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诚》废来一扑

1、无聊事干

　　进到夜总会门口前laughing捏住嘴里的烟恶狠狠的抽了最后一口，然后把烟蒂扔在旁边的垃圾桶内，吞云吐雾的向里面走去。场子像每天那样喧嚷，几个小弟见他进来都打过招呼，自动让开去往大佬包厢的路。

　　来之前刚刚处理掉了一个敌手社团话事人的女人，她正收拾东西准备跑路，挣扎时抓了梳妆台上一瓶香水掷在他身边的门框，混着碎玻璃溅了小半身，颈侧被划出两道血痕，香水渗进去丝丝的生疼。他吩咐手下手脚干净些，自己从人家橱柜里翻出两条OK绷草草贴了一下，先离场去赴约。

　　天滴着冻雨，空气里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却偏偏黏在周身，叫人作呕。距离那间夜总会不远，费不了多少脚程，徒步走到的时候身上衣服只湿了少许，只是灰布料上堆积起点点的深色，走廊里偶尔闪过猩红色的灯光仿佛让它们散发出血味。

　　江世孝不喜欢来这种地方，可它仍然是□□谈生意的好去处，又吵又闹，酒精和女色让人的头脑清醒度降到最低，极易成事。坐在他斜对侧的老板起初还算有几分抵抗力，待laughing敲门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妥协。

　　走廊尽头是安全出口的拐角，与场中央鼎沸的火热相比像是两个世界，江世孝推开窗，然后安静地看了他大概两三秒钟。

　　“放心孝哥，我办事一切妥当。”laughing从裤袋里抽出手来，两指夹着一个毫不起眼的U盘，里面的东西只是复件，却一样要人命。

　　“脖子怎么回事？”

　　laughing拍了下伤处嗤笑一声，“没……嘶！”沾了血迹。江世孝伸手撕掉那两张胡乱贴在一起的OK绷，把他的脸掰到一侧看了看伤口，像是没什么问题。

　　“很快谈完，去车里等我。”

　　“知道。”

　　直到江世孝的身影被里面的灯光闪到看不见，laughing倚靠在窗台上又掏出一支烟，打火机到了眼前最终还是没点上，对着窗外密集起来的雨丝长出了口气。

　　江世孝不抽烟，因为悠悠不喜欢烟味，所以年轻的时候戒掉了。laughing不知道这些，他猜测江世孝只是有洁癖，不喜欢抽二手烟，不喜欢身边的人身上有不干净的味道，好比现在的他这样，什么乌七八糟都有。很多时候他无法确定事实是否如自己所想，这个鬼世界，除了老天谁说了都不算，江世孝仍然是个难以捉摸的家伙，好像天底下能讨他欢心的事那么少，少到只有忠诚。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江世孝喜欢他的态度，无论甩过去的是耳光还是钞票都只有顺从中掺杂的是惊恐还是喜悦的区别，用这样的忠诚来换自己的命，比什么毒誓都让人信服。

　　车里未开灯，江世孝打开车门的时候Laughing看着他，眼睛里映着不知哪里的光，不说话。江世孝看着他的样子却笑的有些温和，“怎么了？”

　　“没，昨晚玩的太晚今天又没睡多久就去做事，有点困，想跟孝哥你交完任务回去睡觉啰。”

　　江世孝摇头：“…………回去把东西处理掉你爱睡到几时都得。”

　　想到那个女人此刻变成何种模样，他便没了气力讲笑，况且现在江世孝心情不错，不需要再费力去讨好。转脸看向前方，见韩志忠从后视镜中盯着自己，一如既往的不友好，他却勾起一边嘴角冲他笑，大咧咧的仰在车座上试着找个舒服的姿势。

　　那笑容经常不分场合的出现，叫人辨不出是挑衅还是玩笑。韩志忠移开视线，他信不过Laughing，只是相信江世孝能牢牢的掌握这一切。

　　直到车子发动起来，Laughing终于放过韩志忠，瞥了最后一眼忽闪几下然后闭上，脑袋偏到一边像是开始打瞌睡，他暗自带着些恶意揣测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在监狱那些年里可能发生过的事，越想越觉得有趣。这当然是爱情，所以韩志忠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下芥蒂，它只是看起来跟忠诚太相似，又或者因为江世孝只需要忠诚。这种人绝对无法利用。

　　车里安静的违和，也许是习惯了有Laughing在的时候不停的说笑，他突然闭了嘴反而好像哪里不对。江世孝侧脸看过去，最先注意到的还是脖颈上那两道半干的血痕，车窗外呼啸的画面与他此刻的姿态形成一幅诡异假象，仿佛这个人不是睡着了，而是正在轻微缓慢的呼吸中死去。

　　“Laughing。”

　　“什么事孝哥？”原本就没在睡着，听到江世孝突然出声Laughing立刻睁开眼坐好。

　　“……阿文最近怎样？”

　　“不错，做事勤力，又机灵，值得用啊。”他看向江世孝，试图从中获取些什么，却正迎上对方的眼睛。

　　“你这么大力举荐他，就不担心自己的地位？”语气轻松的像是开玩笑，眼神却咄咄逼人，在看到Laughing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过后浮出些许满意。

　　“那孝哥……想听假话还是真心话呢？”

　　“说说看。”

　　“讲假话是……只要能助孝哥早日成就大业的我当然大力举荐，但自己都会更用心做事不要被小弟踩到头上。”

　　“嗯，真心话呢？”这个人总是跟不同，常常说出些叫人瞠目结舌却不失现实的话，比起一味的阿谀奉承倒也偶尔让江世孝觉得喜欢。

　　“真心话就是，我这种什么都没有只能卖命换发达的古惑仔，哪敢得罪老板的未来东床快婿啊，孝哥你这么疼爱悠悠，虽然没说定，不过万一成了那时候再卖好处给他岂不是太晚？”Laughing很无所谓自爆根底的双手一摊，自然而然的恢复成平日的轻佻模样，好像之前那段古怪的静默时间都是假的。

　　“我见你们关系不错，对自己的兄弟做这种打算不觉得不妥吗？”

　　“这就说的太重了，我也当孝哥是兄弟，我为孝哥做事，孝哥带我发达，两件事没有冲突嘛。”

　　“你真是……”江世孝终于无可奈何的笑起来。

　　“是什么？”Laughing侧过脸去看着江世孝追问道，他知道韩志忠正从后视镜里注意着江世孝的神情，便有点想作恶。

　　“坦白。”

　　□□不相信宿命论的说辞，既无用又软弱，他们只相信有今生没来世，有运飞黄腾达无运横尸街头。就像现在他们乘坐的这辆车，知道终点在哪里，目前为止还没有出意外，安然无恙，谁也不敢妄言明天。只是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推助力，不管它们有没有被注意到。

　　进了屋三姐迎出来打过招呼，端上甜品和茶水，他们没动，径直上了楼去到书房关了门，办完公事，一切在江世孝说“今晚留在这里”之前没有任何不同。

　　夜还不算太深，外边仍旧滴着雨时有时无，韩志忠只提早几步离开，江世孝在Laughing身后摁上了刚被拉开的房门，西装衣袖蹭过他颈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