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好梦难圆》细嚼相思

35、马无夜草不肥6

　　赵雨壮和赵雨虹走到东门，赵雨壮没有看到记忆中的东门大商场，好在原址上还有一栋两层楼高的百货大楼——东门大商场的前身，赵雨虹开心的牵着赵雨壮的小手兴冲冲的奔向百货大楼。
　　东门百货大楼完全不是小乡镇的高资百货大楼可以比拟的，占地面积是高资百货大楼的数倍，里面的商品更是琳琅满目花样繁多，看得赵雨虹如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的目不暇给，不时的还会对赵雨壮发出一声感叹，希望赵雨壮能与她一起产生共鸣，可惜这些对于算作过来人的赵雨壮来说，新鲜感已过，剩下的就是有一眼没一眼地搜寻商品与前世的记忆相互印证，他连配合赵雨虹的心思都没有。
　　姐弟两人走马观花，匆匆逛完百货大楼的上下两层，随即又快步返回船舶学院的大门，路上赵雨壮取出糖果，分了六根棒棒糖和三个泡泡糖给赵雨虹，让她回去跟其他两个姐姐私下里分掉，不要让父母发觉，自己则将剩下的棒棒糖和泡泡糖藏在棉袄的夹层里面。赵雨壮自从发现棉袄口袋里有个洞后，就将陈喜娣给的那一块钱偷偷的藏在洞后的夹层棉花里面，就算陈喜梅翻口袋也发现不了。
　　且说陈喜梅跟着陈喜娣到银行取走一百六十块钱的定期存款后，陈喜娣亲自将其大家姐送上公交车，陈喜梅临上车前抓着妹妹的手无语凝噎，眼角泪花点点，陈喜娣却拍着陈喜梅手背让其不要耽误时间，赶紧带着钱回高资要紧。
　　陈喜梅来到船舶学院的大门口，看着大女儿羞怯的拿着背包，小儿子卖力的吆喝，原本有些忧伤的情绪一扫而空，感悟着虽然困苦了大半辈子，但是老天却给了她四个儿女，这就是最大的安慰。
　　赵雨壮专心一致的盯着船舶学院人来人往的大门，赵雨虹没有赵雨壮那种干劲和执着，她眼尖的发现正朝姐弟两人走来的陈喜梅，然后推推身边的赵雨壮，说道：“小弟，妈回来了！”
　　赵雨壮停止了吆喝声，转过身举起手朝陈喜梅招手，大声呼喊着：“妈——！”
　　听着不远处传来儿子呼叫的声音，陈喜梅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好似要把心中所有的不痛快全部吐出去，接着微笑的走到儿女面前，关心的询问道：“中午吃的什么？吃饱了没有？”
　　赵雨壮抢在赵雨虹前头，得意的回答道：“锅盖面，长鱼丝的，很好吃啊！”
　　“妈。”赵雨虹从口袋里取出卖包的三块五毛钱和中午吃饭剩下的五毛钱，一共四块钱，一起递给陈喜梅说道：“上午小弟卖出去一个包，三块五，你给的一块钱，我们中午花了五角，钱一起在这里。”
　　赵雨壮接过赵雨虹的话头，有点泄气的样子说道：“三块五就是上个星期订包的那个大哥哥来取包时给的，其实今天一个包也没卖出去。”
　　陈喜梅接过赵雨虹递来的折在一起的四块钱并没有立即放回到自己身上，而是用另一只手拍拍赵雨壮的小脑袋，笑着说：“没卖出去就没卖出去呗，你把价定那么高，连着上个星期拢共卖出三个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怎的？”
　　“我不就是想你那么辛苦才做出来的，卖得太少的话就太不值得了！”赵雨壮斜歪着嘴的咕哝道，心里却暗骂着小地方就是穷山恶水，连官二代富二代都少得可怜，放在北京上海就算是省城南京，或许早就一卖而空了吧。
　　陈喜梅笑笑，对赵雨壮的评论不置可否，将手中的折在一起的四块钱展开，取出五毛放在赵雨虹的手心，说道：“大丫头，这钱你拿着，回去后有空就带着妹妹弟弟到小店买点吃的，平时也给不了你们零花钱。”
　　作为四姐弟中的大家姐赵雨虹对家里的情况一清二楚，父母从来不给零花钱对她来说，小时候还会埋怨，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明白父母的难处，理解父母的做法，所以不再有抱怨声出口，只有最不懂事的三妹赵霙还会背地里在两个姐姐面前心怀怨望的诉说父母的抠门吝啬。
