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新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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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六新人
乾元四年三月，汤静言、冯若昭和李玉生便正式入宫。
此时后宫只有娴妃慕容宜修，肃妃甘雪清，端妃齐月宾和纯贵嫔，娴妃为三妃之首，新人觐见便设在了宜修的天巧殿。
“嫔妾见过娴妃娘娘，肃妃娘娘，端妃娘娘，纯贵嫔。”清脆悦耳的女声，带着少女特有的朝气，响在正殿，听在各人心里却各不相同。
朱柔则暗中绞紧了帕子，她带着高傲入宫，带着小女儿的情丝入宫，历经一年，被玄凌和宜修有意无意地各种践踏，原本的性子早被磨砺的不成样子。但她又实在不信玄凌对她无情，毕竟玄凌猫戏老鼠一般的旨意，在她看来仍是在怜惜她宠爱她，只是碍于流言不得已为之。只她今年已经20岁，却从昭仪降到了贵嫔位，地位岌岌，又有三个年轻貌美的少女入宫，如何能不紧张。
肃妃暼一眼朱柔则，暗中摇了摇头，实在是登不得台面，含笑道：“如今后宫姊妹不多，新来的妹妹也不必紧张，只需侍奉好陛下，和睦姊妹便可。”
宜修自然也没看差朱柔则的神情，只是她知晓现今玄凌的态度，若朱柔则不再触她底线，她也不想再跟朱柔则有过多的纠缠。待肃妃说完，也笑道：“肃妃姐姐说的是，陛下醉心朝政，不恋后宫，你们只需尽心侍君，不要像苗选侍等人，吵得陛下头疼。”
二世为人，宜修虽有意收敛，但母仪天下的威严仍在，冯若昭等皆在她盈盈秋水里窥得威仪，顺从俯首称是。端妃望向宜修，软瞳浮起晦明莫测难辨，一时间她竟好似在宜修眼底看到了曾经朱成碧的影子，只是宜修更加端庄沉稳，不似太后算计颇多。
一殿平静，在宜修再次开口前，只闻朱柔则语调轻柔婉转，悦耳动听：“娴妃娘娘还不快让三位妹妹起身？臣妾瞧着三位妹妹身量娇小，跪坏了陛下可要心疼。”
“这点时间就撑不住，日后若为陛下太后祈福，可是要虔诚跪一天的。”宜修本就打算叫起了，偏偏朱柔则掺了这么一句，她倒是不介意叫新进来的三个人再多跪一会儿。
闻言，端妃也皱了皱眉，冷冷清清地开口：“娴妃娘娘素来仁爱，纯贵嫔逾矩了。”三妃之中只有她还未开口，这话自然她说最是合宜。朱柔则尴尬了一瞬，讪讪不再言。宜修隐忍地笑了一下，她犹记得前世齐月宾与朱柔则姊妹相称，更是向朱柔则学习琵琶之艺。现今朱柔则琵琶亦好，却不见齐月宾再去以姊妹相称，当初不过也就是看在朱柔则那个皇后的身份罢了。
好在冯若昭等人也都是隐忍的性子，虽心底怨恨朱柔则多事，但也不会直出言顶撞，依旧垂首。宜修看着没劲，毕竟不是谁都像乾元十二年那些女人多事，又说了几句，就命人散了。只是肃妃出言，喜爱天巧后苑的芍药，留了下来。
“姐姐留下来，可是有话要说？”亲手为肃妃倒了一盏茶，推过去。肃妃为人虽然古板，但是纵观后宫几人，除却她都是宜修不想见的人。接过茶盏，肃妃开口道：“不是我小气，纯贵嫔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在肃妃看来，玄凌仍是顾念朱柔则的好，每次降位后三天内，必有赏赐。她本就是甘相的小女儿，见不得朱柔则没规没矩的样子。
宜修知道玄凌是恨前世自己痴情错付，才变着花样折磨她，朱柔则做了芝麻大的小事他都要叫人传的满宫皆知，然后一脸为难地给她降位，还一副深情遗憾的脸。只是宜修没想到玄凌的私心，在肃妃眼中全然变了一个模样，只得敷衍道：“她是太后的亲侄女，就算陛下不喜欢她，可不得看着太后的面子？”
“娘娘不也……”肃妃原本说得忿忿，突然住口，担忧地看了宜修一眼。
宜修却是坦然：“太后从未将本宫视作侄女，本宫如今是慕容氏一族的女儿，姐姐日后还是谨言吧。”知她是无心之失，也懒得追究什么。
朱家做事有悖礼法，肃妃也是之情，她本就同情宜修，此番更是替她委屈：“娘娘果真气量好。”一句话说得宜修又笑了，无关气量，只是恶心得实在不想再和那些人有瓜葛：“好了，新人入宫，纯贵嫔再做什么不着调的事也是对着新人，姐姐也可清闲些了。”元封三年孟秋时，朱柔则在太后面前卖乖说肃妃与苗氏姊妹情深，叫肃妃被太后好一顿责罚，景春殿上下都膈应她。肃妃点了点头：“我瞧着，三位新人都算老实，正好能让她在作浪一会儿。”宜修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姐姐啊姐姐，这话说的。”
只是肃妃话说得偏，却未说错。
新人入宫，按例侍寝，第二日玄凌本是翻了汤静言的牌子，愣是中途被朱柔则一曲琵琶给截了。玄凌本就不戏汤静言木讷的性子，也知道朱柔则的用意，顺水推舟宿在了柔仪殿。次日朱柔则春风得意，悫嫔的和煦堂摔了一个青玉秋水海棠瓶。
“悫嫔刚入宫，性子还算和婉，没日后的木讷，陛下何必给她难堪。”午后，宜修和玄凌对坐，一边削苹果，一边随意聊天。
玄凌捧了本《碧水经注》，依靠窗棂，随口道：“好久没听过琵琶了，纯贵嫔的琵琶实在好。”
宜修无奈：“陛下任性而为，倒叫臣妾难做。”
玄凌一顿，望向宜修：“宜儿怎么难做？”
听到这个肉麻的称呼，宜修暗中搓了搓手：“悫嫔受了委屈，在臣妾这儿和肃妃那儿都哭了一遍。肃妃早前就对纯贵嫔有所不满，这下更甚了。”
玄凌一笑，挑眉道：“那宜儿呢？对纯贵嫔可是不满更甚？”
听出他揶揄的意味，宜修面儿上一红，拾起一块苹果去堵玄凌的嘴：“陛下还是吃苹果吧。”
玄凌嚼着苹果，眼底笑意未减，但也在思索：宜修是要做皇后的，只是看着这个情况下去，做了皇后的宜修大概脑仁儿会更疼。犹记得她前世有头风的毛病，这可得想个法子解决的。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