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清泪殇是疯子

5、4

　　段希湮从浴桶里走出来，乌黑柔顺的长发比苏榭的还要长，直达臀部。水正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在地上积成了一滩水迹。他扯下外袍披在身上，随便系上带子就这样走出外间。杜寒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感觉到段希湮走近，撑开了眼睛，两人的视线就此对上。

　　杜寒说：“早点睡。”段希湮点了点头。杜寒望了他两眼，不知在想什么，转身走进去沐浴。

　　杜寒穿好衣服时就觉得耳边一寒，歪歪头，银光一闪，那短短的蜡烛已经被切灭了，霎时四周一片黑暗。

　　他小心翼翼的摸索到长剑，走出去。杜寒走到床边，想要摇醒段希湮。他摆弄了段希湮好一会不见他醒过来，只是叮咛地转过身继续睡。杜寒这才发现，段希湮已经身中迷药了。

　　他一只手搂起段希湮靠在床边，从段希湮的包袱里拿出一瓶药水给段希湮喝下，接着掐他的人中。不一会儿，段希湮醒来了。

　　“自己小心。”

　　段希湮挑了挑眉，立刻收拾东西。一支箭穿过窗户往段希湮射来，杜寒马上用剑劈开了箭，段希湮立马躲在他的身后。

　　“嘭”的一声，许多黑衣人破门而入，吧他们包围住了。形势对他们十分不利，杀气一触即发，杜寒冲上去和黑衣人厮杀，段希湮则和黑衣人躲迷藏。

　　黑衣人的数量越来越多，杜寒力不从心，段希湮也体力不支了，正当杜寒打算速战速决，黑衣人发狠地冲上去划伤他的手臂，自己也被杜寒一箭穿心。段希湮看想过去帮忙，没看见在身后的黑衣人。他一把箍住了段希湮的脖子往后拉，段希湮的脸色因喘不过气而变得桃红。

　　“杜…寒…救…我…”

　　杜寒慌了，却被黑衣人拖住，眼睁睁的看着段希湮的力气被一点一点抽离。杜寒终于爆发了，一刀两个就把身边的黑衣人都解决了。

　　一切都已经晚了，杜寒一转身，黑衣人手上的匕首就插入了段希湮的心脏。段希湮的眼睛一寸一寸的睁大，血液从匕首处流下来，染红了他的白袍。段希湮滑倒在地，发丝散落披在地上，有的沾上血丝附在脸上。

　　杜寒的心像停止了跳动。只试过两次，第一次是当年段希湮差点被烧死的时候。眼看着段希湮死在自己面前，他浑身散发着巨大的寒冷之气和莫名的震慑力。

　　黑衣人有点怕了想逃，他的任务只是杀了段希湮。杜寒握紧手中的剑冲上去不顾一切的乱砍乱杀。房间里的一切被杜寒的刀锋震碎，一片狼藉，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杜寒走近段希湮，跪下来用手擦干净段希湮脸上的血，就这样搂紧段希湮。房间外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来，他坐到椅子上，眼神空洞，脸上的神情让人猜不透。

　　几个身穿黑衣但腰上挂了一个黄色的玉佩的男人扣着黑衣人走了进来。他们把黑衣人的蒙面巾扯下来，按着他跪在杜寒面前。

　　“杜寒你真是没心没肺的。”男人恶狠狠的说。

　　“什么意思。”杜寒很大方毫不吝啬的散发着冷气。

　　“哈。段希湮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他不会想到一直保护着自己的人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而你还能如此冷静的坐在这。”

　　杜寒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男人面前，藐视的看着他，低沉的嗓音让男人瞬间毛骨悚然：“你就要陪他一起上路了。在此之前，你要承受这世上最痛苦的凌迟。这个反应，你可满意？”

　　杜寒走到段希湮身边，手抚上他的脸，对男人说：“看清楚。”说完扯下段希湮的脸皮，显露出来的市一个清秀的面孔不是段希湮，男人已经完全呆愣，原来这只是一个局。

　　杜寒挥了挥手，让暗卫们把男人带下去。男人就这样任由暗卫们把他拖走。杜寒跟着走出了房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予在地上躺着“段希湮”。

　　因为他不是段希湮。

　　杜寒来到隔壁的一间房子，轻轻推开门走进里间。一个青年对着他躺在床上，依旧是那三千青丝，杜寒十分喜欢把弄。优美的曲线，那细腰恐怕令无数女子羡慕了。

　　坐到床边，杜寒勾起发梢轻轻玩弄。乌黑发亮而又柔顺。房间里的隔音措施很好，外面的嘈杂声能够完全隔绝，所以青年才能睡得如此安稳。在“段希湮”的心脏被刺中的那一刻，杜寒的心的确漏了一拍，他是真的怕，怕那个人是真正的段希湮。花了两年时间来布置这个局，他不怕失败，只怕失败后段希湮会怎样。幸好现在段希湮没事。

　　怕是杜寒的动作吵醒了他，段希湮低吟一声便醒过来。他坐起身便看到了杜寒，揉了揉眼睛，唇角微勾说：：“妥当了？”

　　杜寒点了点头说：“恩。要走了。”

　　段希湮对着镜子整理衣着的时候，一条丝巾围上了他的眼睛，他顿时惊慌失措地说：“杜寒？杜寒你别闹。”

　　杜寒沉默了一会，放轻声音说：“外面血腥重，听话。”段希湮与他僵持了一会，终是无奈答应了他。

　　杜寒拿着东西，牵着段希湮，放慢脚步指引着段希湮走。一打开门，段希湮闻到了扑面而来重重的血腥味，拧着眉毛跟着杜寒走下去。

　　段希湮隐隐约约看到杜寒的背影，觉得这男人很高大。

　　这一年，段希湮二十岁，杜寒二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