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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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三更，此为第二更，别忘看前面的，也别忘后面的！】
“某在此等候娘子，不过是想告之娘子一句：万事万物，早有定数，强求不得。”定睛打量这位原本身负凰命的女子，较之几年前的那次相遇，已身为人妻的她此时面容被一层浓雾所笼罩，前途未知，福祸难料。
在几年前长孙晟离世之时，他已然发现天有异样，在洛阳至长安的必经之路上，他等到了这位命中注定贵不可言的女子，同时也从她面相之上，看出了一丝诡异的不寻常。
只因女子的贵气被一层薄如细丝的烟雾所萦绕着,更令他大惊失色的是这女子的来历。
“哦？那当年先生为何会同我那般言道？”阿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很是冷静的注视着袁天罡，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袁天罡倒是被这娇娇俏俏的妇人家突如其来的气势给惊了一下，略叹了口气，神色间多了几分愁闷：“我与他命中有师徒之缘，却对其命数无可奈何，若是娘子你能依我之言行事，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又何尝不好！“
“人之所求，皆有不同。”对于他当年的提议，阿妩从不曾放在心上，她是为了儿女而重回世间的，若儿女们皆不复存在，那她又是何苦来哉。“更何况先生方才还劝我‘命不可改之’，怎的又.....“
袁天罡看着阿妩，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扫了眼不远处花园里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眼中多了一抹笑意。
“对于世间芸芸众生而言，命确实不可改之。不过，于我而言……”意味深长的抿嘴一笑，右边面颊上隐隐浮现着梨涡，荡漾着异样的风情，令人侧目不已。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应该就是如此了吧。
因他这未尽之语而惊愕不已的阿妩，就在她还不曾反应过来之时，袁天罡身体微微向前倾，稍稍凑近，伴着微风拂面，隐约间红唇轻启，似是说了什么，又像是没有，声音几不可闻。
然而，落在阿妩耳中，却是震耳发聩，令她心惊不已——“若要破早逝之局，唯以凤凰之命易之。”
不动声色的压下了心底深处的胆颤，她已经明白了袁天罡今日的来意，但她断不会如他所愿。
平心静气，眼神依旧清明的回答道：“若是命该如此，我认！“
是的，袁天罡是李家三郎李玄霸的师傅。朝堂之中，不论皇家贵戚，或是世家大族，门楣高于李府者不多，却也不少，这位颇有名气，且曾在朝中任过盐官令的袁天罡偏偏选了李家。而李府之中，正妻窦氏所出便有四位郎君，皆是偏偏少年郎，可他独独选了三郎玄霸为徒。这让人着实困惑不已，时间久了，大家也只能认同袁天罡自己的解释——他们命中注定有师徒缘分。
几年前，袁天罡曾特意见过阿妩一面，并在离开前，在阿妩耳侧留下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人在知道的话。
——“若为李三郎妻，凤凰不再，子女俱安，一世富贵，寿终正寝。”
在那一刻，阿妩就已然清楚此人不仅看出了她的来历，更是知晓她的来意。凤凰之命于她不过是可有可无之物，若真能护得子女一世安康，她甘愿舍弃。然而，她的子女，是她同李二郎的子女，是承乾，是青雀，是丽质，是治儿……是她同李二郎所生的七个子女，而不是她嫁于他人，所诞下的子女。
更何况，为李三郎妻，更是她从不会去想的事情。
“日后你自会知道，我的提议对你而言将是最好的结局。“袁天罡把拂尘搭在手臂上，阿妩的态度已经让他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
不过，末了，他提出要为阿妩算上一卦，被阿妩婉言拒绝，浅浅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罢了，知道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并无益处，又何苦呢 ”
对此，袁天罡也不勉强，他本是想通过算卦提醒长孙娘子，她的未来早已被浓浓云雾所遮蔽，莫说前路艰险，不复前世，怕是……