　　“妈！”赵雨虹拔高声调来显示自己的不愿意，连忙把手里的钱往陈喜梅手中送回：“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你给零花钱做什么？我不要！”
　　陈喜梅却不肯收回，好声安慰道：“上午不是卖了一个包么，这钱是外快，又不动根本，你别担心。”
　　赵雨壮看似帮腔，其实是打趣：“大姐，妈都铁了心要给我们零花钱，你就收着吧，这里就我们娘儿仨，你还作什么趣哦！”
　　赵雨虹见没办法说通陈喜梅把钱收回去，只得把钱塞到口袋里，然后白了一眼赵雨壮，狠狠的训道：“就你嘴能！”
　　赵雨壮嘻皮笑脸的回笑赵雨虹一下，然后正视着陈喜梅，商量道：“妈，我看船舶学院这里今个是卖不出去了，要不我们去农机学院那头试试？”
　　陈喜梅摇摇头，说道：“卖不出就卖不出，今个时候不早了，还要赶下午的23路回家，连来回跑一趟农机学院的时间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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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宝整整一周都没有见过赵雨壮，突然就特别想去找他，上午做完家庭作业，下午把高来福吩咐下来的事情做完，跟高老佛爷报备一句，就出了家门往木船社方向走去。高宝在木船社没有熟人，说来说去，年纪仿佛的小孩当中就只认识赵雨壮，所以到了木船社的大门，就蹲坐在传达室的门口干等。
　　好在等了没有多长时间，高宝看到正要去大岸陈守仁那里的赵雨壮的两个姐姐赵霞和赵霙，于是连忙拍拍屁股的站起来，迎上前的问道：“那，那，那个赵家的，那，那个赵雨壮还，还，还在家啊？”
　　捉狎鬼赵霙一看高宝的蠢样，再听到高宝结结巴巴说不周全的话语，扑哧就笑开了：“那，那，那，个，个，个，谁，谁，谁，我，我，我，不，不，不，知，知，知，道，道，道！”
　　赵霞不悦的瞪了一眼身边的赵霙，笑着冲高宝说道：“我家小弟上午跟我妈去镇江了，估计要快晚才回来，你晚上再过来找他玩吧。”
　　“哦。”高宝失望的看着赵霞，转身就跑开几步，一想到自己挺无礼的，然后停下扭头冲赵霞说道：“谢，谢谢！”
　　赵霙看着高宝狂奔的背影，笑着对赵霞说道：“这人可真傻啊！小弟竟然能跟这样的人交朋友，真是奇了怪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赵霞不想跟着赵霙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只要他人好，小弟愿意跟他交朋友又不是坏事。”
　　赵霙吃了根软钉子，就没有继续说三道四，选择乖乖的闭嘴。
　　高宝跑上长江的防洪堤，一路来到小树林，最终来到晒谷场，爬上跟赵雨壮经常上去的一个大草堆的顶上，扒开稻草就径直躺下，瞪大双眼，看着湛蓝的天空中飘着的数朵白云。
　　说来高宝以前从来不喜欢到晒谷场来玩，一是自己一个人跑到晒谷场实在提不起兴趣，二是平时要做许多农活家务活没有多少空闲时间。自从年前认识赵雨壮后，高宝跟着赵雨壮没事就往晒谷场跑，顿时就觉得晒谷场是个忘记烦恼的理想场所，就算看着蓝天白云，就算听着鸟鸣风声，也是一件相当惬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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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喜梅母子三人并没有在高资中学的终点站下公交车，而是在高资街东头的邮局门口下的车，下车时赵雨壮姐弟万分诧异，赵雨虹问道：“妈，怎么在这里就下车了，还没有到底站啊？”
　　陈喜梅风光无限的回答道：“买点菜带回家，今个晚上好好犒劳你们姐弟四个！”
　　“好哎！好哎！”赵雨壮拍手欢迎：“妈，你一定要买点排骨回去，晚上做糖醋排骨给我们吃，你做的排骨比饭店里的还好吃！”
　　赵雨虹瞟了一眼赵雨壮，笑道：“馋锥子！”
