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命》清泪殇是疯子

3、2

　　杜寒往正在燃烧的火堆里又扔了一根木枝，火焰跳动一下，明晃晃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有点苍白。

　　段希湮坐在远离杜寒的一棵树底下，桃花眼死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现在杜寒已经只剩下骨头了。

　　“明日启程去洛城。“惜字如金。

　　段希湮依旧瞪着他，过了许久，他才说：“不，我要报仇。”

　　“你凭什么。”，肯定语气的疑问句。段希湮抱住头低下去不愿再看杜寒，暗淡的眼神被埋藏在膝盖中。

　　杜寒的心“咯噔”了一下，心想：忘了段希湮是会读心的。

　　段希湮所拥有的异于常人的能力便是能看透别人的想法。这被那些想把段氏从霸主地位拉下马的人知道后更是嫉妒，便与那些想得到段希湮能力的人，把段氏家族灭族，让段希湮永无翻身之地。在杜寒保护下，段希湮逃脱了。丧心病狂的人更想赶尽杀绝，每一股势力都会有个想法：得不到，就毁了他。

　　杜寒叹了口气，心想：小孩毕竟是自己看大的，为什么会这些抗拒，难道是自闭症？

　　一个大家族，不可能是和和睦睦，某些人总会有某种叛变的思想。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的一举一动的想法都已经被段希湮洞悉。幼童的段希湮在这种思想里挣扎着，不愿接触任何人。患上自闭症，抗拒所有人，包括杜寒。

　　“杜寒，”段希湮犹豫了一会说下去，“我跟你走，你帮我报仇。”

　　“无能为力。”

　　段希湮目光顿时黯淡下来，在心里算计着等杜寒睡觉后，悄悄逃跑的路线。虽然自闭，但他不笨。

　　夜深，杜寒不再理会段希湮，翻身睡下。段希湮眼见杜寒睡熟，慢慢站起来往树林深处逃去，他极轻体重，踩在干枯而厚重的树叶上减少了不少声音。

　　在经过杜寒身边时，杜寒突然睁开眼睛吓了他一跳，可接下来的突变容不得他用脑子去思虑。杜寒一跃纵身把他压下，两人在地下滚了圈，枯叶被飞速的动作带起粘在他们身上，同时几片飞起的瞬间被几个快速转动的物体钉在树干上。不过几秒，枯叶被化为零散的灰尘。

　　杜寒脸色沉了沉，说：“化尸水。“随即抱起段希湮便逃，后面跟着一群杀手。

　　段希湮不断挣扎，杜寒几次差点要倒下去。他越发狼狠，又捏又打，甚至把杜寒的发簪弄开，发丝全乱了。杜寒浑身散发着冷气，段希湮瑟了瑟，继续骚扰着他。杜寒忍无可忍，把段希湮身上的穴道点上。杜寒收拾心思，继续和追杀的人拼命。

　　杜寒抱着段希湮逃了那么久，肯定会累，他加快速度拉开距离，接着在一棵树下放下段希湮，拿出包袱开始布置东西，他知道段希湮不会问，便自己解释：“迷阵。”

　　段希湮看着杜寒气喘嘘嘘地忙碌着，他自己只是停靠着树干休息。眼睛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因为眼睛往下看而下垂着。不久杜寒弄完了，继续抱起段希湮就走到附近躲起来。

　　“怎么了。”

　　“确定全死再走。”

　　段希湮不再出声，静静等待着。

　　过一会儿，追杀的人进入迷阵，顿时他们所在的位置冒起火花。杜寒知道他们都已经死亡了。见段希湮希奇地望着，说：“烟花，你喜欢。”

　　段希湮望着他，眼神带着不明所以，但很快把视线转开了，杜寒的心出卖了他。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很喜欢烟花，但爷爷说危险不愿让他再接触那些东西，从此就没有再观赏过烟花。

　　夜，很美。带着点血腥的味道，还有烟花的火药味。

　　这一年，段希湮十六岁，杜寒二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