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心魔（说太岁x天罗子）》采采云卿

51、第 51 章

　　（五十一）

　　逸冬青有些徒劳的伸手拉了拉他。
　　天罗子犹豫了一下，伸手回握了一下她的手指，动作很轻。指尖上的那一点，是对现在的他来说，最恰到好处的距离。他轻声说：“我……走了。”

　　他出门时，看见玄膑正站在门口。
　　天罗子一推门，他便微微侧过脸来，鼻梁很漂亮，暗淡的天光却让他的面容显得有几分阴郁。天罗子看见他眼眶边的青色，像一道若有若无的乌云，始终遮蔽着他的神情。

　　这大约也是一个笑容很少的男人。

　　天罗子还是向他点了点头：“我走了。”
　　玄膑嗯了一声，直起上半身。

　　他腿脚不好，站得却很直。
　　天罗子想说你不用送我了，但他忽然想到这是阎王家。阎王家是没有多少自由可言的。

　　他有多少个哥哥？
　　天罗子站在最后一扇门前面，上头西洋式的雕花漂亮得很贵气，一点也不像他熟悉的东西。

　　他最熟悉的是太岁家的那扇红漆门，上头还有一点自己小时候淘气弄出来的污渍。
　　“送到这里就好了。”天罗子转头说。

　　“记得路。”玄膑笑了一下：“母亲很想你，常来吧。”
　　天罗子仔细看他的笑容，他以为有这么几回和哥哥们交手的经验下来，他应该能看得懂了。但好像还是看不明白：“嗯，你……”

　　“嗯？”玄膑亲自为他打开门：“小弟，慢走。”
　　天罗子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外头在下小雨。
　　他怔了一下，本能地往前去看。太岁……

　　不远处有个人影微微一动，似乎也正在向这边望过来。
　　玄膑有些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那就是太岁啊。

　　天罗子走得不快，他控制着自己的心跳，他需要走得缓慢一点，不能让人看出他心底的希冀。他背对着阎王家宅的阴影，走近太岁。

　　太岁的额头边还缀着一滴新鲜的雨水：“天罗子。”他的眼光里有几分忧虑。
　　天罗子微笑了一下：“我们走吧。”

　　这场景有几分熟悉，很多年以前，他好像就是从这么一个地方带走了他。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那个小小的孩子会和自己有一生的牵绊。

　　两个人并肩沉默地走了一段。
　　天罗子偷偷用小指头勾了勾他的手。

　　太岁侧眼看他，没说话。
　　“你怎么不问？”天罗子问，这条僻静的巷子里再没有别人，古旧的路好像可以走一辈子都不会被旁人发觉。他悄悄挨近了太岁一点儿。

　　太岁沉默了片刻：“怎么样？”
　　天罗子叹了口气：“和我想的不一样，又有点一样。”

　　太岁问：“怎么了。”
　　天罗子摇摇头：“我真的……”

　　太岁停了停脚步，他轻轻握住了天罗子的手，等着他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他好像能猜到那是什么。他无所谓，世人的看法，对他来说不过是看法，并不能改变什么。天罗子……我却不希望有什么人有什么话会伤害你。

　　“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天罗子轻声说。
　　“……”太岁看他，他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劝劝他，说一些有道理的话，比方说……你的母亲，你的工作，你的人生。但他心底的热度在作祟，他说不出口。

　　天罗子说：“先说好，你别让我走，就算我母亲求你。”
　　太岁握紧了他。

　　天罗子笑了一下：“因为当年她求你，你就把我带走了吧。你看起来冷漠，其实却很心软。我觉得母亲不会答应这件事，你……”

　　“放心吧，我不会。”太岁低声道。
　　天罗子回握住他，但很快，身后由远及近的人声又让他很快地放开了手。

　　他退在一边，让别人过去。
　　太岁看着他，眼睛里隐约有些悲哀。

　　警局里电话来的时候，天罗子正在洗碗。
　　他随手擦了一下泡沫，接了电话。

　　那头正乱哄哄的，山龙的声音有点哑：“天罗子？”信号还有点儿不好。
　　外头的雨声正大，天罗子皱眉：“队长？队长？”

　　他走到窗户边上，又嫌雨声大。
　　山龙断续地说：“来……，爆炸……”

　　“什么？”天罗子大声对着他说：“我听不清，你把地址给我，我过去。”
　　他很快挂断电话，一转头，太岁站在厨房的门边：“怎么了？”

　　天罗子很快地说：“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
　　太岁看他收拾地很快：“我送你去吧。”

　　天罗子摆手：“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他笑着把鞋子穿好：“你看他，你放心让这小子一个人在家里吗？”太岁转头看了一眼在沙发上打盹的随遇，还是坚持：“我送你。”

　　天罗子很快地推门出去了：“不要了，我很快回来，我给你电话。”
　　他顺着楼道跑下去，橘色的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亮了一路。

　　太岁接到天罗子的电话时已经十点了。
　　他看了看客厅里的钟。

　　“师父。”天罗子那头倒是很安静，就是声音有点儿疲惫。他咳嗽了一声，说：“我晚点回去。”
　　太岁静静问：“你在哪？”

　　“……”天罗子晃了晃头，看着眼前这一片狼藉，叹了口气：“我在最光阴家外头。”
　　太岁站起来，走到阳台边：“出什么事了？”

　　天罗子怔怔道：“不知道是谁。”
　　把他家给炸了……

　　他站在一片断砖前，没说话。信号有些不好，人员都已经遣散了，现在这里显得有些荒凉。他刚来时，山龙正灰头土脸地站在现场前面，幸好……
　　最光阴和九千胜不在家，没出事。

　　天罗子吓了一大跳，最光阴却好像还挺淡定的，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马路牙子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好像要努力把肺给烧穿似的。
　　直到九千胜从一侧伸手过来，把那烟给抽走了。

　　最光阴呆了一下，转头看他。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站在路边，体态颀长。路灯的影子垂落在他的手边，像一柄无声息的刀。

　　九千胜看着眼前的景象，没说话，只是把烟挨近嘴边。
　　最光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他劈手把烟给熄了：“不抽了。”

　　九千胜笑了一下：“都拿出来吧。”
　　最光阴也只好什么也不说，把口袋里仅剩的半包都拿给他了。

　　天罗子看着这幕，心中觉得万幸，还好他们没事。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看这样子，对方不是一般的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