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心魔（说太岁x天罗子）》采采云卿

72、心魔（七十一）

　　“你认真的？”荷叶道。
　　“当然。”天罗子靠在枕头上，看了两眼外头，窗帘半掩着，四下安静，两三束阳光里尘埃飞扬。这风景他好像在哪儿看过似的，好像从前也有这么一个房间，里面只有自己和谁。他天天被锁在这里，连电视频道都只有一个，报纸也看不了，网也不能上，幸好还有荷叶，不然可能已经疯了。但那时候，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事儿做，但不觉得烦。
　　“我可以去院子里散散步吗？”
　　“可以。”荷叶道：“我陪你去。”他伸手轻轻将青年扶起来，这几天天罗子没有吃什么东西，都是些营养液和简单的食物，瘦多了。不过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从前是什么样儿的，荷叶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感觉有点儿好笑。
　　天罗子却十分自然地握着他的手从床上下来。
　　荷叶道：“那你要好好和你母亲说。”
　　天罗子想了会儿，觉得这确实是，不然他妈妈肯定能派人把他的店给铲平。虽然他有些记忆上的断片，但也能感觉到这家里的气氛是不适合自己任性的。他盯着荷叶看了会儿，问：“师父，你平时都在做什么？”
　　“……”荷叶怔了一下，道：“照顾你。”
　　“还有呢？”天罗子道：“你不是还有工作吗？”他记得是有的。
　　荷叶想了想，道：“我还开了个道场。”
　　“道场？”
　　“哦……就是可以坐一坐喝喝茶聊聊茶，也可以射箭做运动，还可以什么也不做，就对着院子冥想的地方。”荷叶道。
　　天罗子在他的陪同下到了楼下，笑道：“我可以去玩吗？”
　　荷叶道：“等你身体好了吧。”
　　天罗子坐在沙发上，望着他，点了点头。
　　荷叶道：“看电视吗？”
　　天罗子其实从来没有在这儿看过电视，他记得是的。因为这个地方平时都是会客用的，要不就是大哥会在这儿做些工作，开个小会，自己这种吃闲饭的没什么资格在客厅敞开玩。
　　他犹豫了一下，道：“可以看吗？”
　　荷叶笑道：“可以。”他随手把电视打开，超大屏幕上映着一片绿茵场。
　　天罗子瞪眼看了会儿，觉得这屏幕实在是太大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被人吊在半空中看着这片草坪。他看了五分钟，才反应过来，激动道：“这儿还有别的台？！”
　　“……有。”荷叶把遥控器递给他。
　　天罗子随便按了两个频道，他觉得自己就像个第一次看电视的人，他实在已经受够了房间里那个永远只有一个频道的电视和调频也只有一个还带电流音的收音机——
　　还有那些英文报纸。
　　他一口气翻了好几个台，停在那个本市频道上。
　　“……”
　　荷叶怔了一下，道：“怎么了？”
　　“没什么。”天罗子犹豫道。他看着那条滚动播放的新闻，好像是说什么仓库里抓获一名逃犯，是什么人，他听不大清楚，其实音量已经很大了，但是他的精神全都聚集在了那辆警车上。
　　他好像见过车里的这个司机……
　　他盯着那辆车，可惜镜头晃了一下就切过去了，接着又是什么人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和对市民的安全提醒。他坐在原地使劲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个面色有些苍白的男人，年纪不大，有一对漂亮的、让人印象深刻的眉毛。
　　还有呢——
　　荷叶道：“怀铅？”
　　天罗子回过神来：“啊？没什么。”他连续换了两个台，最后停在一幕电视剧上。
　　电视剧里的人分开又相聚，他也不记得具体是什么内容了，但记得屏幕里头雨很大，雨声环绕在房间里，好像真的有一场大雨正倾盆地下。
　　他迷迷糊糊地窝在沙发里，有点儿瞌睡。
　　荷叶要了一杯咖啡，陪他坐在午后阳光的边缘。天罗子朦胧中感觉有人过来轻轻搂了他一下，他本能地去握那人的手臂，接着有一双温柔的手将他慢慢放倒在沙发上，为他换了个更舒服的不容易折叠到伤口的姿势。
　　他呢喃道：“师父。”
　　“嗯。”

