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全力以赴的开场 ...
-
“紧张？”
视线黏在笔记本上，清水勇气几乎要把头埋进笔记本里，仓皇中写下的字相当难认、几乎要黏在一起；——并没有多想的便应了个肯定的单音，过了几秒，少年才如梦初醒般地侧过头，看向身边人俊朗的侧脸。
今吉正单手拿着水壶喝水，脖颈微扬，晶亮的汗珠顺着颧骨流下，又短暂的一停、在下颌处被随意的抹去。
勇气探身勾到长凳上的干毛巾，递了过去；嘴上边回答刚才的问题，“一点不……有也是登基前、君临世界什么的太帅了怕吓到别人。”
今吉接口，“那还真是不错呢；桐皇的色差就麻烦勇气殿下用圣光调节了。”
话音落下，表情僵硬的混血少年才如往常般咧嘴地笑了起来。
反应过来之前，今吉的手就已经抬起、伸向对方毛茸茸的脑袋。
清水勇气下意识地侧身躲过，拿着手里的本子像拍苍蝇似地把前辈的手隔开，嘴里嘟囔了句：“……别摸头。”
今吉从善如流的收回手，将话题转正。
“怎么样、雾琦第一？虽然压迫力远远比不上阳泉，但他们进攻和防守的精密度，可是能在现在的高中篮球界里排上相当了不起的名次呢。”
“很强——”勇气微顿，“什么的之前就知道；但还是超级意外，4号和5号的配合太前压了，居然能把队伍的进攻从开始就限制住。”
整支队伍都在第一节打的不顺手；
雾琦第一的基本模式是人盯人，一般来说，桐皇只要同样分出一个人去黏住濑户健次郎、卡住他的位置以降低斜角对控后的影响，就能最大限度的压制他与花宫的配合；——然而事实上桐皇的选手基本分布在外线，防守时尚不明显，进攻的重心却大多偏移了出去、内线只留中锋压阵；
造成这一局面的又是如影随形的暴力。
环环相扣
雾琦第一用暴力逼迫对手转变为有利于他们的阵型，由是花宫真的控制力就不单限于球队、更是蔓延至了整个球场，如同结成了以他为重心的蜘蛛网，将每个人都黏在既定的丝线上、动弹不得。
……手段姑且不论；
能够做到这一步，身为主将，花宫真的确可以算作难得且再优秀不过。
“不是很好嘛，知道了这点。”今吉推了下一点没有下滑的眼镜，眉眼弯弯，似有似无地带出了锋利的感觉。
他续道：“利用缩小传球范围来限制……不，最终目的还是截球反击吧？花宫那家伙从初中的时候开始就很擅长这个呢；——说到底也不是什么复杂的蜘蛛网，要是一味的沉浸在他们的精密度里、被当做猎物抓住也是理所当然的。”
勇气接过今吉递来的水壶，接话说：“——入手处是战术本身；反过来只要能避开最初的斜角限制，雾琦第一的选手位置又比较靠前，基本就能走外线、一路得分下去。”
“啊，毕竟结成的蜘蛛网可没有人那么聪明呢，就算是结成它的蜘蛛，也要避开有粘性的丝线才行。”
勇气没有再接口，回应着句子里的比喻露出了茫然脸。
燃起来的主将似乎一时忘记了小学弟那糟糕的国文水平，兴致勃勃地说完，对上勇气预料之外的‘？？？’脸、立刻一点不留面子地噗嗤笑了出来。
没等勇气发作，坐在今吉旁边的诹佐就喂了一声，无奈地皱眉道：“超默契二人组的小会开完了没？——教练要宣布第二节的战术调整了。”
若松抓紧时间插了一句，“什么蜘蛛网不蜘蛛网的，和雾琦第一有什么关系吗？”
诹佐淡定地扒开若松凑过来了脸，“别理他们。”
第二节照例没有来自教练先生的战术安排，秉承桐皇自由奔放的风格，仅是简单的进行了人员调整，将最‘能够提高队伍的机动力’的两个家伙换上了场。
先是大前锋，18号石原out，5号青峰大辉in。
再是出乎大多数人预料……虽然按照个人擅长位置来说无法苛责，但仍是从未实行过，以至于当事人都被震茫的——
控球后卫，4号今吉翔一out，10号清水勇气in。
缓缓瞪大了眼睛，第一时间就转过头去看今吉的小ACE多少有些无措。自然不是‘我占了前辈的位置’这种矫情的理由……虽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总归从实际来讲，清水勇气脑中所有的战术构想、没有、哪怕一种，脱离了有关与主将同场的日常现状。
察觉到后辈的视线，今吉率先微笑着开了口，“别紧张啊；今天早上说的，要做什么还记得吗？”
勇气抿起嘴，隔了几秒，才回答：“one on one……把花宫从队伍里拽出来。”
“不是很有你的风格嘛，按照想法去做就行。”宽慰的语气
边说着，今吉又伸手过来，拿起勇气之前说过的话、调笑了句：“‘走外线’没有意见，‘一路得分下去’也太狂妄了哦。”
躲避不及，被前辈一巴掌拍上后颈。
满满的鼓励像是碳酸饮料里翻滚的气泡、几乎要溢出瓶颈。
