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白雪到白头》兰台清歌

15、第十五章 初吻

　　【初吻】

　　“其实我不想去南通上学，我…. …舍不得左禹。”她忽然抓住知秋的肩膀，表情有些凄惶。“顾知秋，你知不知道每次为了比你多考那一两分，我有多辛苦！我想让他看到我的优秀，可是… …他怎么就那么喜欢你 … …”

　　他怎么就那么喜欢你？
　　喜欢，我？

　　顾知秋被凌以姗抓着肩膀，她抓的那么紧，抓的自己有些疼。

　　“别看他平时笑眯眯的，我只要说你一点不好，他就跟我发脾气。他跟我走那么近是为了什么，我一开始不知道，以为他对我有好感，直到… …算了。”凌以姗慢慢松开顾知秋的肩膀，神情有些苦涩。

　　“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和我换位子，他算好了云姐会把你们调到一起。你以为我真的就喜欢奥特曼？幼稚死了，还不是因为， autumn，秋。亏他能想出来这么幼稚的发音游戏！他一直不说，你就一直不知道，知秋你要是能把你学习的一半心思用到他身上，你早就能发现了。你真傻，无论你对他多冷淡，他都那么喜欢你。我才是那个局外人！”

　　凌以姗说着说着流了眼泪，这是顾知秋第一次见她哭。

　　“知秋，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没有左禹，我们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好。但是我凌以姗从来都不后悔遇见他。左禹是个傻子，我也是个傻子，明知道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喜欢我，我还是要用放弃你的代价，去逞强，去争取，也许我只是不想输。可是我还是输了，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了左禹对你的感情。”

　　顾知秋觉得凌以姗一口气说了好多话，多的自己听不过来，多的装满整个心，没留一丝让自己呼吸的空。

　　“现在好了，没有了凌以姗，你们之间就再也没有阻碍了。顾知秋，到最后，左禹还是你的。”

　　是我的… …是我的么？
　　在凌以姗看来，爱情的阻碍，只有情敌。

　　而顾知秋的世界里，爱情的阻碍，有太多太多，物质，金钱，家境，还有自尊，太多太多不可抗力。而情敌这种东西，她根本没精力去考虑了。

　　“顾知秋，对他好点，你这么狠心，别让我离开了也挂念。”
　　凌以姗状似豪迈地抹了一把脸。

　　“以姗，谢谢你告诉我。你一个人去南通，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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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知秋一切知道之后没什么甚大表态，两个人就这么爱搭理不搭理。顾知秋不主动找他，平时左禹在学校也就淡淡的。各自学习，也挺好。第一个学期末，顾知秋终于拼了老命才挤进班级前十，不过左禹的成绩让她大跌眼镜。

　　虽然不是倒数第一，但是也差不离了。顾知秋有些担心他的情绪，也许自己应该和他谈谈。

　　她抬头去看成绩榜上被标出红色的第一名。苏遥。一直是第一，从未被超越。
　　她一直都是低头学自己的，没跟苏遥说过话，他们似乎也没什么机会说话。一直在寒假之前，顾知秋对苏遥的认识都停留在，学霸，和左禹一样是山地车爱好者。坐公车时，她见过苏遥和左禹一起骑车子回家。

　　左禹换了一辆山地车，依然是绿色。
　　苏遥的车子是淡淡的蓝白相间，整个淡雅沉稳，完全没有左禹那种浮夸。

　　从家里的巷口出来，过了那条长街，有一个小公园，取名“哉亭”。老人小孩经常去那晨练玩耍。见到苏遥，是寒假，和妈妈去公园散步时。

　　迎面跑步的男生，唇红脸白。

　　苏遥五官很柔，皮肤极好。顾知秋多次追问下，他才玩笑说许是他妈怀他的时候喝了太多银耳红枣汤。当然这是后话了。

　　顾知秋远远看见，觉得正在跑步的人眼熟，本想装作没看到，不想苏遥竟然主动来打招呼。苏遥家就在公园边上，二人就隔一条街。姑妈对这个第一名，印象还不错。顾知秋白天闷在家里，妈妈傍晚就硬拉她去公园。几乎每天散步都碰到他，苏遥打过招呼就继续跑开。

　　直到下雪，顾知秋才不再去公园。

　　刚打开电脑就看到左禹的留言。
　　——顾知秋，外面下雪了。
　　——你猜我在哪。我甚至不敢给你打电话。

　　六点多的留言，现在八点。

　　她立马回电话过去。
　　“喂。”
　　“你在我家楼下？！”
　　“你… …早这么聪明就好了。”
　　“我没看到你。”顾知秋从窗户极尽目力也没找着他。
　　“你下来吧，往长街那边走。”

　　他在长街… …顾知秋突然就想到初见那次，他从长街那头过来。

　　顾知秋到的时候，他确实在那。

　　白羽绒服，白运动裤，坐在绿色山地车上，一脚撑地。

　　长街尽头，路灯黄氲。如果不是鲜艳的车子，他几乎要和白雪融在一起。

　　顾知秋慢慢走过去，心里有些忐忑。终于站定在左禹面前。

　　“你在这多久了。”她抬头看他，这是初中之后自己第一次这么认真看他，几乎快比自己高了一个头。
　　“没多久。没事，我说完就走。”他语气有些急迫。“其实… …我不喜欢凌以姗。”

　　“我知道，她跟我说了。”现在的顾知秋长发中分，一副温婉淑女的样子。她声音有些细细的抖，细细的紧张。“是我误会了。”

　　“你都知道了？那我们… …”左禹抬头深深地看着顾知秋的眼睛。

　　她有些羞窘的咬了咬唇，“那什么那，都快倒数第一了你好意思么！还是…先学习吧，我们…都先学好再说… …”
　　“你不讨厌我的，对吧？”
　　“嗯。”

　　“那… …你不许找男朋友。”左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有些霸道。
　　“好。”
　　顾知秋的声音小小的，左禹开心的笑了，真难见到她这么没气势的样子。

　　“知秋。”
　　顾知秋受蛊惑般的抬头去看他，然后脸被捧住了。

　　双颊上左禹的手，凉凉的，唇上的触感，淡淡的，温温的，柔柔的。

　　一触而止。

　　顾知秋愣愣看着左禹墨黑的眼睛，他微笑着倾身抱过来，在自己耳边说“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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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时间都停留在左禹的吻，停留在他微闭着的双眼，和颤抖的睫羽。

　　等到他走了好久，顾知秋依然站在雪地里，摸着自己的嘴唇。雪花细末飘落到红唇之上，立刻及被灼灼温热融化……

　　如果在这飘雪下，长街里的第一次相遇，是顾知秋所有青葱岁月的伊始，现在这场没有表白的表白，和左禹唇上的触感，则是她一整个人生中，最纯粹，最惊艳的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