了什么，索性就放开了。
　　这样的日子里，六岁生日很快就到了，阿尔弗单膝跪着，在我左脚脚踝那一圈一圈地绕上亮黄色的丝带。这有独立出众和拥有羁绊的蕴意，是利塔对未成年者的庆生习俗。因为需由长辈来做，阿尔弗自我出生时便失去了最后一个长辈，每个生日都未有这个。
　　阿尔弗缠完最后一圈，将丝带首尾相连后，站了起来又面对着我后退几步，脸上挂着从这个只有两人的生日宴开始时就维持着的微笑，低头注视着我。我仿佛从中看到了不舍和难过，再仔细看时却什么也没发现。
　　又是这个遮掩的态度，我不能明白到底将发生什么，不由得有些烦躁，但还是很快用长久的经历细细按捺下去。该来的总会来，阿尔弗不会主动抛下我，据那次失败的恐吓，我的个人意见应是能对会发生的事有影响的，那么其他又有什么可怕的？
　　若是能再次接触光脑或许能查出什么，可是阿尔弗最近也都呆在家中，我很遗憾的并没有再次接触光脑的机会。

　　我按下心来等待我未知的，阿尔弗曾焦虑的事情发生。却没想到事情发生得比我想象中的要早。阿尔弗的年纪和工作时的一声不吭的性子，让他并没有一个会上门的朋友。而在我生日过后的第二天清晨，家里的门便被敲响了。
　　敲门声一声又一声，沉重，而又有节律。
　　我眼中，阿尔弗脸色白了白，却马上站起了身子，走向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