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的法则》时鹤桑

2、第 2 章

　　工厂里没有食堂，吃饭的地方在工厂旁一个空地，那儿有很多杂草，工人们七七八八的做在废旧的零件上面啃着从自家带的速装食物。
　　“完了，完了……” 小矮个哭着脸向自己周围的人倾诉，“我真的很为难，很为难……”
　　“真是的，”对面一个人吃着食物随便的应和，“残酷的世态。”
　　“像我们这样的人，未来会是怎样呢。”另一个人也为自己担忧着说。
　　“经济也真是不景气，不过说什么可不是把你作为人雇佣的，真太过分了。”他说到这儿发现小矮个看向他不善的目光，他反而有点吃惊，“不要那个表情，这也是没办法啊，合同就是这样的。”
　　“喂，要是逼急了，可别闹出什么事，拜托了。”另外一个人看小矮个有些不妥，于是这样告诫他，他没了工作人家别人可是还要活下去。说到后面他装作不在乎的看着别人笑，别人也跟着他笑呵起来，象征性的拍拍小矮个的肩膀表示安慰。
　　这个时候，笑说的大家看见了不远处一个人吃饭的风太郎，颇为不在乎的表示鄙夷，“什么嘛，就是有那样的人，‘自己本不属于这个地方，不要和我在一起之类的。’”
　　“他不是吧？”有人为他辩解，“是只生活在网路中的吧。”他们的岁数已到中年，风太郎不过像个刚刚成年的孩子，显然很早就辍学了，看他那脸上恐怖的疤痕，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算了，长了一张讨人厌的脸也是没办法的。”
　　“那个啊，”突然神秘的压低了声音，“有传言说他好像攒了很多钱。”
　　小矮个听到这儿终于把埋着的头抬了起来，一脸思索的看着说这些的男人，得到肯定的表情后，他扭头看向那个青年，他吃着自己食物，那样看他的侧脸非常的好看，不过表情阴郁，一脸不容他人接近的样子。小矮个便没了心思转了回来。
　　“那个，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小矮个有些期待的看着自己周围的男人，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额头，做了一个拜托状，“但是无论多少，能不能借我点钱？”
　　“多少都行，我一定会还的！”小矮个看见男人微微有些后退，又期待的转向自己另一边的男人。
　　“算了吧，怎么可能有钱借给你啊。”男人开始闪躲的笑，顺手捡起了放在地上的头盔。
　　“是啊，我们又不是朋友。”另一个男人也拿好了自己东西，起身走了。
　　周围响起歉意的笑，那是大家纷纷离开的表示。很快，本就不多的五六个人走的一干二净，只留下来双手挠头泄愤的小矮个和若周围无一人的风太郎。
　　小矮个挠着头，口中发出哼哼的喘息，待不长时他便停下了，目光放在了身后的风太郎身上，在晕眩的日光里，在薄烟中，恍惚了他的面庞。
　　那样看，他是一个干净的孩子，干净的不受这个污浊的社会污染，或许他努力下能借到钱？
　　小矮个凑近，风太郎坐着，那样他比小矮个要矮，而且风太郎微微低着头，不知道他把视线放在哪儿。
　　“能不能借…”小矮个从也弯腰低着头从下看风太郎的脸，这种动作很符合他卑微的状态，“不可能的吧。”
　　风太郎不搭理他，小矮个气馁，自暴自弃的蹲在风太郎前面，他的目光发狠，边说边频频点头，“这也难怪，换了是我也不会借的。”
　　冷漠的世人，冷漠的社会，“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活的？”小矮个豁出去的继续跟风太郎搭话，他真的没有什么可以抓在手里的了，或者他只是想要发泄一下，“1112先生，是为了什么而活的？”
　　风太郎依旧沉默。
　　“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他在问风太郎，又好像问的不单单是他，小矮个没希冀他能做出反应，却发现对面的青年在这时低低的裂开嘴，笑了。
　　小矮个反而惊了，“你笑了吧？”
　　风太郎只是咧着嘴无声的笑，那笑不用配着他的脸，本身就带着阴森，笑着不说任何的话，小矮个觉得自己被嘲弄了，暴怒而起，“你真让人恶心，说话啊！什么啊！！”
　　换来的，不过是笑着的风太郎也捡起身旁的头盔，转身离开了。
　　“无视我？”小矮个更加确定他绝对在嘲笑自己，愈发的暴怒，“无视我吗？！！”
　　工厂里众人还在工作着，小矮个和风太郎在一个组，那样不善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风太郎，他实在不爽的看他一眼，终于换来了清净。
