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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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五 赐婚
玄凌看着慕容迥交上来的密信，嘴角有点抽。看不出来，这个老匹夫对宜修还是很情意深重的，汝南王才有了拉拢的意思，转脸儿就搁在乾清宫的案子上了。
“爱卿对朕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但朕要爱卿先稳住汝南王。”再世为人，玄凌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若此生汝南王安分守己也就罢了，既然他又动了这个心思，人就留不得了，“假意示好，摸清楚他到底有多少兵马、多少党羽，卿也多与他的党羽相交，留哪些、剪哪些，朕相信卿心中自有一杆秤。”
慕容迥没有想到玄凌居然会这么信任他，叩拜谢恩，为着宜修入宫前的话，和慕容家的荣耀，他自然会对玄凌更加忠心。
“说起来……朕似乎抢了卿的儿媳妇。”玄凌转了转笔，既然朱家无人可用，宜修如今又算在了慕容家里，那么玄凌到起了扶持慕容家的心思。
怎么说，这慕容迥也算是国丈。
“微臣不敢，是小子无能，拖延了战事。”慕容迥战战兢兢地回复，虽然现在乾元帝对朱柔则冷冷淡淡的，但当日那求娶的的势头，可动辄京城人人知晓的。
玄凌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人选，拍板道：“年前征南将军立下大功，朕虽说有嘉奖，但不足以慰将军。宛阳公主今年正是二八添一的年纪，着敕征南将军尚宛阳公主，四月小定，六月大婚。”
宛阳公主是隆庆帝一个贵人的女儿，同昭瑰公主的身份相似，命运不同，是乾元七年殁在宫里的。只是玄凌记得宛阳的身子倒是一向都好，此番若能让她有个善终，也算是为他今世未出生的长子积德。玄凌同宜修一样，本不信善恶因果之说，但现今二人均死过一次，窥得天地皆有玄妙，除必犯之孽，多些善德是二人的共识。
只玄凌算盘打的好，站在下头的慕容迥却如遭雷劈。他确实不喜朱柔则这个儿媳，但也绝不想领个公主回去供着，挖空了肚子里的墨水想要回绝。玄凌见他面露难色，笑道：“卿不必紧张，宛阳不是乍三狂四的人。她生母家世尔尔，所以性情很是和顺，朕会先加封她为长公主，再与征南将军完婚。”玄凌性格极端，上心了便什么好东西都愿意给，既然慕容家日后必是正经国丈，慕容家的男子也有本事，他不介意多些殊荣。
玄凌做事果决，打发走了慕容迥，就下旨封宛阳为长公主，顺便追了一下她的生母为谨顺太妃，紧接着就是赐婚的圣旨，赏赐流水一样进了宛阳公主的九箫阁，羡煞了待字闺中的公主们。毕竟慕容世松骁勇悍战，丰神俊朗，她们也是见过的。钦昭公主过来见礼，随手拿了颗珍珠，酸酸道：“皇姐好福气，这可是南海的贡珠，皇兄一下子就赏了你一斗，要知道我这么多年也只得过两三捧罢了。”宛阳公主知她心生嫉妒，只碍于如今皇帝的面子不好再像以往刺囊她，隐忍地笑了下：“皇妹这就说笑了，先前敬德母妃时，皇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的。”敬德妃是钦昭公主的母妃，一生只钦昭一个公主，在隆庆帝驾崩前两年薨逝。钦昭见宛阳提及母妃，心中更是酸楚，索性扔了珍珠，回了自己的住所。宛阳也不挽留，随她去了。
宜修听闻圣旨只惊讶了一瞬，其实她是记得宛阳公主的，乾元六年皇长子病重，宛阳公主有来看过。只是宛阳公主地位实在不及，亦请不动太医，但她好歹有这个心。宜修暗自思忖，莫非玄凌是知道此事，才故意将宛阳嫁与哥哥？
不得不说，玄凌无心之举，对宜修而言，胜过万千珠宝翡玉。
而太后知道这个圣旨，实在是坐不住了。之前她还可与玄凌表面母慈子孝，如今玄凌愈发抬举慕容家，而不重用朱家，让她心底的不安逐渐扩大。歪在凤榻沉吟良久：“竹息，去叫皇帝来一趟。”
“母后宣儿臣有事？”不请自来，玄凌自知躲不过太后这一关。
“皇儿，你跟哀家说，你到底是如何想的，要这么抬举慕容家。让宛阳嫁过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再封她为长公主？”朱成碧索性不再藏着掖着，说到底若宛阳公主只以公主的身份下嫁也没什么，不过是个贵人的女儿。但封为长公主就不同了，现如今隆庆帝的女儿中，本只有真宁长公主一人。玄凌这以册封，俨然将宛阳比作真宁。
“母后息怒。”玄凌闲闲地在一边落座，为自己倒了盏茶。他本是很敬重太后的，太后为他牺牲良多。但其实太后口口声声为了玄凌，又何尝不是为了自己，为了朱家？每每想到此，他总是心寒一分。
被甄嬛算计，他认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他至亲的母后也在步步为营算计他，为了朱家的荣耀。
待喝够了茶，玄凌才抬眼，声音闲适：“慕容一家满门忠诚，且慕容世松立下了大功，朕当然要嘉奖。”眼见太后要说什么，玄凌抢先道：“朕也想提拔国公一家，只可惜……”
未尽的话太后自然懂，娘家无能啊。
喝了一盏茶，玄凌看着脸色有些灰白的太后，原先想好的好心情也没有了，只剩下各种复杂。说到底，母子连心，哪里是那么容易放下的：“母后……只要国公安分守己，朕会许朱家一世安稳。”语罢，玄凌起身离开了颐宁宫，这已经是他能给朱家最后的东西了。
看着玄凌离开的背影，朱成碧心底何尝不是一片凄凉，他一手教出来的儿子，实在是长的太好了。但今日她算彻底明了，前朝后宫，玄凌再不会听她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赐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