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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   世事难料,一九四四年正月初八夜里,本家刘三明用步枪到尔架麻沟后沟,把我爷爷奶奶打死,享年七十岁,又奔赴至前沟将我的堂哥堂嫂杀害,接着跳过沟南打死了刘张保,在奎同不拉杀害了我叔父刘金罗两口子。
      找到刘元后,两人刘三明骑着叔父家的毛驴连夜到圪秋沟门的油房圪台。
      先去上湾把四伯的房门踢坏将其杀害,又到油坊上院拍门,称有急事叫我们家开门点灯,这时我们看到窗外月光印照出两人的身影,我们心生疑惑之时,刘三明按捺不住抬脚踢开房门,就着手中微弱的火柴亮光,对着房内抬手一枪。
      幸好当时大嫂没有点灯,乱枪下,大哥手腕被擦伤,刘三明并未收手,再次开枪,幸好仅仅是将母亲的胳膊擦破,家人安然无恙,惊恐之时耳边传来四伯母的哭喊大叫,刘三明转身仓惶逃跑,却好巧不巧迎头碰上了出来察看的三伯,新再生恶胆,抬枪正好打在三伯腹部,见四周无人,似是恨四伯母大喊引得事情败露,同到刺中四伯母的大腿才逃出去。
      这时候我一家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大脑一片朦胧,只能为躲避抢射而一味往东北方向的山岇逃跑,跑了一路不见追随声,天色朦胧时我们才相依壮胆的回到家中。
      正月初九,暗云密布,老天爷似是在哀悼般飘下鹅毛大雪,却笼罩不住家中触目惊心的血迹,四周响彻着惊呼哀嚎,四伯气绝在火炕上,身下血液还未凝固,染红炕上的被褥,四伯母无暇顾及其他,只能哭号的拿着一块破布擦拭着大腿的血,见状,我连忙找来瓢葫芦(匏瓜)挖出内瓤为四伯母止血,却收效甚微,最后还是用布条紧紧扎住大腿后才堪堪止血,这时我才压抑中心中不安去往油房院,三伯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气绝。
      看着曾经朝夕相伴的人此时悄无声息的躺在地上,自此一夜便相隔了两个世界,现在回忆起来,这是我一生中最为黑暗的一天。
      雪越下越大,我们生怕刘三明会再回到这里,只能简单将亲人的尸体收拾一下,快到中午有人传来消息说,三爷爷同他的二子和二儿媳身遭不测,二爷爷家一个儿子也没有逃过厄运,我们才知道刘三明从我们这里出去之后并没有收手而是直奔苏卜尔汉塔,继续他的杀戮。
      此时能行走办事的男丁只剩下我和我父亲,大哥和四伯母伤口未能得到处理,我冒着大雪,深一脚浅一脚的拼命奔波寻求帮助,摔在雪坑里也似是毫无所觉身上疼痛一般,爬起来继续跑。
      找到蔺家梁的大舅家,大舅听闻我们的遭遇匆忙召唤儿子仁义,让他带我去纳林请刘大夫。
      三姐夫去尔架麻沟将爷爷奶奶的尸体带回油房圪台入殓,棺材和寿衣是早早准备好的,三伯的棺材是用自家的毛驴换来的,四伯的是年前做成,原本想拿来换粮食的棺材,谁能想到这口棺材用到了自己身上。
      那个年代准格尔旗的土地不允许埋葬汉人,我们只好暂时存放在院落,直到冬天我和父亲以及表兄白东,等才,才将死去的亲人遗体拉倒陕西府谷县的王爷显坪安葬。
      事件后续,刘三明在苏卜尔汉塔犯案后骑着三爷爷家的骡子向达拉特旗逃跑,我的叔父刘在其把刘三明状告于当时的德胜西王府,王爷府派追兵一路搜索到王五沟才把刘三明抓获下狱,并未及时处理,当时的说辞是过了正月二十日后开印(清·富察敦崇 《燕京岁时记·开印》:“开印之期,大约於十九、二十、二十一三日之内,由钦天监选择吉日吉时,先行知照,朝服行礼。开印之后,则照常办事矣。”)后才能处理此事,可到了那一天王府却说刘三明逃跑了,究竟内里何因都有所猜测,这要从刘三明的爷爷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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