　　小矮个收回了目光，那个想法却在脑子一直盘旋，迟迟不消退。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可是那疯狂的念头却越长越高！
　　为什么不把人当人看！领导是，连周围的人也是！他一个工人有什么可嘲笑自己的？！他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黄昏，风太郎和往常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独自一人，他没有发现身后如老鼠般偷偷摸摸的尾随者。
　　夜晚到了家，风太郎照常第一件事是给楼下的小猫投食，那个左脸上一道伤疤的动物一个一个的吃着从上面扔下的小鱼干。
　　风太郎尽量把每个鱼干投到小猫的嘴前，而后觉得食量差不多，关上了窗户。
　　隐蔽的位置，尾随着显现出来，一个个头挺矮的中年人，他背着有些好笑的双肩包，蓝色的。他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个窗户，这个时候上面传来了脚步声，他扭头一看，快速的躲避起来。下一秒风太郎就从上面走了出来，手里领着要扔的垃圾。
　　一步一步的下来，打开了铁栏门侧身出去，陈旧的铁门发出吱扭的声音，风太郎稳稳的控制着门合上，没有让它发出咣当的合门声音。
　　小矮个撇头看风太郎走远，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他不让自己的脚步发出声音，从外面能判断出来风太郎的房间是哪个屋，穿越走廊，他把手放在一个不起眼的门把手上。
　　不过出去下，风太郎竟然锁上了门！和自己想的有异，但是这样反而可以判断他暂时回不来！
　　小矮个顺手捞起门前的灭火器，抱着红色的沉重物，用力一敲，上了年月的门把就被敲掉，开门，即使知道屋里没有一个人，小矮个还是出于戒备和下意识的小心看了看。
　　窗外透着的皎洁月光，在黄色榻榻米上印出清冷的白光。
　　近乎空荡的单间房，简单的桌子和基本的家用品，没有一个招贴画的干净墙面，单薄的未开的钨丝灯。
　　“什么啊，这房子。”但是钱还是要找！
　　他加快速度的把离自己最近的柜子拉开，空荡的里面摆放着干净整齐的衣服，他近乎粗暴的把这些衣服扒到地上，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可是，
　　没有！什么都没有！
　　“妈的，在哪里？！”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白色门打开，风太郎的脸露了出来，他的刘海偏左，这样倒是显不出他眼睑的伤疤。
　　他已经买完东西了。
　　在哪儿？在哪儿？！
　　小矮个近乎疯狂的翻找，刺激与疯狂的感觉冲剂着他的大脑，他甚至连冰箱都不放过！
　　“在哪里啊？！钱！！”
　　风太郎从二十四小时店里出来，他的手中拎着买回的东西，他像原来那般低着头走，一只手揣到兜里。
　　啊啊啊，在哪儿？小矮个把被子掀起了，一个一个的，还有那些刚刚被他扔到地上的衣物。
　　风太郎无事般的回家，路上他路过点灯，路过楼下被排成一排排的自行车。
　　他顿住脚步，二楼一个窗户——他的小屋——人影晃动。
　　他甚至听到入室着翻动的杂乱声音！他阴郁的脸严肃而狠戾，那个同样有伤疤的小猫本来想凑近，却被生生的吓跑了。
　　“钱到底在哪儿？！”小矮个暴躁的掀起榻榻米上小桌子。
　　很常见的榻榻米却在桌下的那一角有一条白绳，他用手拽着白绳，榻榻米被提起了一个小缝，“这是什么？”他一个用力把整个榻榻米掀了起来，一万円的纸币整整铺满了整个榻榻米下面的地面！“找到了。”
　　他贪慕的指腹划过这些整整齐齐的纸币，脸上的笑意溢满嘴角，他近乎疯狂的的收着这些钱，一边收，一边嘿嘿的放进自己的口袋，放进自己蓝色的双肩包。
　　这些都是自己的！都是我的钱！
　　他收了这些，快速而忐忑的跑下楼，同样小心的合上铁栏的门，不让他发出声音。然而一个人影渐渐的出来，那个人进入等着墙后！
　　“啊，不是……”他一点一点的逼近，小矮个一步一步的后退，恍然的把手中的钱拿出来，又出现了那种恶心又歉意的笑，“那个，我是想管你借的，可你好像不在家。”
　　“钱。”对面青年淡漠的开口，月光下看不清疤痕，那样反而发现他长得很好看，泛着白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他漠然的脸庞竟然有些淡淡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