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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重逢 ...
在柳丛云府上住了几日才知,此人真是喜爱锦鲤到了忘我的地步。
一日三遍地喂食,并时常立于桥上,口中喃喃自语,与那些个鱼儿交流感情。无怪乎风若谷总是暗地里寻思将那池锦鲤捞了来拿去喂猫。
黎歌对这二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景象已然见怪不怪,有时甚至私下偷笑。
然而,太后遇刺的案子并未就此了结,虽然再没人提起,但那已然成为一块大石,压在黎歌心上,搬之不动,抛之不去,连呼吸也带着些许压抑。
青儿耷拉着眼皮,一会儿渐渐合上,一会儿身体激灵一下,眼睛睁得有如铜铃,如是反复,下一刻又昏昏欲睡。
黎歌靠在躺椅里望着他轻笑。
风很柔。一人立于石桥上,如风似柳的身影模糊在一片金色荡漾之中。
想起那一天见到青儿的情形,黎歌的嘴角更上扬了些。
那日柳丛云正与黎歌解说每一条锦鲤的名号与独特之处,风若谷黑着脸风尘仆仆地走来。他的神色甚为奇怪,一只手更背于身后,柳丛云与黎歌不禁齐齐看向这镇西将军的背后。
这一看,二人皆是喷出泪来,笑得前仰后俯。
——只见一青衣小童猴儿一般盘在风若谷的腿上,任凭拨拉甩动皆无济于事,而小童的嘴更是……牢牢的咬在这镇西将军的……
屁股上!
柳丛云几乎笑得快没气。风若谷彻底成了黑脸包公,急道:“人我带来了,你们还不快教他松口?”
黎歌起先不明白清儿为何独独咬在这处,仔细一想,却也明白了。风若谷乃镇西将军,身上铠甲皆是玄贴金属所造,刀枪不入,以牙咬之无异蚍蜉撼树,而臀胯之处却无铠甲覆盖,自然是只有找此处下口。
黎歌于是便想叫住青儿,却被柳丛云阻住。柳丛云道:“这人昨日还叫嚷要养这童儿来玩上一玩,现下可算如愿了,咱们便由着他玩去吧。”边说边用袖子掩住笑。
黎歌也是笑,却见那镇西将军又是气恼又是尴尬,想想对方毕竟曾助自己逃出牢狱,当下心软,唤一声:“青儿——”
青衣小童原是咬得天昏地暗,咬得忘乎所以,听得这声呼唤,身形一颤,松开口来。
风若谷立即逃至柳丛云身边,甚是可怜地抬眼望着对方。柳丛云强忍住笑道:“莫想这等好事,我是决计不会做帮你抚臀之事。”某位将军神色暗淡下去,双手背后,沮丧之态一如被遗弃之大狗。
而那青衣小童双眼含泪,张了半天口,没道出半个字,却是酝酿出一腔愁苦,扑到黎歌身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其声清脆,宛如初生之婴啼。
黎歌轻抚其背脊道:“青儿,我不是好好在你跟前么?莫要再哭了。”
青儿不依不饶,硬是哭足了半柱香时辰,又用黎歌衣角揩了几把鼻涕,方才嘤嘤地道:“公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上次你被抓走回来身子就残了,这次又被拖去,我以为,我以为……”
黎歌摇摇头:“我没事,在这里甚好,好酒好菜侍候着,身子反倒比前几日硬朗许多。”
青儿赶紧把他衣袖撩上去,又全身上下摸索比较了好一阵,这才放下心来。
“可是,当初那个什么将军明明凶神恶煞的……”嘴里还在嘟囔。
“他那是吓唬你……”黎歌道。
“哼,这人好生讨厌,装成夜叉一般来吓唬人,受我一咬也是应该。”
青儿又用黎歌的衣袖擦干泪水,黎歌心中哀叹连连,风若谷却跳将起来:“谁是夜叉?我那般叫做威风凛凛。”
小童儿瞟他一眼,舌头一伸,上下弹动做藐视状。
镇西将军岂堪受这小童之辱,脸色一变,扬手欲打。
柳丛云清咳一声,道:“风—若—谷。”
那只扬起的手,慢慢的,慢慢的,去了气势,最后在身旁柳条上,轻抚而过。
……
将思绪拉回。
黎歌抬眼看天,万里无云。远处,沐浴在金光闪烁之中的人转过身来,冲他一笑。
“伺候完你的宝贝了?”黎歌揶揄他。
柳丛云走至他身边,擦去黎歌额上细密的汗水,端详片刻,微笑道:“你可想知道他们的来历?”