阿妩快步离去，若不是她背后布满一层薄薄细汗，怕是真不能从她那依旧恬静淡然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对于袁天罡，她相信自己的感觉，此人极为危险，所以，她不能被这人的三言两语扰乱了心神。
犹记得在地府之中，在她之前有数不清的摆渡人即便重历一世，也难逃失败。她无法知道未来会是如何的，也只能把一切都交托于心，事事竭力而为，即便……即便一切依旧，她虽有憾却无悔。
匆匆离去的阿妩并没有注意到，她前脚刚离开，袁天罡转过头来，对着那棵老树后露出的那抹青色衣角说道：“不知郑五娘找某所为何事？”
偷听了许久的郑观音倒也没有躲躲闪闪的，而是正大光明的从树后走了出来，与阿妩不同，近五个月身孕的她身材丰腴，少妇风韵更招人侧目。
“听闻府里有位术数大师，我却一直不得而见，今日特地拜访先生，不为别的，即为人母，心忧吾儿，近来夜里多梦，所以想到先生这里来安安心。”比起先前阿妩清冷，又有几分油盐不进的态度，本就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郑观音现在有求于人，态度更是好的出奇。
“谁知恰好来的不是时候，怕打扰了先生与弟妹的谈话，我这才避让一二。”手掌时不时抚摸着已经明显隆起的腹部，穿着平底布鞋的郑观音轻踩着莲步走到先前阿妩坐过的圆石凳旁，扶着桌子，缓缓坐下。
“倒是不知先生与弟妹是旧识，早知如此，我就让弟妹代为引荐了。”郑观音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位容貌极为出色的年轻男子，暗叹不已，即便李家几个郎君样貌已经算是不错了，在这袁天罡面前，怕也走不上几个来回，哪怕是身为女子的她，也见之生愧。
不似打小练武有着一身健壮体魄和麦色肌肤的李家郎君，眼前这人皮肤白皙如同闺中少女，唇红齿白，尤其是脸上的皮肤真能称得上是‘肤如凝脂’，倒把那红唇衬托的比她这抹了口脂的妇人家还要娇艳几分。
在上一世早已听闻此人与其精湛相术一并出名的是他那绝美的容颜，今日一见，传言非虚啊，果真见之令人心神荡漾，砰然心动。
倒是不知那武后，不，武氏登基后可曾尝过他的味道？
怕是没有吧，到了那时，再神仙一般的人儿怕也是糟老头子一个了。
也不一定，郑观音想起一个曾听过传言，说没人知晓袁天罡的具体年岁，看着年龄在长，但根本不见老态。
“某同长孙娘子不过是一面之缘，在长孙将军逝世后，我曾夜观天象，发现天有异变，恐非吉事……”话音稍顿，袁天罡不急不缓地端起茶碗来，微微抿了一小口。
郑观音脸色突变，眼中满是诧异之色，旋而又恍然大悟，惊喜不已。
当日能看出襁褓之中的女婴有‘主天下之象’的又岂会是一般人，若此人能为她所用，何愁江山不得，大仇不报！
“某在那时与恰好离家的长孙娘子有过一面之缘。”
袁天罡没有继续往下说，然而这点到为止的话，却让暗自提着心的郑观音心中仿若波涛翻滚，汹涌澎湃。
结合先前暗中偷听来的话语，整件事情在她脑海中粗略的过了一遍，她就已经理出了个大致情况。数年前，长孙晟离世之时正好是她终于结束上一世冗长而又痛苦的一生之时，在临终前，头脑甚是清醒的她还嘱咐跪在床前痛哭的女儿，她死后棺木不要同李建成葬在一起。
谁料才一闭眼，恍若睡熟一般，再醒来时，她却莫名的回到了年少之时。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无从知晓，但却不妨碍回到最初时候的她立誓为惨死幼子复仇，夺李家天下。
那日正好传来长孙晟逝世，长孙家幼子幼女被兄长赶出家门的消息。郑观音想，应当是她的出现，她的归来，改变了长孙妩的命运。而当时的袁天罡恰好发现了这种异样……
这一切的一切，不都预示着…….
郑观音眉梢微展，然心中早已欣喜若狂。
“弟妹也是个可怜的，年幼丧父，都说苦尽甘来，她日后怕是有大福气。“拿着手绢擦拭了下眼角处，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事情，郑观音并没有继续围绕着阿妩的话题，而是转到了今日拜访的目的上：“都说为人父母的最牵挂的莫过于自己的孩子了，我腹中孩子有太太在天之灵的庇护着，倒也平安成长着，可我不知为何，总夜间多梦寐，又不知预示着什么，心里总是难安，今日是想在先生这儿求个安稳。”
袁天罡细细打量了一番她的面相，眼底划过一抹幽光：“逆天之子，本不该存在。”
此话一出，差点把正是自得意满之时的郑观音大惊失色，吓的瘫软在地，若不是她及时的把手臂撑在桌上，怕真要在外人面前显眼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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