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意绮之刀剑江湖》若江离

12、 旧年怨

　　“你到底要干什么？” 眼见夜奔狂骁被鬼觉神知一掌打下，顿时尸骨无存，迷眼乾闼心中不免愤懑：“恶鬼三凶我说过会与你分享，你何必要这样做？”
　　“呵呵，恶鬼三凶，我无兴趣。”鬼觉神知轻轻挥手，佝偻的身子随着他的轻笑颤动，却令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抑和恶寒，“我要的只有天机忏！”
　　“什么天机忏，这里面哪里有那项东西？” 黩武邪忏不明所以，这人是有毛病吧，恶鬼三凶不要却要找什么莫名其妙的天机忏！
　　“看来，天机忏的秘密还在于这恶鬼三凶……”鬼觉神知沉思片刻后说：“这恶鬼三凶，你们带走吧！”
　　“你竟然……”迷眼乾闼讶异，“那为何刚才要杀夜奔狂骁？”
　　“呵呵……”鬼觉神知突然一阵大笑，“因为活不了的人没有活下去的价值！”说完，人已消失在黑色气流之中，只留下一句话传入迷眼乾闼耳中，“解不了红炉点雪，仍是死命！”
　　“嗯……”迷眼乾闼看向身边两人，一脸枉然，估计刚才那句话只有他听得到，鬼知神觉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恶鬼三凶在手，还怕小小的红炉点雪吗？亦或是这恶鬼三凶之中还藏有死命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再次看向手中的锦盒，恶鬼三凶……
　　“主人，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离开！”鬼姬见周围形势，开口说道。
　　“嗯，离开！”
　　三人利用鬼觉神知的秘术离开通天道。

　　发觉到通天道的变化，一留衣和行雨寄天风，凭风一刀三人从通天道密室来到葫芦洞天，一留衣摸摸下巴：“嗯，他们离开了！”
　　“这样让他们带走恶鬼三凶真的没问题吗？”行雨不禁担忧，那东西看着似乎挺邪乎的。
　　“呼，没办法啊，谁让你们剑宿不在呢，他不在我哪里拦得住啊！”一留衣摊手，虽然口中说着剑宿，但是听得出来没什么责怪。
　　“一留衣前辈，没了剑宿，即使敌人再强再难缠，咱们也该尽力施为。你这样说太没道理了！”凭风一刀是个直肠，有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都不含糊，气的一留衣头疼。
　　“好了好了，这事我和剑宿商量过了，没什么大问题，这项东西之前被我们封印，可是封印即将失效，它注定要出关，既然如此，不如让它彻底出现，然后再一举毁灭，省的害人。”一留衣抚额，超他们两摆手，“如今事情已过，他们不会再回这里了，你两在此应该也没什么大碍，我要出门一趟了！”
　　“一留衣前辈要离开？”行雨有些意外。
　　“是啊，此事告一段落，我该离开一趟，接下来有一件事我需要你们帮我去完成。”
　　“啊，一留衣前辈要去哪里？有什么事一留衣前辈你说吧！”
　　“前往奇花八部神花郡告诉八部之人，恶鬼三凶已经现世，说不定迷眼乾闼下一步会找他们麻烦，请他们务必小心为要。”一留衣揉揉脸，有些惆怅：“我想我有必要前往中阴界一趟。”
　　“中阴界？”凭风一刀出声。
　　“当年恶鬼三凶是中阴界吾之好友帮忙封印，有些事情我还是要问问他才有完全把握！”
　　“好吧，一留衣前辈你放心去吧，我会通知奇花八部之人的！”行雨点头。
　　“哎呀，小行雨做事我最放心啦，果然是咱们七修的乖孩子！”一留衣嬉笑一声，摸着下巴说道。
　　“哼！”凭风一刀见一留衣一副玩笑不恭的模样，从鼻孔里哼的一声，转身回屋，背上长刀光耀一瞬，照在一留衣脸上。
　　“一点都不可爱！”一留衣噗嗤一笑，摊手，“好啦，我要离开了，行雨你和凭风一刀去完奇花八部，如果想出去游历一番就去吧，若不愿，就入葫芦洞天修行吧，开启其中机关，想必迷眼乾闼他们也寻不到你们的麻烦。”
　　“嗯，好的，我明白，一留衣前辈好走！”行雨轻轻拿开一留衣放在他头顶的手掌，冲一留衣乖巧的笑道。
　　“一弦一调一管笙，太羽荒音锁残年；一棋一局一盅子，惊鸿留影人留衣……”
　　“呵呵……”

