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戏》寂然

8、破晓之时《二》

　　杨晓如走出学校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当然没有所谓的夕阳无限好这种景象来映衬，天脚边已经升起了月亮，但天色依然还亮着的，有点灰暗，华灯也刚初上，算不上点缀，夏天的风带着闷热。她穿着一条水蓝色的百褶裙，短袖的白衬衫，让她看起来清纯中溢着典雅。

　　杨晓如非常明白自己的美丽，怎样适度把自己的美丽施展，不刻意的张扬，但也不自贬。她走向学校不远的公交车站，但还没到，突然从她身后窜上一辆单车，大概看多了欧紫阳的各款单车，所以看到这辆虽然还算不错的山地单车，也没有多大感觉，但那单车却挡住了她前面的路。

　　她抬起头来看向单车的主人，是他，高一级的团支部书记，她们一七班的班长，更是学校里的运动王子，打得一手很好的篮球，想到篮球，杨晓如自然想到了张珩。她看向一脸羞怯的来人，一点开口的欲望都没有，更不会开口为他解困。

　　坐在单车上，穿着蓝色球衣的的少年，嘴唇微动，口气僵硬，好一会才挤出一句话来“真巧呀！”对方没有反应，用那双美丽的眼睛直盯着他的脸看。他再艰难地挤出一句“我，我刚巧也回家，顺道经过你家的，我是说，我可以载你一同回家。”少年总算把自己想表达的话说了出来。

　　杨晓如一脸不耐烦的盯着学校里公认的所谓才子，连简单的一句邀请同行的话也说得大汗淋漓。欧紫阳还叫他为刘大才子呢！原来书念得好跟如何懂得交际，如何懂得圆滑果真是两回事的。

　　杨晓如看着满脸大汗的刘俊伟，终于开启樱唇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搭公车。”说完就绕过他而去。

　　但刘俊伟却又把车子踩到她面前来，这次书呆子总算回复正常状态了。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杨晓如说“我是真心想送你回家，想了很久，因为，我喜欢晓如你。”

　　奈何襄王有梦，梦女无心。杨晓如一脸的轻蔑，刚想说些让他知难而退的话。这时清脆而又有力的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地向他们走来，紧接着而来的磁性男声“晓如，怎么了？”

　　杨晓如因这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到穿淡草色衬衫，浅灰色西裤，黑色皮鞋的成真，她有点意外，除了意外他出现在这里外，还意外他们只见过两次面，他显然不是一个热情的人，但他却直呼她的名字，所以她有点受宠若惊地呆呆看着他走近。

　　成真脸上带笑地看着两位男女生，他只是对杨晓如说“我的车子在不远，我送你回家吧！”

　　杨晓如直接答道“好的。”说完就跟在成真身后，在绕过刘俊伟之际，他突然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了你很久。”

　　杨晓如没有停下脚步，她对这样的告白一点心湖颤动也没有。上车后，她这才看向成真说“刚才，谢谢你。”

　　成真发动车子，缓缓驶把车子加入喧闹的车道中，盯着前面的路况说“谢我什么？我好像什么也没有做过。”

　　杨晓如盯着他的侧脸说“因为你帮我解围。”

　　成真勾起唇角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得帮我一个忙了。”

　　杨晓如听后，点头答道“当然，如果我能帮得上成真的话，我愿意。”

　　成真听后，侧过脸说“那很好，从现在到今晚十点前你的时间都是我的。”

　　杨晓如听了，吓得花容失色，嘴巴结结巴巴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成真睥了一眼杨晓如的裙子一角不停地胶动的双手，没有再说话，把车子往海洋宾馆驶去。

　　直到杨晓如看到堆在面前的精美餐点，她还全身紧张得不敢乱动，她心里还在思量着成真在车上说的话，全身都因那句话颤抖不已。

　　她看着对面的男子，他一脸的从容如常，他放下刀叉，拿过桌上的红酒举到她面前说“喝一点没关系的。”

　　她想开口说，她不会喝酒，但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他似乎看出来了，扯出一抹笑容说“我保证不会让你醉的，你太紧张了，放松点。”

