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莫忘的曾经与过去（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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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澈，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坚持一点’就可以了？”不二紧紧拉住目光摇摆不定的清澈。
“就是只差那么一点！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开，或者离开后没那么傻，他们怎么会离开我！”清澈任凭不二紧抓自己，不予回应，“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姐姐告诉我了！是失血死的！是因为失血所以才离开我的！如果当时我可以把他们拉出来，可以报警，坚持不放弃他们就不会死了！！”
爸爸妈妈不会回来了。他们三年前出车祸，是失血过多死亡的。清澈到现在还清晰得记得当年姐姐说的话。姐姐眼神寂静而哀伤，声音轻幽飘忽。
爸爸妈妈死了。灵一瞬间就怔住，随即跌倒在地上失去意识，被送进医院。在医院雪白的走廊上，西域低头坐在长椅上沉默不语。姐姐同样沉默地坐在一边。
失血过多……而死亡。当时西域问了一句，什么叫失血过多死亡？
就是说，他们并不是当时就死了。姐姐闭上眼睛。当时他们没有死，但是失的血太多，救护车来的时候已经撑不住了。医生说，如果当时有人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是有可能活下来的，因为伤得并不十分重。可惜，失的血实在太多了。
就是说，他们并不是当时就死了。
就是说，当时他们其实还活着，妈妈要我回家的时候，还活着。当时他们还可以回来，我还可以再见他们。
是失血过多死亡的，如果当时有人立刻打电话叫救护车，是有可能活下来的，因为伤得并不十分重。
这就是说，如果当时她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爸爸妈妈也许就不会死。如果她能让那些火一样红的血少流一些，爸爸妈妈也不会死。
可是，她当时跑回了家，然后就如同傻子一样在门口一坐坐到天黑。什么也没干，亲手让自己父母的血流干然后死亡。妈妈的意思，其实应该是让她回家去拨打电话，可是她竟然傻到那是以为叫她回家等着。
所以，是她杀了爸爸妈妈。西域仰头，靠在医院雪白不带一丝污垢的墙壁上，呼吸也变得如同墙壁一般冰冷，沁凉至心底。泪水安静地落下，没有声音。
自己，还真是笨蛋。
“他们是指……你的父母？”不二虽然不明白清澈在说什么，可是还是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推测。
“没错！你知道亲手害死自己父母的滋味吗？！那种本来可以救他们但是居然就眼睁睁地把他们害死了的滋味吗？！”清澈的语气近于疯狂，可面容却越加苍白，“就算我当时坚持着与他们在一起也好啊！就算我当时试着唤醒他们也好啊！总好过什么都没做！可是我就是什么都没做！就这样放弃他们了！”
就那么放弃他们了。自己是那样轻易的，就放弃了自己那么爱的爸爸妈妈。什么都没做，一点都没做。哪怕是守着他们也好，可是自己什么都没做。
所以，不想看见任何坚持的人。不自觉地被他们的光芒所吸引，可是每次离那光芒太近，就会再次灼伤心底最深的痛苦。
于是，心底就再也容纳不下任何的光芒。越来越冰冷，仿佛结了厚厚的冰，失去活力和热情，麻木机械地动着，保留最小的频率工作。不再靠近任何发光物体，只想在黑夜里闭上眼休息，独自抚慰伤口。连呼吸也是冰凉，沁进肺的最深处，随着血液缓缓流遍全身，流进心脏。
“我不认为是那样的。”不二的声音带着少有的坚定，“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不觉得小澈会眼睁睁地放弃自己的亲人。”
“可我就是什么都没做！当时爸爸妈妈浑身是血，所以我就怕得无法动弹……”清澈的声音渐渐趋于死寂，“就算出了车祸又怎样……就算他们浑身是血又怎么样……就算我当时小不懂事又怎样……我是他们的女儿，居然因为自己的父母满身是血就怕得不行……就因为这样丧失了唯一可以救他们的机会……妈妈当时为我指出家的方向，还希望我可以叫救护车，可以救他们……可是我就那么跑掉了……那么傻的以为是叫我回家……我怎么能走呢……我怎么能头也不回地跑掉呢……我怎么能放弃他们呢……哪怕我不能叫来救护车，如果我守着他们……他们也不会孤单地死去了……”
