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众生相》张三俗

28、第二十八回

　　“你……”王光辉坐在沙发上看着房间里的小姑娘忙来忙去，“在干什么？”

　　李婷放下手中的抹布，用温柔的声音回应王光辉：“我觉得我在这里白吃白喝很不好，所以想帮忙打扫卫生……”

　　你肚子里可还有我的制胜法宝呢……王光辉本想这么说，可是他家确实太乱了，他一个男人，老婆走丢了就没人给他收拾房间了。让别人帮忙收拾确实有点别扭，但是让他自己收拾……他不会收拾也懒得动，于是他默认让李婷打扫。

　　李婷见没有被拒绝擦的更起劲了，她今天做了对王光辉不利的事情（自认为），她得好好表现一番才行。而且对王光辉不利的事情还有一件……她得先拉好关系才能保住自己。

　　旧沙发虽然不是很柔软舒适，但王光辉已经坐了一天冷板凳，所以他就踩掉了自己的鞋子躺在了沙发上看李婷忙活。李婷青春年少，忙上忙下弯腰蹲起，王光辉看着看着眼睛越发深邃了起来。

　　“……你多少个月了？”李婷忽然听到王光辉冒出来这么一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问她的肚子。

　　这是她目前最不想回答的问题，她手下的活一停顿了一下，王光辉追问道：“怎么？”李婷明白自己不能迟疑，连忙回答道：“……三个月吧？四个月？”

　　王光辉哦了一声，“……那应该很安全？”目光落在那圆润的屁股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女人了，这基地里的女人们严防死守的和河蚌一样。如果是她，应该很容易得手，虽然是个孕妇……

　　他还没上过孕妇呢。

　　王光辉陷入了沉思，李婷见他没有再追问下去松了一口气，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便更努力地擦拭手下窗台。她心里越来越慌乱，她开始回忆自己怀孕的始末，以免漏了什么把柄。

　　那天她听了同寝的林雯的话，心里十分慌乱怕事情败露就冲到了外面遇到了李安邦。在这之后李婷不知如何是好，也不敢回去怕林雯再说些什么，就在路上瞎逛了起来。结果被人拉进一间房间，待她反应过来已经出不去了。

　　房间里人不少，男男女女穿插交错席地而坐，最前方有个神色亢奋的男人在讲些什么。

　　“末日降临，道德沦丧，我们为什么还要背负社会附加给我们的枷锁！让我们冲破枷锁，自由翱翔！追求人类最简单的极乐！”李婷听不懂这种话，她觉得身边的人都很兴奋地听着。

　　这么小的房间人又不少，李婷渐渐觉得闷热了起来，加上她体力不好就昏昏睡了过去。她途中有几次想醒过来可是身体非常累，每当她眼睛睁开一条缝就觉得困的不行马上沉入黑甜的梦乡。

　　当她最后醒来时，房间很安静，整个房间都是狂欢过后的痕迹，累极的男男女女们直接躺在地上相拥而眠。淫靡得让人心惊，李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只是被扒掉了外套她也吓坏了。

　　看到门上还挂着锁，她把目光投向唯一的窗户，她极力避开那些令人恶心的身体，手脚并用爬窗户逃了出去。

　　李婷对于这种事一知半解，她知道衣服不脱也可以做的了，可是她到底有没有那个她也不确定。她担惊受怕了一段时间，直到被林雯一口道破她的心事。怀孕是她最怕的事情，呕吐、眩晕、水肿，一切都好像在印证她的想法。

　　在恐慌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就想到了李安邦，李安邦简直是个完美的父亲人选，李婷曾经就想过要当李安邦的女儿，可是她当不成。结果她有了一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变成了李安邦的孩子也算圆了她半个梦。

　　今天她见了李木子，原本打算好好给李木子一个下马威，可是李木子的举动却让她从云端的美梦坠落下来。李木子踹了她一脚，可是她一点事也没有，她没有流血也没有小腹疼痛。这个事实让她心惊，如今一回想整个始末她就发现自己真是傻的透彻。

　　就算自己真的被侵犯了，想要有呕吐的迹象也得两三个月以后，可是她被掳走也不过一个月不到。现在想想当时那些所谓的‘怀孕症状’更像是她缺衣少食导致的虚弱甚至心理使然，今天她回来之后就没有像往常那样干呕个不停了……

　　现在王光辉会把她这个孕妇怎样，她不知道。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没有人会无条件接受一个怀孕的孕妇的。现在李婷只能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来讨好王光辉，以免会被王光辉抛弃。

　　李木子当然不知道李婷这是假怀孕，对于李婷怀孕的事她根本就当玩笑看了。先是没头没脑的一句宣言，紧接着是混乱不堪的谎言，早把李婷拉进黑名单的李木子就当她是在碰瓷。结果歪打正着，被她这么踹一脚李婷倒是有点清醒过来了。

　　可惜不肯醒过来的人还多着呢。

　　国家第十三基地边缘，一位站岗的士兵发现有人在偷偷接近隔离带，他大喝了一声谁就举起了枪对准了那个身影。在错的时间接近错的地方，不论是谁都是居心叵测的，士兵大声地宣读条例：

　　“立刻将双手举过头顶，不许动！根据基地内条例，反抗将遭到就地击毙！”

　　士兵的声音很响，不远处的瞭望塔立刻把探照灯甩了过来。当灯光照射到那个‘居心叵测者’时士兵愣了，那是一个很瘦的孩子，他立刻意识到那是谁了。

　　是‘奇迹’，他只从别人嘴里听过这个渴望外面世界的男孩，如今却让他亲眼看见了。就像传闻中说的一样，只要被发现就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一样杵着。

　　但是士兵不敢掉以轻心，他举着枪缓慢地接近奇迹，奇迹依然低着头不动，他的手没有举起来，但是士兵并没放在心上。谁让奇迹是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傻子呢？说不定原本就是个哑巴，士兵这么想着和赶过来的战友把奇迹绑了起来，他们得把这个小家伙送回他该呆的地方。

　　奇迹的双手被缠起来的时候抬起了头，他左顾右盼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赶过来的另一个士兵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两人一人按住奇迹另一个把手给绑紧了，然后两个人架着毫无反应的奇迹去了居民区。

　　奇迹盯着越来越远的栅栏，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后来赶过来的士兵显然对他这样已经习以为常，见战友表情严肃还开玩笑调侃了一句：“怕什么，不过是个傻子。”

　　奇迹垂下眼睛，在心里暗暗记下地形，任由士兵们把他拖到房间里。这些士兵不会把门锁上，也因此给了他很多次的机会去外面探查。也许这里的人还是希望他变‘正常’的，他在心里还是温暖了一下，他摊开右手用另一只手在上面描绘着什么。

　　在心里念了一遍祷文，祈祷自己下次可以成功到外面去，然后虔诚地跪在地上对四面八方磕头。完成了这所谓的祈祷仪式，奇迹走向了床躺了下去。

　　［敬爱的万能的神啊，感谢您保佑我这污浊之人。您选召我，您锻炼我，您在芸芸众生中选定了我，您的光芒照耀我！我与高洁万能的您相比就如同地上的微尘，您竟然眷顾我这样低贱平庸的人，您愿意使用我，我从内心的深处感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