前辈的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比镇痛剂还要管用、似乎不过一瞬就能将一切细小的不安统统抚平。
“打起精神了上吧。”
》》》》》》
上场时，收到了队友让人火大的要求。
“你打控后啊？”
青峰活动着肩膀，磁性的低沉声音拖着懒洋洋的调子，“正好，球全部传给我就行了，你在后面安心养伤吧。”
勇气斜眼看过去，毫不客气的回击道：“现在求我等会儿就让你摸摸球。”
说罢，混血少年径直抬步、走向边线等待开球。
青峰大辉嘴了呿了一声，单手叉着腰跟着进场，脸上却也是勾起了个笑。“真敢说啊……”
不仅仅是来自观众和应援的压力，走到边线站定，来自身披雾琦第一4号战袍的人的视线便愈发刺人起来。
花宫真单手叉腰，慢慢挑起眉毛。
——陌生的一年级小鬼，IH预选出场记录为0；紧张到表情僵硬，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青涩到发酸。
雾琦第一的主将斜站着身子，低头，从喉间挤出一抹上扬的单音。
从裁判手里接过球，勇气双手扣住、将粗糙的胶皮抵在胸口前，深深换了口气；——凝滞到连呼吸都被压抑的气氛里，裁判飞速扫了眼场内选手的站位，将哨子含入嘴里。
第二节
‘吁——！！’哨响
——比赛开始！！
清水勇气五指虚扣篮球，微微发力，篮球便灵巧的蹭着手心转了一圈。
他迅速扫视了眼队友们的站位——照例人盯人，花宫的位置几乎逼近中场线。
篮球击打在地上发出一声尤为悦耳的闷响；
球稳稳弹回勇气手里、继而向前一拨——与篮球同时启动！混血少年左手运球，速度却丝毫不减，盲控直奔中场！
战术只有一个；
“——我是不知道那个家伙打算做什么？”
直面花宫真！
雾琦第一的主将哼笑一声，张开双臂做出防守架势的同时、濑户一分不差地出现在了他的右后方；——这是最佳传球路径，似乎有意让勇气吃吃苦头，角度卡的比第一节还要小。
花宫真嘴上续道：“代替逃走的主将站在这里……是被队伍放弃掉了还是怎么、啊？！”
清水勇气的眸色登时一沉；
One on one！
篮球弹回手中的瞬间勇气侧身右切！——花宫反应也是极快，伸脚的同时侧身、动作幅度不大却精准的卡住了勇气的势头。
球鞋在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右脚仅刚刚落地、脚腕便向内一拧，两个动作在清水勇气身上仿佛被压缩到了极限；——花宫真的身子尚未收回，他便已经如同上了发条的弹簧、压低身体直冲花宫被晃开的缝隙！
——好快！
没有时间惊讶、也不是无法再度构筑防守的距离！
花宫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暂的气音，他刚迈出一步，混血少年便猛地收住前冲的架势——没有任何瞄准，在过人后直接跃起的勇气双手举过头顶、手腕一压！
“三分？！”
划过一道抛物线的球却离篮筐八丈远。
“……不、那是！——传球！”
右脚前踏、高高跃起的人一把将篮球扣在怀里！——青峰大辉动作极其利落，脚尖着地的瞬间再次发力！
防守他的原一哉尚未反应过来，青峰接球后整个人斜着身子跳起、继而高高地扬起手臂！
‘哐——！！’
肤色较深的大手放开，篮筐登时发出一声干涩的呻///吟。
几秒静默，属于桐皇的应援声猛然爆开！
口号与塑料瓶打出的拍子、立刻淹没了篮筐发出的细小动静。
“Nice！Nice！Fighting！Fighting！！”
“——shimizu！！”
“——Aomine！！”
侧身扣篮的爽快感直冲脑门，稍稍消停了点，青峰才单手按住肩膀、活动了下尚且僵硬的胳膊；边活动边斜眼看向中场，在满场的欢呼中，青峰嘴里发出一声轻啧，低低道了句：“真会找麻烦。”
清水勇气正不紧不慢地放下手臂。
混血少年稍稍侧身、眼角便泄露出一丝冷色，他接过花宫先前的恶语，语调平稳、一字一句道：“——今吉前辈才没有逃跑。”
不等对方回应，勇气便转过身；
先前刺人的眼神仿佛不过是错觉一般，面对着花宫，神色笃定的少年扯起了个爽朗的笑脸。
“总之，接下来都不会让花宫前辈碰到球的；”
“——我叫清水勇气，请多指教。”
回应似得，花宫微微睁大眼睛，拖着调子、拉出了个意味深长的单音。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全力以赴的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