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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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镜子，沈安乐用热毛巾一丁一点敷过肿起来的双睛，看着它稍微消下去一点才把毛巾重新扔在了架子上。
他起得很早，确切讲他是一整晚都没睡，坐在厕所的地板上坐了一整夜直到看着天慢慢由黑转亮。
起来的时候，他将昨天晚上穿在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扔在池子里，又重新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套上。
换下的脏衣服，他已经勤快地全部洗干净。
他拿着一盆子洗好的衣服打算拿到阳台上挂好晾干。
打开阳台门，对面的韦烁正在外面刷牙漱口，鼓着一嘴白沫泡泡。
“哎，小安，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也不多躺会儿，平常这个点你可都是懒在床上跟周公约着会呢。”
“难得起早一次，不行啊？”
“行啊，哎，你早饭吃了吗？”
“没啊，我正打算出门去吃早点。”
“你别浪费那个钱了，我做了两份早点，你过来我这里吃。”
沈安乐想了想：“也行，就当上次给你买了还我的。”
韦烁差点把白沫咽下去，笑道：“你可真会记账啊！”
沈安乐敲敲隔壁的门，韦烁替他开了门。
“你做了什么早点？”
韦烁已经端到他面前，睇他一眼。
“这是什么？”
“好东西！糖蛋。”
“啊？什么是糖蛋？”
“我们这里都喜欢吃的，尤其是生日的时候，妈妈会做给孩子吃。”
“是习俗吗？”
“也不算是。”
沈安乐忽然意识到刚才的话，问道：“你刚才提到生日，谁过生日啦？”
韦烁没答，大口大口地只顾嚼着糖蛋，吃得叫一个香，没几口就吃完抹嘴了事。
“吃吧，尝尝看，味道不错。”
沈安乐尝一口，觉得确实不错，不过他吃过几口停下来，不是对韦烁说感谢，反而给了他一脚。
韦烁揉着吃疼的腿，不明所以：“好端端你踢我干吗？”
“混蛋！生日也不给我提前吱个声，害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韦烁舒心一笑，摸摸头道：“不就过个生日，我不需要礼物的，你有那份心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又不是小姑娘讨着跟你要礼物。”
沈安乐不说二话将把碗放下，拉着韦烁要出门。
韦烁好奇地问：“干吗去？”
“上街买菜呀，过生日总得庆祝一下吧。”沈安乐说着又轻皱起眉毛道，“哎呀，我怎么忘记了，你还要去上班呢。”
“今天我休息。”
“那正好，一起去买菜！”沈安乐高兴说。
两个人走到一个摊位上，沈安乐指着一个又红又圆的东西问道：“大姐，这个柿子怎么卖啊？”
大姐奇怪地睇他一眼道：“这不是柿子，这是西红柿，俗名番茄。你个大小伙连这个也瞧不出来，书怎么读的？”
沈安乐涨红了脸，低下头去，眼睛瞥到另一个东西上，拿起来又问：“这个马铃薯怎么卖？”
“你拿错了，你手里的叫番薯。”大姐拿起真正的马铃薯给他看，“这个才叫马铃薯。”
“哦......”沈安乐羞愧难当，埋怨自己嘴太快，说是带着人家出来买菜，这副架势完全是来出洋相的。
还是帅哥站出来替他挡驾：“你站在旁边看就行，我来买吧。”
沈安乐腾位置出来给他，韦烁用当地的方言跟摊主讨价还价。
“大娘，认识我吧，我小烁啊。”
“哦，小烁啊，又出来买菜来了，还带着朋友呢。”
“嗯，我今天要回去做顿好吃的，您能给我便宜点不？”
“行啊——没问题！咱们都是老顾客了，我当然要关照啦。”
“谢谢你啊，大娘。”
“小烁别这么客气，你这么好的男孩不多啊，又会烧菜又会做家务，你女朋友跟着你，真是老有福气啊！”
“大娘我现在还是单身。”
“真的呀？我家那位小侄女人长得很漂亮的，脑子也好使，现在跟你一样是单身，你要是不嫌弃，大娘给你两搭个红线好伐？”
“大娘您说笑了，我还没打算找呢。”
.......
沈安乐站在一边看着一老一少聊得起劲，自己完全插不上嘴，他叹着气只能旁观旁观他们的热闹罢了。
一阵响动，沈安乐身上的电话震动起来。
他跟韦烁招呼：“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嗯——”
他拿起来电话查看，是个外地的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道：“喂？请问你是哪位？”
“......”
瞧着对方不吭声，沈安乐以为是手机信号不好，又强调说：“我是沈安乐，你哪位？”
“.......”
“说话啊......”
“.......”
看到对方持续不作声，他也疑问地想到，可能是打错电话了，于是道：“你打错电话了，我先挂了......”
“别，小安.....”沈安乐听到声音，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为自己耳朵出幻听。不料，声音又响起来：“喂？还在吗？...小安...我.....是爸爸啊.....”
沈安乐屏住呼吸，不答话，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腔，断断续续地.......
“....我....对不起......”
声音微乎其微，但一句对不起足以让沈安乐的整颗心都化开了，慢慢由抽疼到剧烈地疼痛。
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和他说对不起？那个人在沈安乐眼里从来都是强势的，霸道的，这么多年来，也从未向别人低头表态，更别说一句对不起了。
这算什么？是认清自己对他有亏欠吗？现在想弥补过错，请求他的原谅？
沈安乐竭力将起伏的情绪克制下去，故作淡定地开口：“你打给我，有事吗？”
“我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对方说。
沈安乐轻描淡写地说：“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要是没有事情的话，我就挂了。”
“等等...小安！”那人突然很急的口气，顿顿说，“对不起......”
“我知道。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不能再跟你聊了。”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现在还说不好，也许.....”
沈安乐没说下去，就听到对方说：“你妈妈她也很想你。”
沈安乐冷笑地回答：“我没妈。”
对方再度沉默，转而说：“你阿姨她也希望你早点回家，还有你弟弟.....你弟弟他.....”
“他还好吧？”沈安乐问。
“不太好......”
“怎么个不太好？”
“小逸生病了，现在在接受治疗。”
“严重吗？”沈安乐虽然不想承认这个后妈，但是这个弟弟的确是他父亲的孩子，骨肉至亲，哪怕没叫过他，他们依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弟弟生病，当哥的嘴上不说，心里总会惦记。
对方颤抖地说：“医生说得的是尿毒症，需要......换肾.....”
“医生还说，肾源不怎么好找，要是再拖下去，时间就不多了。你能不能抽个空来见见他？”沈安乐听出男人的声音一下变得沙哑了。
听他讲完，沈安乐的喉头一下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一只手捂住嘴巴，尽量不让情绪爆发出来。
他轻声道：“好....这个周末，我回来。”
然后把电话直接掐断。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