黎歌偏了头:“你肯说?不是连那风若谷风将军都不愿告诉么?
柳丛云苦笑一下:“做何提他?你与他,不同。”
“有何不同?”
“……黎歌,“柳丛云眼神闪烁:“我现下要去宫里一趟,昨日皇上便派人来召我,回来之后,我们再细细讨论,可好?”
黎歌应诺。
柳丛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这午后的金色之中。
黎歌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哀哀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不如惜取眼前人呵!
这句话,是不是只有失去之后,才会懂得。
项毅……
下午闲来无事,风若谷也不见身影,黎歌在屋子里翻了几页书,又小睡一会,最后实在无聊的紧,竟睁着眼数屋顶的房梁。而那青儿似是千年睡虫,沾了椅子便熟睡不醒。
快至傍晚的时候,天边被落日余辉染成一片绯红。那绯红延伸至屋前廊下,勾画出些许梦幻的光景。
一人便在这绯红中现身。
黎歌见到这人时,只觉此人修眉秀目,好不熟悉,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来人道:“柳大人今日公事缠身,怕是不能回来用饭,吩咐小的带您去偏厅用饭。”
黎歌道:“如此,你等我一等。”伸手将青儿摇醒,那小童不知做了什么好梦,方睁眼,一滴口水正好从嘴角滑落滴至黎歌袖上。黎歌又是一阵哀叹。对小童道:“青儿,这小哥来领我们去用饭,快些将我扶上轮椅。”
小童刚睡醒,迷迷糊糊对黎歌傻笑了一阵,明白过来,赶忙在轮椅上铺个软垫,将黎歌扶坐上去。
来人行了一礼,向外走。
青儿推着黎歌跟在后面。
这青衣小童刚睡足了觉,精神头正足,便同那人搭话:“小哥,你是府上哪里的?我前几日怎么没见过你?”
那人答:“在下平时只负责府上饮食,不曾来院里走动,你们自然也就不识我。”
青儿哦了一声,又问:“平日我们都在前面饭厅用饭,今日怎么绕啊绕的,要去那偏厅?”
那人似是有些不耐烦,头也不回地道:“先前就说过,今日大人不在家。大人不在自是不能在前厅开伙,这是府上规矩。”
这规矩二字把青儿其他的话统统堵了回去。青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委屈的样子。
黎歌笑笑,口上道:“小哥,这孩子就是好奇心重,你别放在心上。”眼睛却盯着青儿,示意他俯下身来,凑在其耳边轻声道:“待会儿若是有什么不测,你便自己逃出去,用不着顾我。”
青儿一震,眼圈渐红,却是咬着下唇,对黎歌摇了摇头。
那领路人兜兜转转将他们引至一处水榭。
此处水雾蒙蒙,亭台缥缈,似有琴声隐约,却是流水余音,袅袅不绝。
一人便负手立在这轻盈若梦的水汽之中。
黎歌看着那人背影道:“不知阁下邀我来此有何目的?”
那人转过身,眼中映着水的波纹:“这么快,你竟忘了我么?”
黎歌全身一颤,眼前的人赫然便是九五至尊的当今圣上。牢中此人的言语相貌,怕是一生也磨灭不去。
黎歌道:“草民拜见皇上。”双手一揖。
皇帝哼笑一声:“草民?朕记得你似乎还是朕的囚犯。”
“草民俯仰无愧于天地,自是不会以罪人自称。”
“好个俯仰无愧于天地!”皇帝突然厉声一喝,却见黎歌静静的看着他,又道:“这天下间,朕说谁有罪,那便是有罪,你就不怕朕再将你抓回去,定你个临池处死?”
黎歌垂眼,一晃一晃的水光映在脸上,模糊了表情,他道:“天下皆赞皇上乃有道仁君,相信绝不会作此等草菅人命之事。”
皇帝大笑:“难怪丛云将你藏匿府中,委实胆识过人。”
黎歌白了脸:“此事与柳大人毫无关系,他只是见我可怜,许我休养一阵罢了。”
“莫再辩解!你当真以为朕不只知道是丛云差那风若谷去牢中,假借刑部名义将你救出?当真以为没有朕的默许,你们可以平安至今?”