　　御宇天骄回到客栈，刚一上楼，突然听见一阵清朗温润的声音：“请问小哥，这里最近是否经常听到一阵怪异声音，似野兽，空中偶有雷电鸣空？”
　　御宇天骄停下脚步，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披披风，手持水晶杖，脚踏长筒靴的年轻人正在询问少东家，而那少东家似乎对他非常有兴趣。
　　“你是问最近的怪事吧？说来也奇怪，有一天突然一声巨响，远处的山峰被砸下一个大窟窿，形成一个大山谷，有人说里面住着一只怪兽，经常晚上鸣吼，但是谁也没亲眼见过！”
　　“额，最近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最近啊……”秋少游努力回想，“最近几天，自从前日那怪叫突然大声了，叫了一夜，这两天叫声就没有了，哎，你怎么对这个这么有兴趣啊，我看你这一身，你是什么人呀？”
　　秋少游对天踦爵十分有性趣，穿着怪异，手上还拿着莫名的手杖，这小镇上哪里见过这些东西啊，最特别的是他感觉这年轻人和前几日那两人一样，肯定有故事……
　　“呵呵，在下不过以路过的游人，刚才听到镇上人提起，想着这里既然是小镇最大客栈，肯定会有更多的消息，所以来此一问，请勿见怪！”
　　“真正是这样吗？”秋少游一脸难以置信。
　　“阁下对那怪兽感兴趣还是对那雷电异力感兴趣？”御宇天骄出声。
　　天踦爵闻声转过头，便看见自阶梯而下的御宇天骄，一身战袍，与这地的人俗民风完全不同，看他这样，难道是……
　　“阁下是？”天踦爵点头，然后询问：“阁下可知来由？”
　　“上来吧，进房一谈！”说完御宇天骄转身上楼。
　　“哎，小哥，你待会上去，可要小心，这人很可能是战云界之人，来头不小，脾气更是不小，你要小心……”见天踦爵要上楼，秋少游扯住他的袖子提醒。
　　“多谢！”天踦爵点点头，微笑，然后跟在御宇天骄身后上楼。
　　“说吧，你是什么人？为何对战云界之物感兴趣？”御宇进屋坐下，便向天踦爵问道，直接明快。
　　“战云界？”天踦爵讶异一声。
　　“别装了，你这一身气息，分明是不久前去过四奇观山下的的战云悬圃，而刚才询问怪声之事，想必已经见过饕鬄了吧，既然如此，何必要与我装傻，有什么想法一并说出来吧！”御宇天骄挥手，胤苍狼，银河殛两人随即退下。
　　“阁下一行是战云界之人。”虽是询问，语气却是陈述肯定。
　　“是，我乃战云界御宇天骄，有事我可做主，请说吧！”
　　“实不相瞒，我前日去往四奇观山，却进不得战云悬圃，今日见得阁下，便总算辛苦没有白费。
　　“有话不妨直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借贵境宝物阴元一用。”
　　“阴元？”蓦的听到天踦爵说到阴元，御宇天骄音量提高，“你可知阴元之于战云界的重要性，不可能！”
　　“如果不是十分重要之事，我也不会提此请求，实在是为苍生百姓啊！”天踦爵不得不说，“希望贵境念在苍生能允此事，天踦爵愿付出代价！”
　　“阴元是我战云界至宝岂能轻易借人。”御宇天骄本想一口拒绝，却不由得想起当年和绝代天骄相处之事，那时绝代天骄一心为民，满心都是为境民奔波，他缓缓说：“好吧，如果你能为我找回一个人，我就允你此事，阴元借你！”
　　“什么人？”
　　”战云界，绝代天骄！”
　　“绝代天骄？”
　　“不错，多年前绝代天骄下到苦境，至今未见踪影，只要你为我寻回绝代天骄，阴元之事我能为你安排！”
　　“那可有线索可寻？”
　　“可寻苦境一剑者，意琦行。”
　　“意琦行，是他？”天踦爵微微诧异。
　　“他是线索。”御宇天骄不置可否，“找到他，自然能找到绝代天骄！”
　　“哦”天踦爵笑，“找到后，我要怎么样带他去战云界？毕竟绝代天骄不是好易于之辈。”
　　“不用，你只需让他承认身份即可！”御宇天骄一挥手，打断天踦爵的话。
　　“哦，原来如此简单就好呀……”天踦爵轻笑，捂嘴，“既然如此，那阁下就等我的消息吧。”
　　“好 ！”
　　“呵呵，请！”
　　三年寻龙，十年点穴，肩负青囊走南北；三寸知息，十面洞心，掌握乾坤通天阙……”

