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金麒麟

13、十三

　　雷文看军士们将虚静捉住，便进洞来，站在面如死灰的县令与张文苑面前，静静望着二人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张文苑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雷黑子！你莫猖狂！你也命不久矣！虚静早就在你惯用的伤药中下了五月霜！你以为上月那醉汉为何要与你厮打，你回去之后用了伤药，早就中了奇毒！三日之后便是你第五次毒发！我倒要看看我们二人谁先去见阎王！”
　　伤药……
　　雷文觉出不对来，伤药……伤药！他惯用的伤药给了明空！
　　雷文觉得头上炸响一个惊雷，面色大变，张文苑见了还以为他怕了，得意道：“你未必知道有今日！”
　　雷文满头是汗，转头朝那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虚静走去，伸长了手就要给他一个耳光，却不料手在半空中被人拦了下来，一转头，却是明空站在眼前。
　　雷文惊道：“你好端端地跑上来作甚！爷爷找人放黑烟救了你，不是要你出来吹风的！”
　　明空便笑：“贫僧只来看看踏雪。”
　　踏雪一直僵卧在山洞中，如同死了一般，眼前人来人往，却半点不觉，忽然一只手抚上自己额头，踏雪抬眼望去，便见明空笑颜，一如那日在柴房中一般，对自己说：“你受苦了。”
　　明空眼见踏雪眼中渐渐有泪，慢慢滴落下来，落在他手上，鹿泪，原也是烫的。
　　明空揽住踏雪脖颈，轻言道：“与我归家。”
　　雷文上前来拦住他道：“和尚，我……”
　　明空抚着踏雪额头，对他笑道：“看尽山花，三日已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