黎歌只觉一时之间头皮发麻,耳边似有雷声轰隆。
皇帝挥了挥衣袖,在石桌边坐下。原先领路之人立即上前,执起桌上之雕龙紫金壶,倒出一杯碧绿清茶,递上去。
“如此,皇上欲做何处置?”黎歌看那帝王托了茶碗,轻轻吹上一圈,那些碧绿叶茬四散开去,顿时清明一片。
皇帝品了一口,淡出一丝笑意:“雨前龙井,还是丛云收藏的比朕好些,宫中那些供品真真是堆俗物。”
黎歌静静等待。
半晌,皇帝又道:“依朕看,你不若就暂时留在此处吧。”
黎歌心中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君无戏言?!”
“哼哼,”那帝王冷笑:“朕所说便是圣旨,天下无人可改!”
然后眉梢轻挑,语气急转,竟有些暧昧起来:“而且,朕还有一样礼物待要送你。”
击掌三声。亭台水榭之间似有回音激荡。
一人突从山石之后现出身影。
黎歌的眼泪霎时夺眶而出。
委曲的,痛苦的,难受的,恐惧的,统统化为无尽水滴奔流而下。
那青衣小童也是同样激动不已。
只见一抹冷冽幽光,那一个身穿黑色长衣的侠士足不点地,黑衣扬起,顷刻间飞奔而至,却在面前一尺之处,停住。
“黎歌,你的脚怎么了?”那人盯着他的轮椅。
黎歌在泪水模糊中对着他微笑:“项毅……你回来了!”
原来这人便是项毅。
“你的脚怎么了?告诉我,你的脚怎么了?”黎歌这样的笑,项毅却歇斯底里起来。
这么缥缈而悲哀的笑,在这盈盈水光中,述说着道不出的沧桑与无奈。
“对不起,项毅,”黎歌扬起脸,泪水自眼角一滴滴滑落:“黎歌不曾给你一个完整的自己,以后,也无法做到了。”
项毅激动地抓住他双肩:“怎么会如此?为何会如此?”
青儿自一旁扯住项毅衣袖,抽抽噎噎地道:“庄主,别再碰公子的臂膀了……碰不得。”
项毅怔愣片刻,顿如五雷轰顶。
“黎歌……你的手……”
身体突然抖如筛糠,黎歌慢慢低下头去。
项毅望着他,怔怔地望着,难以置信又悲痛欲绝,身体忽然下滑,竟这样直直地跪倒在地。
“对不起……”一滴泪水从颤抖的眼角滑落,砸在地上。“对不起。”一滴又一滴,泪如雨下。
黎歌将脸贴在对方耸动的双肩上。
“项毅,这并非你的过错,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抛下你,若不是我让你独自离去,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项毅……”
“对不起……对不起……”
“项毅……
“我们永远在一起,可好?”
黎歌轻轻含笑,双眼之中碧水浮动,飘摇在这亭台烟雾之间,宛如朔月照水,莫可方物。
“依你之言,圣上早知太后遇刺之事与你二人无关?”
柳丛云初见项毅,先是惊诧,随后眼中化出某种莫名情绪,双手一揖道:“早就听闻天下第一剑乃人中龙凤,气宇不凡,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项毅看那人锦衣墨柳,眉目清灵不染世俗,又听闻对黎歌照顾有嘉,也便还礼道:“柳大人过奖,不过江湖上抬爱罢了。”
风若谷冷然打量项毅一番,没有言语,在厅堂右手边寻了个座处坐下,手上拨弄着茶几上的松柏盆景。
柳丛云道:“太后遇刺一案关系重大,圣上为人,如何肯就放你?并且与你一同来我府上?”
“个中缘由起初我也不甚清楚。后来得知皇上早已知晓此案乃朝中一位高权重之人所为,抓我二人,只是为掩人耳目,并且探一探我二人是否与本案有所关联。”项毅答。
柳丛云侧头,负手来回踱了几步。风若谷用食指轻弹一下松柏枝干,几片针叶晃动而下。
柳丛云突然回身,神色一变道:“不对!如此定有另外一人掩于暗处。”
黎歌疑道:“此话怎讲?”