　　逸冬青回来的时候，天罗子刚睡醒。
　　她急匆匆上了楼，把外套给旁边的人，便道：“你们在外面等着吧。”
　　天罗子正坐在床头玩报纸上的拼字游戏，听见逸冬青进来，他立刻放下铅笔：“母亲。”
　　“嗯。”逸冬青笑了笑，在他床边坐下来，道：“今天好点儿了吗？”她仔细观察了下天罗子的神情，好像是没有什么问题。荷叶在旁边为她倒了杯茶，逸冬青接过来，问：“没什么不舒服吧？”
　　荷叶道：“一切都好。”
　　天罗子赶紧道：“都很好。”
　　逸冬青就着那层热雾喝了口茶，心里觉得有点儿好笑。不过这也是好事，说明天罗子和荷叶关系比她想象得更亲近了些。
　　她放下杯子，笑道：“那就好，我听说你有想做的事儿了？”
　　天罗子看了荷叶一眼，道：“是的。”
　　“说给妈妈听听？”逸冬青柔声道。
　　天罗子道：“我想开个餐馆。”
　　逸冬青愣了一下，她转头飞快地看了荷叶一眼，没说话。
　　“是我自己想的。”天罗子道：“我看了大哥给我的资料，我觉得其他的事情我一上来可能做不好。如果可以的话，母亲你给我半年的时间，让我做做餐馆吧，我可以学一些经营管理之类的事情。而且……餐馆也是个很适合交际的地方，也可以让我学一些商务往来的事情。”
　　逸冬青看着他，摇了摇头，好像是拒绝，又好像是无奈。她叹了口气，道：“想学这些也不用从做餐馆开始啊，你哥哥那里那么多……”她把手放在膝盖上，想了想，道：“那你想开个什么样的餐馆？”
　　“……”天罗子在心里默默斟酌，他觉得自己这时候要是说烤鱼店，那——
　　他一咬牙，还是说了：“烤鱼店吧。”
　　逸冬青怔了怔，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笑了一声：“我的傻儿子。”她握住天罗子的手，笑道：“你那不是餐馆，是大排档吧。”她敛起笑容，道：“开餐馆可以，我给你一年时间，你正好也把身体养好些，不过你不能开大排档，要做就做好的。”
　　天罗子道：“我觉得鱼……”
　　逸冬青打断他道：“鱼可以，你先告诉我你的大概设想，最好你先把方案开一个出来，不然我怎么投资你。”
　　天罗子道：“可以吗？”
　　“可以。”逸冬青道：“不过你知道我的口味的，我不喜欢烟熏火燎的。”
　　天罗子眼睛一亮，盘起腿直起腰，认真道：“我觉得可以弄个这样的厨房……”他十分认真地给逸冬青讲了一下规划，他已经很久没一口气说这么大段话了，有点儿气喘。
　　逸冬青拍了拍他的脸颊，笑道：“慢慢说吧，有的是时间。”
　　天罗子却觉得自己胸膛里那颗心都要跳出去了，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好像烤鱼这个事儿自己是真的很热衷——
　　等逸冬青去下面看晚餐，荷叶来扶他下去吃饭的时候，他才敢问：“师父。”
　　“嗯？”
　　“我以前不会卖过烤鱼吧？！”
　　荷叶呆了一下，这是个尴尬的问题，他觉得应该是没有的，他记得天罗子的资料上写着他以前是做警察的，但他也不能保证天罗子没在哪儿卖过烤鱼或者太岁以前是卖烤鱼的？他正在思考怎么完美的把这个问题搪塞过去。
　　却听见天罗子在一边自顾自地说：“我肯定跟烤鱼有什么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