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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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高度异常的低。我睁开眼后，视线被一片金色刺得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呃——咦？”
用胳膊挡了挡阳光，我费了一番功夫坐起来。
天空流动的速度非常缓慢。不，应该说是云的速度慢吧。大团的云朵缓缓向前漂移，让人产生天空正在流淌的错觉。
现在的我——目测应该身居正午的训练场。
“啊，凌人君，你终于醒啦。”
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一阵匆匆小跑的脚步声。步伐有些莽撞，不过细碎的步子倒很谨慎。
我拍了拍还未清醒的脑袋，使劲辨认了下来人。
“......什么嘛，原来是花太郎啊。”
“真是的，不要用这种失望的语气嘛。”花太郎抱着刀，满脸抱怨地耸拉着肩膀。“明明说好一起练习的，凌人君你自己却休息了这么久。”
“呃，不好意思我睡着了。在我熟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真要说发生了什么的话，那就是我发现了‘以后绝对不能找凌人君练习’这个事实。”
“抱歉抱歉，这次情况特殊，中饭我请。”
“‘特殊’这种东西，在凌人君身上根本不存在吧。这已经是‘日常’了哦。”
......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缠了？
意识还没完全苏醒，我摇摇晃晃站起身，丢给花太郎两馒头。
“喏，午饭接着。”
“......真小气。”
不理会花太郎的嘟囔，我狠狠地咬了口干粮。
“无所谓啦，反正都会被消耗掉，还不如用便宜货垫垫肚子呢。”
“凌人君明明只会睡觉，吃这么多干吗？”
噗——
听到这句我忍不住呛了一下。
这就跟变相讽刺我的生活习惯一样。该不会花太郎白斩鸡平时其实很注重这方面的调养？
“别说的我好像一个饭桶。比起运动，脑部更容易消耗糖分哦。”
我指指了太阳穴，“因为我无时无刻地在思考，所以就算什么都不做，我也很容易饿肚子。当然，也很容易困啦。”
这点我说的是实话。
每一时刻每一瞬间接受到的信息量过于巨大，光是在脑子里筛选出有效信息就已经算得上一个庞大工程，更不用说将各个时间点的信息联系起来进行逻辑推断了。
当然，只有我一人会这么觉得而已。因为这是我——名为白仓凌人的男生，与生俱来的认知方式。
我们平时看到的影像，在日常交谈中获取的情报量其实十分可观。若是全都下意识地把它们记录下来，人早晚会崩溃的。所以，产生知性的人类会做出高明的取舍，只留下必要的情报，以减轻大脑的负担。
但是我不同。
尽管由五感得到的全部情报会远超大脑负荷，但我还是巨细无遗地全盘记录下来。不仅是谈话，对象的动作、表情、声音、气味、节奏，甚至连脚下的污渍都被我下意识的记录着。
全部情报都有机地混合在一起，经过大脑高速筛选、判断、组合、分析后，由此得到的，则是由无数个“现象”所推断出的“必然”。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我说——”
我顿了顿，饶有兴致地看着花太郎的眼睛瞪得大到不能再大。
“花太郎你刚刚肯定在想，‘凌人君怎么看也只是在偷懒发呆而已嘛。我书读的少，你可别骗我’吧。”
“诶——吓！？”
对，没错。
这不是什么把戏，也不是神奇的第六感超能力。
而是对我来说，就像套用公式解题一般的推断过程。只是这个复杂过程被我压缩至秒，直至现在习以为常而已。
况且——
我瞟了一眼安静躺在我怀里的斩魄刀。
...这种能力的真相，我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因为你的想法全暴露在脸上啦。”我夸张地耸了耸肩，然后盘腿坐到花太郎身边，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至少也要掩饰一下吧，你就这样承认会显得很失礼哦花太郎。”
“啊..对不起....不过凌人君，真是天才呢。”
“天才？你指的是那种天生就高人一等的那类人？”
“唔...差不多是这种感觉啦。”花太郎【嗯嗯】地点点头，“因为总觉得凌人君脑袋很好使，做什么事都很轻松的样子。”
“才不是呢。”我飞快地反驳。“我只是比你们都更注重细节而已。”
“而且——”我向花太郎扬了扬被我包裹得紧紧的刀鞘，“如果我真是天才的话，我也不至于连始解都不会啦。”
所谓的天才，就是比任何人都要信任“自我”的存在。
坚信着自己无所不能。一旦至始至终保持这样的信念，恐怕真的能做到任何事吧？
打个简单的比方，在平地上立定跳远2米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但若把场景置换到某两栋相隔2米的高楼上时，就鲜少有人能真正跃过。
这明明是个连小孩子也能做到的事，但由于人们在心理上产生了“万一掉下去”这种实际概率也不过是万分之一的假设，最终大多数人便会被自己的妄想所吞噬。
但如果是天才的话，在他们的心里不存在“万一”，只存在百分百“必然”的成功结果。
他们心里不断地对“成功”进行演练，脑内重复的也只是达到成功所需步骤的画面。成功对他们来说，只是既定的未来而已。
当然，我这里的天才指的是精神层面。不过也只有客观上足够优秀，才能拥有如此之精神吧？
所以说，我不是天才。
因为我过早地意识到自己满是破绽，把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勇气都消磨得一干二净。
“可是凌人君真的很聪明.......无论是剑道还是白打，都厉害到不可思议呢。”
“那是因为我要借此弥补我的弱项嘛。花太郎，你听好了，世界上确实存在天才，不过我们不要跟他们比。
人类即便生来不平等也具有同样的价值。你知道吗？这种说法不是以平均做为基准点而得出来的论调，而是人生来就有顶尖跟底层的分别。弱者不需要以能力的衡量来看待自己的价值。位在底层的弱者如果总是以顶尖作为自己的目标，那就会造成其他人的困扰。”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人类自从出生，所有的界限都已经决定了。这世上从来没有由弱小变成强悍的人存在。你想说这世上还是有付出努力的血汗而终至成功的例子？错了，他们纯粹是能够以这种方式成功的强者而已。人类可不是那种想超越自己的极限变强就可以变强的生物。
察觉到自己一辈子都会是弱者的人根本不会奢望获得任何救赎，这就是弱者最少能够保有的自尊。弱者就应该要正视自己的懦弱，堂堂正正地活下去！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羡慕他人这种行为等于就是蔑视你自己。因为你贬低了自己的价值。”
“但是呢——”
我转过头，注视着天上耀眼得让人敬畏的烈日。
“但是啊，即便是这样，弱者也不能放弃希望。虽然不是天才，但我们可以努力缩小与天才的差距啊！凡人的最高速与天才的初速相比，总是有赢的可能吧？
就像我好了，我怎么也学不会始解，为了生存我只得锻炼我的□□机能，如果□□也不行就拼命地动脑。一个人总有自己独特的地方吧。”
“.......”
糟糕，阳光太刺眼了，刺眼得眼泪都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