　　陈喜梅还以为赵雨壮是拍马屁，一点不当回事的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做的比饭店里的还好吃，你又没进过饭店。”
　　赵雨壮听到陈喜梅的话，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施展出无敌赖皮功：“这个还用进饭店亲自比较嘛，过年时廖叔叔来我们家做客吃饭，他都夸你手艺好，直说你都可以去镇江开饭店了。廖叔叔是见过世面的人，他都这么说了，肯定假不了，老妈最拿手的糖醋排骨肯定是饭店比不上的啦！”
　　“小舔嘴儿，就冲你这句话，我这个当妈的看来今个非得做一个糖醋排骨不可了。”陈喜梅被赵雨壮吹捧到心坎里面去了，陈喜梅有三样最拿手：骂人，撒泼和烧菜。
　　陈喜梅一旦骂人功力全开，星爷的《九品芝麻官》中的凤来楼妓院老鸨如果去请陈喜梅参演绝对要比苑琼丹强上百倍，陈喜梅可以让观众领略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本色演出。
　　至于发狠撒泼，根本就无需多说，什么拿刀冲进秦昌荣家威胁秦昌荣都是小儿科，陈喜梅曾经做过开铲车铲房子的事情。
　　七八十年年代，长江中上游植被丰富，水土流失较少，长江江水不仅比后世要清澈，就连发大水都没有过，因此赵远山和陈喜梅给四姐弟盖的两间瓦房就没有考虑到要加太高的地基。
　　谁知刚刚进入九十年代后，长江几乎年年发大水，且一年大过一年。木船社因为没有防洪大堤加上地势低矮，所以年年都会被淹两三个月，赵雨壮独居的两间瓦房每年大汛期间总要泡在半人深的江水中，根本无法住人。
　　为了儿子能够安心的上课上学，赵远山和陈喜梅在靠近分洪河口的荒地上打下一块地基，并在地基上用大石料和混凝土浇好一个高达一米半的平台，准备在上面盖一间房子给赵雨壮居住。后来因为赵雨壮向赵远山和陈喜梅苦苦哀求说自己发大水的时候有地方住，况且房子盖好后最多住三年，根本没必要花冤枉钱，最终房子就没有盖成。
　　赵雨壮升入高中离开高资镇，木船社的房子包括石料混凝土地基全部荒弃，谁知道霸占了木船河的马家庄第一霸鸭柜子，没有尝过航运公司第一霸的厉害，竟然在没人料管的石料混凝土地基上盖起了房子当库房。
　　陈喜梅听说后，回到木船社，找上鸭柜子，好说歹说，给出不肯花钱买地基的鸭柜子两个解决方案：“鸭柜子，你要么重新在旁边找块地给自己弄个一样大的地基，要么把房子扒了。”
　　鸭柜子因为有个当村支书的哥哥撑腰，在马家庄横行惯了，根本不把附近村民放在眼里，更何况只剩下几个老不死的木船社。自打木船社搬走后，马家庄的村民就盯上了木船社半岛上的荒地和木船河，鸭柜子不仅独自霸占了木船河，更是霸占了一半的荒地。在赵雨壮离开后的第二年，就把赵家的地基也霸占了。
　　鸭柜子直接甩给陈喜梅一句话：“你说地基是你的就是你的啊，谁给你证明啊？！”
　　陈喜梅气极而笑，撂下一句话扭头就走：“给你一天时间扒房子，你不扒我来帮你扒！”
　　第三天，陈喜梅见鸭柜子没有动静，找上庙湾的廖春根真的弄来一个大铲车，让人开着来到木船社，直接把鸭柜子的库房给推平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地基平台和平台旁边一堆的断砖残瓦。
　　鸭柜子获知消息，找人赶到木船社的时候，围住陈喜梅和铲车不让其离开，要陈喜梅赔偿损失，并且报了警。
　　陈喜梅在高资又不是没人没关系，可以任由鸭柜子拿捏，她昨天就找过高资港务站的站长朱财宝，然后用通过电话联系上海事局的副局长陈东海和谏壁水上派出所的所长陈四海。
　　警察到达后，驱散人群，带着陈喜梅和鸭柜子回到派出所，两方人在派出所唇枪舌战你来我往，派出所所长早就接到数人的电话，要求其照顾陈喜梅，所以警察调节的时候都是偏向着陈喜梅，最后陈喜梅象征性的赔付了三百块钱了事。
　　多年之后，鸭柜子听说陈喜梅在文||革||时||期的所作所为，吓得连说好险自己没有惹急那个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