　　意琦行和绮罗生两人骑马穿过小镇和荒漠，终于来到了离中原千里之遥的北疆，说是北疆，不过是北疆地界中一座繁华的都城——漠城。
　　进入漠城，方见北疆不同于中原的繁华，虽然风俗民风不同于两人在中原所见，但是能从众人脸上看到同样的和睦欢愉。
　　绮罗生看着前方，眼神有些飘忽，忽然开口：“意琦行，在去看兽花老者之前，我想去一个地方……”
　　“行啊，你去哪里都可以，我陪你！”意琦行不问原因，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低低的回应。
　　“嗯？你不问我去哪里？”
　　“你这不就在告诉我吗？”
　　“是啊，我们走吧。”绮罗生指着左边一条路，“在这边！”
　　“这是？”
　　两人下马，意琦行牵着马和绮罗生站在一座萧肃古典的宅院前，门上牌匾几个隽秀飘逸的行书大字：雨中三千楼。大门紧闭，静肃端华，远处能看见门内高高的楼台，古朴依旧，却不见当年的繁华，岁月无情，当年的门客三千，终究不在了……
　　意琦行看着面前的大宅，再看看立于身侧一脸凝重的绮罗生，面具之下的眼眸暗含沉痛，“这里是？嗯……”
　　正偏头注视着绮罗生的脸，只听吱呀一声，古宅门从里打开，从门里走出一名青年和一名老人，两人看到他两，有些惊讶，快速走过来。
　　“两位来到本家是有何事吗？”犹豫半响，青年人问道。
　　意琦行不说话，侧脸看了看绮罗生。
　　“我，我能拜访下贵主人吗？”绮罗生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中是极力的隐忍。
　　意琦行微微皱眉。
　　“哦，在下就是，请问你是？”青年人摸摸头，不明所以，打量绮罗生，觉得自己似乎并不认识他。
　　“你是云沧海吧。”绮罗生摇头，“我想拜访你的父亲，疏雨孟尝。”
　　“什么？”叫云沧海的青年人顿时脸色大变，语气不由地激动，“你是什么人？家父早已去世，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当年曾受过你父亲之恩，一别多年，今日终回故地，特来探望一番。”绮罗生仍是摇头，声音有些颤抖：“我想去吊唁他，可以吗？”
　　“我父亲的恩惠？”云沧海一怔，随后缓缓道：“这么些年，没有人来看过他，当年受过他恩惠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远走了，难得还有人肯回来看他，你……跟我来吧！”说完云沧海带转身进门，意琦行将马套在门外，随后进入。
　　绮罗生站在疏雨孟尝的灵位前，颤抖着拿起手中的香火点燃，鞠躬，随后闭上眼，静静默哀，脑中回想起当年发生的一起，那个清秀温柔的身影，扶起他时温热的手掌，吹笛时恬静的表情，以及最后口吐鲜血，满目的血红……
　　云沧海看绮罗生有些激动，上完香火，便问：“还未请教你的姓名？”
　　“沧海一粟，不足挂齿，今日吊唁了恩公，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云沧海，多谢你，我告辞了！”绮罗生不愿多谈。
　　意琦行站在他的身边，始终未发一言，只是静静的站着，听着他们说话。
　　“那，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做强留了，请！”
　　“请！”
　　“云沧海！”刚出门，绮罗生突然回头冲云沧海喊道：“你父亲看到你这样，会很高兴！”
　　“嗯？”云沧海有些莫名其妙，但转瞬间就不好意思了，“嗯！”
　　“告辞！”
　　“请！”
　　绮罗生静静的看着那扇大门关合，在大门合上的那一刻，心中的负担突然减轻不少，虽然如今的雨中三千楼与当年不可相提并论，但是不得不说，云沧海将它打理的很好，已经很不错了……
　　“意琦行，我们走吧！”绮罗生转身看着意琦行微微迷眼，说道：“去看兽花老者吧！”
　　“嗯！”意琦行淡淡的回应，牵过马匹，两人上马。