风若谷对着盆景,似是微笑了一下。柳丛云道:“既然皇上知晓你二人实属清白,自不会派人加害,而原先栽赃之人,既有你们做挡箭牌,也不至于再生事端。并且伤黎歌之人,只是将他四肢经脉断去,却不伤其性命,此举也甚为奇怪。”
话至此处,项毅早已将拳头捏的青白斑驳,几乎渗出血来。
黎歌轻轻用脸颊摩挲了一下项毅的手臂,待项毅神色稍缓,方才道:“若真是如此,我们在此讨论也是无济于事,不如静待其变。”
柳丛云看他一眼,又问项毅:“圣上可曾提过那朝中位高权重之人的名讳?”
项毅迟疑片刻,回头见着黎歌嘴角含笑,定了定神,用手指蘸水在红木桌面上慢慢勾画出一个字形。
淡淡一个“楚”字。
柳丛云微抬眉尾,风若谷勾唇一笑,事不关己地继续拨弄盆景,黎歌则眼神暗淡一下,随即恢复清明。
早已知晓的事实,不过是再一次验证。所以,没什么……所谓。
风过留音。
楚昭桓立在王府的天井之下,仰首,看一行白鹭直上青天。
风穿过他的耳际、发稍,带起阵阵青丝飞扬。蓝色衣衫便在这风中鼓起,伸展开去,发出簌簌声响。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楚昭桓没有回头,依旧仰首看那天空飞鸟,口中淡淡道:“项毅回去黎歌身边了?”
“是,主上。”来人答。
楚昭桓收了视线,转过身,理一理身上衣衫,衣襟一甩,突然大步向外走去。
“近来宫中有何动向?”一面走一面问。
“皇上每日处理朝政,不曾有何怪异举动。”那人快步跟上。
“各路大臣可有密奏?”
“不曾,近来甚是平静,每日只得些鸡毛蒜皮之小事。”
楚昭桓剑眉轻蹙,停了一停。随后又继续向前走。
“京城内外兵力布置如何?”
“迄今只有三千禁军和镇西将军的五万兵马。”
“丞相有何举动?”
“据属下了解,柳大人只是镇日喂鱼赏花,无私下动作。”
楚昭桓阴阴一笑:“此人日夜盯着,但有动静,即刻来报。”
“是!”
二人渐行至一处拱门前。门中花团锦簇,有几个丫环小厮正在放飞纸鸢。一人坐于树下,微笑注视。
楚昭桓一挥袖,身后之人立刻隐去。
只身进入花园,那几个丫环小厮慌了手脚,个个口中叫道王爷,跪下身来。高高飞扬的纸鸢顿时失了控制,在空中上下浮游一阵,渐飞渐远。
楚昭桓盯着那雪白纸鸢,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原本坐于树下之人却腾空而起。
紫色衣衫轻舞飞扬,如墨长发在空中洋洋洒洒,挥甩两圈,那人落地,手上一只雪白纸鸢。
楚昭桓接过纸鸢,放在手下摩挲一阵,突然横眉竖眼道:“大胆奴才,谁人准许你们动本王之物?”
丫环小厮们被这一吼,吓得瑟瑟发抖,伏于地上。
林子衿垂袖而立,淡然道:“莫怪他们,是我找出来给了他们去玩。”
“你……”
楚昭桓怒向胆边生,豁然抬手,林子衿定定地直视他,二人对峙半晌,那手却是终于没有落下。
林子衿转过身,长袖微动,自花园中摘下一朵白花,置于鼻间。
“往日之事东流水……王爷何须念着那昨日黄花。”
手下一扬,那白色花瓣,一片一片地,散在风中。
晓风残月。
一抹黑影在屋顶砖瓦之间穿梭,若隐若现,忽然腾空一跃,没入一处红砖绿瓦的高墙大院之中。
烛火燃起。
黎歌倚在项毅怀里,项毅的手臂紧紧圈着他,另一只手提他拂去面上的散发。
黎歌侧脸望他,眼中有烛火摇动。
“项毅,其实我并不相信皇上会如此简单便放过我们。”
项毅低下头在他额上一吻,叹道:“果然瞒不住你。”
“是何条件?”
烛火热烈,一只飞娥义无反顾的扑去,烧焦半边羽翅,顿时陨落。
项毅怜惜地将那飞蛾从烛台油滴中拈出,口中道:“黎歌,这件事还是不说与你为好。”
黎歌也看着那蛾。
“没错,黎歌如这飞虫一般,身已残,何须再过问这许多?”
