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白雪到白头》兰台清歌

16、第十六章 扬州

　　【扬州】

　　当顾知秋打开包裹看到那条蓝绿格的春季连衣裙新款时，她十分肯定这是左禹买的。

　　“哟… …顾女王魅力之大简直让我等惊叹！你前几天才转了蘑菇街这新款，这么快就有人给寄来了。不会是华冉吧…这小子还挺浪漫的……”简洁凑过来拿着裙子滔滔不绝。
　　“你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华冉寄的。你们去扬州的事儿说定了么？”

　　“嗯，最近天挺暖和的，太阳也好，下周吧，周四周五课少，翘了，加上周末了两天，差不多了。”简洁一想到去曲艺家乡，就开心的很，“小筝，一起去嘛。”
　　“别了，你们四个谈情说爱，我和沈溦瓦数太大，这年头灯泡也是扛着压力的！”

　　“你说谁去谈情说爱的，我是去旅游的。”顾女王终于把目光从裙子上移了开，淡淡往徐筝那扫一眼。
　　“说真的，你们四个去吧。你也知道我和沈溦周六公选课那老师点名点的人心慌。不敢翘。”

　　顾知秋不再参与简洁和沈溦的对话了，她低头去摆弄手机。
　　——我收到了。合身。
　　——那就好。

　　去扬州的一路上，顾知秋都觉得华冉的表现确实不错。或许，自己真的可以考虑考虑他。顾知秋的青春应该怎么过？找一个人还不错的，对自己不错的，没负担没有感情地过完大学，她不敢再要求别的什么了。

　　他们午后才到扬州，简单吃了一点，就直奔瘦西湖。天气极好，即使没有迷蒙烟雨，薄雾缠柳，顾知秋看着这清秀婉丽的景色，也觉得心情好极了。“两岸花柳依水，一路楼台至山。”华冉一个一个景点讲解着，曲艺则拿着单反一路给两个女孩拍照。

　　沿岸景色妩媚多姿，两个美的迥异的少女。顾知秋一头乌发，蓝绿格连衣裙，真是绝美的入画点。

　　“曲艺你过来，你和简洁合照去，快去！相机给我。”
　　顾知秋很久没这么开心，她举着相机笑的像一个小孩子。“华冉你来看看，我给他们照的还行么？”
　　华冉笑着从她身后探头去看。

　　… …

　　“顾知秋！”
　　这清朗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顾知秋一行四人都回头去看。一群穿西装的男人，老外，还有穿职业装的女人。左禹跟身边的人耳语了几句，然后和一个中年男子握了握手，从人群中走出来。

　　扬州。瘦西湖。
　　她看着左禹绷着脸一步步走过来，心下诧异他怎么在这？

　　“男朋友？”左禹站在她面前也不看他，只一直打量顾知秋身边的华冉。

　　“… …”顾知秋看着面前的左禹，正装笔挺，只是那时髦的发型似乎… …不怎么合适这行头。

　　“你跟我过来。”左禹扯住她的手腕转身就要将她拖走。
　　“知秋！？”简介和华冉同时出声来留。

　　顾知秋皱着眉使劲拍了拍左禹紧紧抓了自己的手，对简洁笑笑，“没事的，老同学。简洁你们先玩吧。”然后又转向华冉，说了句“不好意思”。华冉只是摇摇头。

　　顾知秋被拖走的路上还频频回头朝简洁喊，“我再打给你… ”

　　顾知秋的手被握的死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改抓为握，一直到被左禹推进一辆黑色商务车，手也没被松开。

　　“那是你的新男朋友？”左禹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盯着她问。
　　“算是吧。”顾知秋也看着他挑挑眉。

　　左禹抿着嘴，没再说话，就一直盯着她的脸看，让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更加清秀妍丽的脸。
　　顾知秋用余光看了一眼前坐的司机，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人家当啥都没看见，但是自己也不能这么没有脸皮不是。

　　“你老盯着我看什么看！”顾知秋恶狠狠的给了他左肩一拳。
　　“他肯定不是你男朋友。”左禹将她打过来的另一只拳头也握在手里，把手指从根部一根根分开，和自己的扣握在一起。
　　“这只是你瞎猜。”顾知秋没挣开他的手，不满地撅嘴。

　　他脸色稍稍缓和，也浮现了一点笑意，“哪有女人会和自己的男朋友那么客气说不好意思的。”
　　“说不好意思是我有礼貌，哪像你，拽了人就走，让我把简洁就晾在那了！”顾知秋依然愤愤的控诉，“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

　　左禹勾起嘴角，缓缓倾身压过去。“我为什么在这？我在这劳心劳力地谈了几天生意，你却在这和别人游湖观景，好不逍遥。顾小姐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谈生意？哪有人在景点谈生意的。”顾知秋想想那一堆人…却是有点像生意人的样子。

　　“对方是扬州本地的商人，派了代表来领我参观的。要不是看到这裙子和你这头发，我哪相信你竟然我先在我面前了。”他顿了顿，举起和顾知秋握着的手，突然笑的有些邪气。
　　“还有，你刚才和那个女孩说我是什么？老同学？”

　　她有些不着痕迹地将身子向后缩缩，“那我说什么？我弟弟？！这恐怕不合适吧… …”

　　“顾知秋，你应该知道，我可不想只做你的老同学！”
　　“… …”顾知秋觉得自己的气势一下子就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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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禹端正了身子，恣意的靠在背后的车座垫上，他看着车窗外有些红彤彤的将落未落的太阳，对着前座开口道，“开车吧，到前天去过的那家面馆。”
　　“我不饿。”顾知秋声音闷闷的。

　　“谁说寒假请我吃面来着，现在换我请，顾小姐还不赏光？少吃点，晚上我请你的朋友们吃饭，怕你等到那时会饿。”
　　车开的很快，顾知秋偷瞥左禹的侧脸，腹诽道，你家司机开这么快，我说不去他听么？除非我现在跳车!

　　左禹找的这家面馆地方不大，但布置的很精致。
　　没到晚饭点，店里的客人稀稀落落的，他们找了一个偏僻的位子坐下，很安静。顾知秋闷头吃，左禹笑着看。

　　“你带人家出来吃饭，又一直盯着看，看得我没胃口。”
　　“好，那我不看。”
　　“说了不看你还看？！”
　　“你当我没再看好了。”

　　… …

　　“顾知秋，有人跟我说，十六七岁爱过的人将会是你这一辈子的最爱。你自个算算，如果，换算成我爱你的时间，要在你的名字前面，加上几个最？”
　　“加几个？我掰着手指头都能算出来。”
　　顾知秋不屑的撇撇嘴。

　　左禹，就算加上一百个最又如何。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人不是只靠着爱就能活。有的爱一辈子都不会有结果，但是，他这一辈子，还是得过！

　　“原来… …这么少啊，那我等到你十个手指头数不过来的时候，再问你这个问题。”他还是笑眯眯的。“我爸说，如果这个案子谈妥了，我就有恋爱和婚姻的自主权了。”

　　顾知秋想了想左禹妈妈那张保养得当，妆容细致，高傲凌厉的脸，稍微有点不大高兴。他有这样厉害的妈，确实不可能有什么自主权的。
　　“哟，那感情您活这么多年都没自主过。”顾知秋咽下最后一根面，筷子啪的一放。

　　“这么多年，我唯一一件不后悔的事儿就是… …”左禹伸出手，用餐巾抹掉她嘴边的一截面条，“这心里只有顾知秋，从没变过。日月可鉴。”

　　看着左禹眼睛里的真挚，知秋的心像被奔撞了似的，低下头去擦嘴。

　　“话真多。吃饱了，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