　　半响，意琦行发觉绮罗生仍是一言不语，忍不住开口问道：“曾经发生过很不愉快的事情吗？”
　　“嗯？”
　　“虽然你带着面具，但是我从你的眼中看得出来，你和雨中三千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
　　“而且什么？”
　　“你有愧。”
　　“……”绮罗生沉默半响，终于抬头，手抚上面上的面具，轻轻笑了，略带悲凉的苦笑，让意琦行心神有些恍然，“是啊，若不是带了这副面具，恐怕今日云沧海和三千楼之人见到我会将我撕碎了吧！”
　　“你……”意琦行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来回抚摸，试图给他安慰
　　绮罗生心中明白，继续道：“昔年承君救命之恩，却因他人陷害，累的恩君家园破碎，身死飘零，我岂能无愧？”
　　“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不是有意，但错了就是错了，恩君家园因我破碎，时至今日都不能恢复，恩君之身死于我手，恩君之子因我年少丧父，无论如何，这份罪责我逃不了，忘不了，放不了……”绮罗生头一次在意琦行面前道尽前尘，这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过去了……”意琦行知晓江湖无奈，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背负，对于绮罗生，他只能给予安慰，但不可能抹去过去的痕迹，他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抚着绮罗生的后背，眼神却是看向前方。
　　“咳咳……”绮罗生突然想起来此时自己在意琦行眼中应该还是女子，虽然是男装，声音也变了，可是他并没说明自己的身份，两人同乘一骑在世人眼中已经是逾矩了，不知道意琦行心中会有什么想法？却没想到意琦行本不是苦境墨守陈规之人，原则之外，做事但凭人心而已。
　　“意琦行，我没事，我们继续走吧，这边……”绮罗生突然抖了抖肩膀，朝左边一指方向。
　　“……”意琦行看着落空的手，微微笑了，“走吧！”总有一天，等你愿意向我说明，或者身份揭露那一刻，而我，也将真相以待！

　　留妖山城之中，多九望和海非观前来寻妖绘天华，正巧遇上策梦侯前来。
　　“是你，策梦侯，你也来了！”多九望向策梦侯打招呼道：“我还正想告知你一件事。”
　　“哦，什么事？”策梦侯面色如常。
　　“昨日武道七修行雨寄天风前来神花郡告知，恶鬼三凶已被外七修所夺，被囚禁的两人也一逃脱，唯恐会来寻我们麻烦，特来告知我们小心防备。”
　　“哦……”策梦侯脸色微变，“原来如此，没想到恶鬼三凶竟然还是让他们夺去，看来武道七修也不过如此……”
　　“如今在谈这些已无意义，咱们是该想好应对之策才是。”海非观顿道。
　　“灵花说的不错，如今咱们只能防备解决。”多九望说：“今日我们来寻妖绘天华，就是来商量此事。”
　　“我亦刚来，不如进去等吧！”策梦侯率先进入，留妖山城平日有小童把守，不知为何今日竟然无人看顾，三人也是觉得讶异。
　　“为何内中无人？”
　　“也许是外出了吧，我们稍等片刻。”说完策梦侯转身端起一边石桌上的茶杯，斟满两杯，递给两人，“妖绘师的茶亦是一绝。”
　　“多谢。”两人不疑有他，接过就饮下一口。
　　“妖绘天华这些年苦心经营这情蛮花，可是这花却一直未曾开放，不知道有什么原因？”饮水间，策梦侯的视线穿过两人，注视着花卷中隐隐散发妖异光华的情蛮花低声道。
　　“是啊，这情蛮花可是世间罕见……”两人不甚防备，转身看向花卷，将背后空门展现在策梦侯面前。
　　“呵呵……”策梦侯突然低声一笑，执杯的手翻转，杯落地的瞬间，两人回眸转身，却是双掌袭身，而那袭击他们的人竟然是策梦侯！
　　“噗……”多九望和海非观同时呕血，鲜血洒落在背后的情蛮花卷上，画上散发妖异邪光！
　　“你，为什么？”
　　“情蛮花的花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