　　她紧张地放下刀叉，手指略带颤抖地拿过高脚杯，迎向他的杯子，轻碰一声，看着他慢慢细啜着玫红色的酒液，他喝了几口看着她依然不动的地盯着他看，他拿着杯子的手向她一举，示意她喝，她慢慢地把杯子移到唇边，轻轻地呷了一口。透过杯子，她看到成真的眼光一直盯着她看，她手一抖，杯子里的酒全都泼洒了出来，把她的裙子衣服都弄湿了。她惊慌得口不择言地说“怎么办？怎么办？衣服都脏了，如果让爸爸妈妈知道了，就死定了。”

　　这时成真对她说“别慌，你这样也不能见人了，不如这样吧，我安排你先在这宾馆里待着，我帮你去买套新衣服，至于你父母问起，你就说去紫阳家里把衣服弄脏了，就穿了她的衣服。”

　　她毫无主见地应“好。”

　　成真目送杨晓如被服务员带到客房后，才拿过桌上的酒杯，把里面的酒喝光。才对向他走近要加酒的侍应生说“记得要认真检查，她是否是我们要找的人？”

　　穿制服的侍应生，一边为他加酒一边说“放心，莉安已经在客房里等候了，只一会功夫就可以知道她是否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直到成真准时在十点前送杨晓如回到她家楼下，杨晓如整晚紧张的心总算平定下来，她下车前对成真说“成真，今晚失礼了，还有，谢谢你送的新裙子。”

　　成真只是说“没什么，只是一条裙子而已。”

　　杨晓如这时才自然地展开她的迷人笑颜来，她走下车，轻声说“再见。”然后把车门关上，站在路边等成真离去。

　　成真没有回话，只是把车子迅速驶离，渐渐融入灯火通明的夜色当中。

　　水仙阁地下室的房间里，罗迟看着进来的成真问道“怎样？”

　　成真拿过罗迟递过的酒杯，轻啜几口才说“不是我们要找的人。”然后走至沙发里坐下来。罗迟点燃一根烟，递给成真，成真接过，吸了一口后，他就不吸了，只是拿着。拿杯子的另一只手轻晃着杯子里的威士忌，有一下没一下的乱晃着。

　　沉寂了好一会的房间，成真才开口问道“那三件凝石一点头绪也没有吗？”

　　罗迟摇头说“没有，宝物倒是不少，但那沉末了几百年的凝石却一件也没发现。你确定，这些凝石的主人还没有找回自己所属的凝石？”

　　成真看着杯子里的酒液说“应该还没有，现在我们人没有找着，连凝石也没有找着，只要找到其中一样就可以找到她们相对应的。”

　　坐在成真对面的罗迟有点怀疑地说“我们只知道凝主是在破晓之时降生的，而我们手头上全部破晓出生，今年十七岁并五月生的女孩几乎是发现有的，全都查验过，一个也没找着。成真，到底是否那个地方出错了？

　　成真听后，眉头全都拢在一起，好一会，他才说“看来，我们要扩大范围找，罗迟，你除了加紧找凝石外，吩咐莉安把年岁扩至十七岁到二十岁，月份也不要计较了。”

　　罗迟有点担心地说“如果真是把范围扩至到二十岁，那我们犹如大海捞针，在中国这个年岁的女孩不知有多少，找起来更困难。”

　　成真喝光杯里的酒，对罗迟摇头说“不会的，我们的范围只在G城，我们要找的三个人都在G城。”

　　罗迟看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成真，怀疑问“你确定？这消息你是如何得来？”

　　成真把杯子放置在茶几上，站了起来，双手插在口袋里才说“卦象显示的方位确实在东南位，而与卦象最相吸的就是G城。”说完，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

　　成真刚打开家里的大门，就看到一位满头银丝的老人，穿着白长袍端坐在椅子上，正背对着他。

　　他关上门后，恭敬地唤“师傅。”

　　老人没有回头，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上，他的声音低沉地响在成真耳内“现在已经有其他家族也来了，所以务必要赶在他们之前找到人，否则让布里斯家族捷足先登，那么整个这尔多家族就岌岌可危。”

　　成真不确定地问“师傅，你确定我们要找的三个主人都在G城吗？”

　　老人这才转过身来，这是一张年老但没有沟壑纵横的脸孔，他精濯的眼光一瞬不移地盯着他说“绝对在G城，你只要找到凝主，凝石到时自然会出现。”说完向门外掠去，成真身后的门一点声色也没有，依然紧关着，屋内却只剩成真一人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