项毅大急:“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门突然被人撞开。
一阵强风灌入。二人皆看向来人。
那人眉眼隐在黑暗之中,身旁小厮连灯也未点。烛火飘摇中,只得见那人衣衫上的墨柳一晃一晃。
“丛云,你怎么来了?”黎歌问。
柳丛云踏进屋来,脸上表情依然让人捉摸不清。眼神暗淡,嘴唇轻动几下。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项毅警觉起来。
柳丛云嘴唇再开合数下。“兵部尚书被人杀害于家中。”
话落,几个家丁冲进屋来,在衣柜墙角一阵翻腾。
项毅道:“你这是何意?”
柳丛云垂眼:“兵部尚书被害时,调度天下兵马的虎符也被盗走。”
“你怀疑是我?”
柳丛云踱了几步,在桌前坐下,烛火在脸上明明暗暗。“你突然出现,又未洗清刺杀太后之嫌,我不得不防。况且……此举还可避人口舌。”
黎歌点一点头,笑道:“丛云向来心思慎密。”
柳丛云深深看着他:“你不怪我便好。”
众人在房里四下搜索,却是一无所获。
柳丛运站起身惭愧道:“打扰了。”
方一起身,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进来,几乎撞在他身上。
柳丛云推开那人:“何事惊慌?”再一定睛:“你……不是镇西将军府的人么?”
那小厮连忙跪下:“小的正是。柳丞相,将军府出事了!”
平静之夜,突然一声炸响,一道惊雷滚过天际。
柳丛云扶了扶额头,定住脚跟道:“快说,出什么事了?”
小厮一路狂奔而来,此时上气不接下气:“我家将军……彼时正在屋内歇息……突……突然闯进一队禁军,说是奉命搜查各官员……府邸。我们无法,让他们进了府……谁、谁知竟搜出一面兵部虎符,说是从将军的枕下搜出的……”
柳丛云扶住桌角:“你们亲眼看见那虎符了?”
“是。小的远远看了一眼。可是将军本身军权在握,何须再盗取这兵部令符?……柳丞相,我们将军一定是被人冤枉,你一定要救他啊!”
柳丛云转过身,又问:“你们将军现在何处?”
“被禁军押了去,或是去向刑部。”
那小厮跪于地上,殷切地注视着柳丛云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只见那描着墨柳的衣袖挥了挥。
“你先回去吧。”柳丛云道。
小厮急道:“丞相,我家将军与你私交甚好,相爷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说完五体投地行了一个大礼。
“我……自会设法将他救出,你就安心回去等待消息吧。”
那小厮闻言再磕一个响头,又哭又笑地离去。
屋内重又恢复平静,家丁一个个悄然退出。
过了许久,黎歌听见柳丛云哀叹一声。
“我,终是弄错了方向。”
明眼人都可看出,镇西将军之事必是有人栽赃陷害。
柳丛云当天夜里便进宫面圣,直至第二日正午时候,才满面倦意地回府。
黎歌坐在河边柳树下,远远地瞧见他,立即吩咐青儿去叫厨房备饭。项毅轻轻地替黎歌将腿上的毯子拉上些。
柳丛云走到桥上,神思恍惚,黎歌想叫他,却见他从桥上鱼食篮中抓了一把鱼食,洒下去。
项毅把黎歌从躺椅里抱起,慢慢走上桥。柳丛云浑然未觉,一把一把地抓了鱼食,手指颤抖着在篮子里使劲抠抓,然后扬手洒下。
“丛云可是想将这些锦鲤全数撑死?”
柳丛云回过头,黎歌原本淡淡的笑顷刻收起,那温润如玉,俊秀如柳的人正双眼迷蒙,两行清泪滑落颊边。
“丛云,发生什么事了?还是……风将军出事了?”
柳丛云含泪看了他一眼,又转回身,任脸上的泪珠在风中飞扬。
“他很好。皇上答应将他暂时幽禁于府内,直至此事水落石出。”
“那么你……”
柳丛云侧着脸,嘴角缓缓扬起。“我也很好……真的。”
然而他的脖颈之间却有些许淡淡红痕。
“当务之急是如何替他洗清罪名。”
反正看的人很少,我认了,但是我还是会写下去滴!!自己给自己加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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