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青春期的烦恼总是猝不及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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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休息的必要。仅仅十分钟的高速运转——虽然说不出连手腕都没活动开的自大话，但直到在洗手间站定，由满头热血化作的意犹未尽仍固执的盘桓在脑袋里，让人颇有些惴惴不安的兴奋。
“稍微忍耐下吧，”
下场后，递来护手油的今吉前辈用了开解的口吻。“多少也明白你的心情；——暂退一步如何？用自己思考得来的战术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原泽教练……嘛，想必感动到即使哭出来也不奇怪呢。”
混血少年拧开瓶盖，边听着边将眉毛拧成一团。
没等勇气吐槽些什么，那人便自顾自地续道：“比赛的目的，并没有忘记吧？”
没头没脑的一句，今吉亦如语气中的调侃、露出了猝不及防的笑脸。
“——毕竟打出了那种盛气凌人的play，”
桐皇主将心情颇好地推了下镜框，“……也就心满意足的去替补席，将地方让给燃起来的前辈们怎样？”
……
……又在乱开玩笑了；
解完手，镜子前的少年亦如心中所想、气闷地将脸皱成一团。
清水勇气站了会，才拧开水龙头，撩起凉冰冰的水洗脸；——说什么‘多少能明白你的心情’——以可有可无的热血话收场……说到底，不过是那人惯有的恶趣味自谦罢了。
显然忘了伤口上才抹过油，俯身洗脸的少年猝不及防地被黏糊糊地糊了一脸。
比赛的目的业已达到。
只要能打动克德叔叔，接下来出场数自然会增加——刻意被提醒了这一点、褒奖样地夸赞为‘盛气凌人’，接下来，那人真正想说的同样不难猜测。
‘稍微有点狡猾呢’还是……‘不要欺负过头了’？
前者针对的是最后的诱导犯规。毕竟是今吉前辈，虽然用词多少有些意味深长，但大抵是不带任何责难意味的赞赏。
至于后者……
厕所门口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的同时兀地一顿，继而向低头清洗脸上的护手油的勇气走来。
勇气尚未抬头，余光里，一只手臂不急不缓地擦过他的身侧，撑在了洗手台上。
来人无声地站在他身后；隔着单薄的队服，运动后的灼热气息犹如毒蛇般吐着信子，嘶嘶地从背后缓缓游遍全身。
慢了几秒，混血少年抹净眼睑上的水，抬头便与镜子里的花宫对上了视线。
尚未来得及摆出什么表情；身后眼神阴郁的人便兀自扯开一抹轻笑，“这不是桐皇的小怪物嘛……怎么，爸爸没跟着？”
用了低戾的口吻，准确地一脚踩上混血少年爆点的话让勇气登时脸色一沉。
小ACE的后背几乎要贴上花宫的胸膛；俯身的动作让他比身后人看起来要矮上许多，又或许是身材的缘故，全然处于弱势的样子让眼前荒谬的图景无端染上了亲密的味道。
却又不带任何暧昧；
冷色系的眸子目光如炬，勇气无声地抿紧了嘴。花宫真眼角微垂，虽然不大能明白他刻意跑过来说话是为了什么，但眼中的阴郁、似乎光是注视着就有压迫感如数涌来。
“……挑衅的话，还请留到场上说。”
直接越过人的称呼，反正光是表现不满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倒是真的被气到跳脚，才是合了花宫的意。清水勇气皱眉，“有些话如果不用篮球说出来，就太难看了。”
花宫真嗤笑一声；温热的气息随即喷到勇气的耳朵上，声音却是冷淡的能掉出冰碴。“难看？那只要胜利就行了。那样的话，一切难看的东西都不过是合理手段。”
微顿，“……嘛，我承认小看你了。不愧被桐皇雪藏到现在，能代替那家伙上场，稍稍有些了不起的……才能呢。”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清水勇气肯定要先对‘雪藏’两个字翻个大大的白眼。
话题的重心明显落在后半部分；两个音的词语被缓缓吐出，仿佛触及到了什么让人厌恶的秽物，花宫薄凉的神情愈发刻薄起来。
他收起撑在台子上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背后的压制消失；清水勇气半垂眼睑，洗干净沾了水后没用的油，才转过身、望向比他高出半个头的前辈的眼睛。
……顺势说个多谢夸奖如何？
先于想与不想，直觉事情必然会在说出来这句话后变得麻烦起来；——虽然已经足够麻烦且莫名其妙了。
再者小ACE也很难在一堆挑衅话中揪出重点。他向来不擅长对付说话绕弯子的人（尤其是今吉前辈），以至于连上句话话尾、花宫露出的厌恶表情无法很好的理解。
最后也只能语气生硬的问：“……前辈有事吗？”
花宫真视线下滑，落在勇气掌侧、从手心延伸出来的疤痕上。——恶言恶语留下的印象相当深刻，触及到犹如实质的视线，勇气垂在身侧的指节下意识地一颤。
“天才也好、秀才也好，坏掉了就成了废物。”
颔首的同时放轻语调，花宫好听的嗓音如他惯常挂在口边的蜜糖、包裹在里面的恶质总能猝不及防地刺得人生疼。