不能原谅自己的原因，不仅是因为自己放弃了救爸爸妈妈的唯一机会。更不可原谅自己的是，让爸爸妈妈孤单地离开……自己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跑掉……当时妈妈指着家的方向时，自己居然高兴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完全不顾爸爸妈妈还在那里……放弃了他们……都没有同心底的软弱和恐惧抗争一次……就那么放弃……这才是最不可原谅的地方。
不二终于明白清澈是因为什么而不能接受努力的人。蹲下身，轻轻抱住清澈的肩膀，不二温柔低语：“我想阿姨当时为小澈你指出家的方向，并不是因为希望你救他们。即使有这个原因，我想最大的原因也不是希望获救。”
“怎么会……”清澈的睫毛抖了抖，眼里闪出不可置信的光芒。
“我想阿姨大概是希望你可以离开。她应该是不希望你被吓坏。”不二把清澈拥得更紧一些，“父母最爱的就是孩子不是吗？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平静地处理这件事，更不要说小澈你当时还是个孩子。我想当时阿姨最大的希望是你没有受伤，不要因为这件事留下心理阴影。”
“但是我当时确实可以救他们……”清澈身体颤抖。
“也许那时的确有这个机会。”把怀中人僵硬的身体环住，不二的声音低得近乎耳语，“换做是谁，都会为丢失了这个机会而自责。但是小澈你并不是故意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阿姨之所以让你回家，是希望小澈你可以好好地活下去。而且小澈你怎么忍心让关心你的人为你担心呢？英二和越前这些天担心的都没有心思好好训练，我也很担心啊。就算不考虑我们，一直背负着这个包袱，不能快乐生活的小澈是会让他们失望的。”
不二的话很轻柔，声音也不高，温和的好象三月的春风。清澈闭上眼睛，感觉心底的伤口忽地被撕开，阳光一下照进来，虽然剧痛无比，但所有的回忆开始清晰地浮现。
很久很久没有想起父母的笑容了。清澈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么多年，只要是关于父母的回忆，就都被鲜红的颜色覆盖，印象中爸爸妈妈慈爱的笑容换成狰狞的扭曲，像是在怨恨自己为什么那般懦弱，将唯一救他们的机会错身而过。越是逃避，就越是想起，最后脑海中反反复复地，只有父母满身鲜红地倒在血泊中，自己头也不回跑掉的情景。
而今，终于可以再想起父母的笑容。小时拿了手工比赛一等奖，爸爸骄傲地笑，却装出严格的样子要求自己再进步；只不过是画了一张生日贺卡，妈妈接到后就高兴地抱着自己亲了好几下。全家人一起站在好不容易爬上去的山顶合影；冬天在公园里打雪仗；在学校的公众表演上爸爸妈妈坐在台下冲自己悄悄加油……这么多美好的回忆，终于可以想起。
心底的伤口还是疼得难受。可是已经不用在黑暗中再次加重痛苦，开始有阳光和春风拂过最深处的心结。仿佛温暖柔和的湖水，缓缓从心底流出，溢满曾经裂开的伤口，那些痛苦就像去年冬天的冰块般慢慢消融，最后化为蒸汽升腾。
只有一个俗套了点的比喻能形容了——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很俗，却是最美好的一句话。只有生活在冬天的人，才知道春天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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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历时三章，终于完成了落影里唯一的虐……写得很差吧……估计再蹭下去看文的大大们都得跟我急了……不过我认为没有痛苦洗礼过的快乐不能算完整的，对吧？所以，大家表在意啦～（众打飞某不要脸的作者）
那啥，剩下的就是快乐啦……另外，这次以后要开始接剧情，城成湘南大约写一些，六角的话如果没有读者特别想看，我大概会提两笔就跳过……这完全是因为小澈的性格……毕竟前者比后者更有利润空间……光看若人那亲卫队就不用说别的了……难道要让小澈把《王道之星》卖给一群喜欢网球的六角孩子吗……然后立海大会详写，毕竟那场后就是合宿，与美国对完之后这篇文就要结束了……我没打算涉及到全国的内容……
去码文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莫忘的曾经与过去（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