他嗤笑一声；
“——来厕所能有什么事？恰好看到可爱的后辈，忍不住给点亲切的小建议而已：下半场，就算是狗屎样的运动，也请尽情努力吧。”
犹如点燃了引线，混血少年尚待几分僵硬的表情登时沉寂下来。
几秒沉默，像是听到了难懂的词句，勇气干涩地咀嚼了遍花宫的话：“……狗屎样的……？”
话音未落；
——“真是听不下去。”
突然插入的清冷男声生生打断了欲发未发的火气。
隔着花宫，缓缓踏进洗手间的少年不知听了多久；他中规中矩的方形镜框下眼睛微眯，视线短暂的在勇气身上停留一瞬，尔后用眼风扫向花宫。
缠满绷带的指节推了下镜框，“妄言也要适可而止，花宫。”少年颇为不耐烦地冷淡道：“在这样的地方说出这种话……嘛，与我无关就是了；——你的不知趣，真是一点成长都没有。”
与发色同出一辙的碧眸，身上象征东京三大王者之一的橙色队服犹如旗帜般霸气。花宫真侧目注视了他片刻，“啊，是你啊。”
倦懒地收回视线，花宫摆了下手示意谈话结束，自顾自地向里间迈开步子，“想要教训前辈，先改掉你那狂妄的态度再说——”
“‘奇迹的世代’神射手、绿间真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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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提点了两句战术，直到临上场，青峰大辉才提着勇气姗姗来迟。
完全不同于小ACE主导队伍时的气氛，队员们大多跟主将走淡定路线，走近了，三三两两闲聊的队友们才掀起眼皮看了他们眼。诹佐系好鞋带，顺手拍了下挨着他坐下的勇气，“消失了整个中场，出什么事了吗？”
见小学弟神色如常的摇头，诹佐才收回打量的视线，“今吉前面专门让青峰去找你，我们还挺担心的。”想了想，补充一句，“下次记得带纸。”
……？？？
……好难吐槽；——今吉前辈到底说了什么？？勇气默然瞪出死鱼眼，“我只是去洗脸啊……”
余光瞥到才回到雾琦第一替补席的花宫，想说的立刻在心里打了个转，诹佐不禁皱起眉头，“真的没什么？”
“能有什么。”
身后响起青峰疏懒的声音；勇气仰头去看，站在他身后的高大少年正活动着肩膀，不咸不淡自上而下地看过来，“自己挑衅出的烂摊子要别人帮忙收拾……嘛，多亏了这个捣蛋鬼，下半场似乎能稍微有趣些了。”
那个阴险圆圆眉家伙、最后的表情简直绝赞。
两分钟前
如果只是以若松不满未上场为起因，最后被主将推出去找人的青峰未免太无辜了些；像是要被全世界份的烦躁包围，可惜面对今吉翔一那张笑眯眯的脸，除了不耐烦、青峰大辉总是找不到一个好方法。
刚到洗手间门口，就听见里面没头没脑的传来一句：“……我输掉了。狠狠的输给了上一个这样……形容篮球的家伙。”青峰脚步一顿，走进去的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旧日的队友——同样从镜子里看到青峰的投影，绿间微不可查地张大了眼睛。
虽然不难认出蓝眼睛小个子的球衣，但突然碰到青峰可太出人意料了。
面朝花宫的勇气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话语间仿佛受到了什么滞涩，停顿几秒，才半垂眼睑、兀自换了口气。
“……虽然火大的不得了，但无论如何都没资格摆出了不起的样子。”
“从那时候起，揪住那混蛋的领子、堂堂正正的告诉他：‘别给我小看篮球啊呆子’的心情就一刻没有变过。”
兀地生出了不好的预感。花宫回头看过来，几步外开，缓缓抬起头的少年额发半遮，在双眼下蒙上浅浅的阴影；偏生灯光将那双蔚蓝的眼球照的格外明亮。
勇气压低嗓音，“第二节被零封的花宫前辈，”
一字一句地往外蹦出恼人的话语；
“——别给我小看篮球啊呆子！”
说到底，苦恼着今吉前辈究竟想说什么的行为从一开始就蠢爆了。
就算有再多猜测又如何？
摆出论据、像平时吐槽那样以‘毕竟是那个今吉前辈’开头，最后得的猜想也不过是无端的自我满足。
——到底无法得到证实。但如果特意跑去向本人问些什么，才是显得在意过头而愈发莫名其妙。
所以，
究竟，在苦恼些什么？
双手向后撑住长凳，混血少年出神地仰头盯着青峰看了几秒，发现黑皮的用词让人超级不爽。
起身就对上了今吉前辈的视线；勇气微顿，随后神色如常的举手，“前辈，青峰君被吓尿了，可以换我上吗？”
青峰额角蹦青筋，“……打尿你啊信不信。”
只是一句“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显得我很强啦很开心！但比起其他人，有种今吉前辈蛮偏袒花宫前辈的感觉哦？”
即使在话尾加一句“说笑的啦”也完全不会不自然，泰半是玩笑话，摆出与语调相称的轻松表情想必不会太难。
……理解不能；
像是回到了禁止碰触篮球的漫长时光，苦恼的不得了，再想下去便被难过狠狠地拍了把后背。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青春期的烦恼总是猝不及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