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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摇滚天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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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月11日
“镌刻好,
每道眉间心上;
画间透过思量;
沾染了,墨色淌;
千家文,都泛黄;
夜静谧,窗纱微微亮;
拂袖起舞于梦中徘徊;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恋,梨花泪;
静画红妆等谁归;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啊,胭脂香味。”
充满起承转合的声音朦胧了酒吧的颜色,品凡在白纾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有些昏昏欲睡,白纾低头看着品凡在微弱灯光下有些疲惫的脸庞笑了笑,今天她陪平凡玩了整整一天,平凡现在正是磨人的时候,一到放假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轮流陪都消耗不掉平凡的精力。
似乎是白纾衣服上的扣子有些咯,品凡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白纾将抱着品凡的手紧了紧,也闭上了眼睛,吴侬软语的音乐中,白纾似乎回到了08年的那个夏季。
2008年8月10日
刘羽飞仔细看了看台上正在用全身的力量弹吉他唱歌的那个女人,酒吧暗色的灯光下他的眼睛也有些看不清,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一看,台上的那个女人一甩头,脸庞露出了一大部分,刘羽飞这次确定了,台上正在用生命唱歌的女人,确实是白纾那个万年不变脸的助理——品凡小姐。
这个消息对于刘羽飞来说不亚于当年知道自己蹩脚的成绩竟然破天荒超长发挥考进A大时的吃惊,因此当白纾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一把就抓住白纾的胳膊,在有些嘈杂的音乐中对白纾喊道:“白纾,台上的那个女人是品凡!”
然而就在刘羽飞大声喊之前,经过一段完美的电吉他solo之后,乐曲戛然而止,再加上刚刚奥运会开幕两天,大部分人都在家里看着奥运,酒吧里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刘羽飞那一声大喊酒吧里形成了两次回音——“那个女人是品凡,是品凡。”
台上刚刚为自己solo的完美而停止动作的女人在听到这一声大喊后,愣了一下后缓缓抬起头,因为沉浸在音乐中,她的身体还是弯着的,披散的长发正以一种几近疯子的造型贴在前面的脸上,还有一些随意的散落在前面,透过头发的缝隙,那个叫品凡的女人看到零零散散只有几个人的舞池正中央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男人正用手指指着这边,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而另一个被成为白纾的男人一条灰色的运动裤,上身是一件紫灰色的t-shirt,灰暗的灯光下,白纾的头发微微有些自来卷,挺直的鼻梁上带着黑框眼镜,嘴唇微张,也显然有些吃惊的看着台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静止在一个动作上,本该由品凡来报下一首的歌名,但显然现在品凡并不在状态,身后另一个背着贝斯的男人低头对着话筒说道:“下一首,《北京北京》,希望大家喜欢。”
另一把电吉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品凡瞬间被拉回了现场,连忙站直了身,将头发随便向后一拢,直直的站在了台上,前奏结束,品凡无意识的用手拨响背在身上的电吉他和着另一把的声音,发声唱道: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
我似乎听到了它烛骨般的心跳;
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在这里失去;
北京,北京。”
虽然这样唱着,但本该是一首充满苍凉感的歌曲,品凡却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木然的拨着手中的吉他,唱的毫无情感,和刚刚在台上用全部感情融入舞台的样子判若两人。
刘羽飞和白纾因为刚刚乱入了舞池,而乐曲又响了起来,现在走又显得有些不好,两个人也愣在了舞池中央,其他桌的顾客因为刚刚刘羽飞那一声大喊都朝舞池这边看了过来,因此刘羽飞越发的觉得丢脸,但白纾却还没有那种自觉,他的精神一直留在刚刚看到的那个姿势怪异定住的品凡的那个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台上那个头发有些散乱,一身摇滚风格的女人是和自己一起工作三年的那个有些刻板的助理。
品凡眼神有些无措的看着白纾,对上了品凡的眼睛,白纾感觉到了她的尴尬,也瞬间发觉了自己正以一种十分尴尬的姿势站在舞池中央,歌曲两个小节已经过去,白纾向旁边的刘羽飞看了一眼,他正在跟着舞池中其他的人一起跳舞,虽然这首歌曲不太适合跳舞,但刘羽飞这样明显缓解了不少尴尬。
“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去;
我希望人们把我埋在这里;
在这儿我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在这儿有太多让我眷恋的东西;
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
品凡有些沙哑的声音响在酒吧内,但仍然是没有太多感情的唱着,白纾知道品凡是因为自己才这样,毕竟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可能都会感到尴尬,看着品凡局促的双眼,再看一眼身边跳的正欢的刘羽飞,白纾眼一闭,心一横,迈开了舞步。
“我在这里活着,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也在这儿失去。”
品凡在台上看着白纾的动作,手肘微微抬起,左脚先向旁边迈了一步,开始跳起舞来,明明是照着刘羽飞依样画葫芦,但是刘羽飞明显跳的更加洒脱,而白纾则说不出的僵硬,刘羽飞看到旁边白纾的舞姿,颤抖着肩膀愣是忍住了笑意,品凡看着刘羽飞那极速颤抖的肩膀,感觉自己也要破功了,但还好已经到了最后一句,品凡心里安慰着自己唱道:“北京,北——”
刚要唱出最后一个字,只见舞池中的白纾闭着眼睛,旁若无人的将手一挥,一个大步迈开——他跳欢了。
可他跳的欢不要紧,看到白纾动作的刘羽飞彻底不再忍了,“扑哧”一声大笑起来,台上的品凡刚刚强忍住笑意,看到笑开的刘羽飞得意的想到,姐是谁啊,想当年让几亿人都笑出声的春晚《昨天今天明天》都没能让姐绽放一个笑容,更不要提只是有些蹩脚的舞姿了,因此在最后一个“京”字唱出的瞬间品凡自信的向白纾看去,品凡无疑发挥了她最厉害的平静神功,因为她脸上一点点表情都没有显露,但明显,白纾那自信的舞姿还是让她破了功,在那零点几秒中,品凡突然认识到,今晚的歌是彻底的毁了。
当所有人都在大笑或偷笑白纾舞姿的同时,一脸平静站在舞台正中央的主唱唱出了最后一个字,即使是很长的时间以后,当天在现场的人仍然记得那最后一个字的振聋发聩,因为那一声“京”唱的真的是荡气回肠,百转千回,最后以一种极为尖利的声音结束。
而在舞池中的白纾因为最后无奈破音的歌曲停下了动作,睁开眼睛看到舞台中央的品凡颤抖着肩膀,但却一脸平静的说道:“今晚的演出到此结束,感谢大家。”
刘羽飞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看着台上仍然镇定的品凡,只能拍拍白纾的肩膀,喘匀气之后拉着白纾到舞池外的位置坐下,刚点了两杯酒就见到从后台换完衣服出来的品凡,刘羽飞连忙向品凡摆摆手,只见品凡一脸平静的走了过来,刘羽飞看着走近的品凡比了个手势喊道:“wow,摇滚天后。”
品凡走近,仍然是平静的脸庞,看到刘羽飞的手势,她伸手将刘羽飞的大拇指压了下去,按住中指和无名指,无表情的说道:“这才是金属礼,你刚才那个是我爱你。”
刘羽飞看了看手形,显然是习惯了品凡说话的口气,不在意的向品凡挥了挥正确的手势,说道:“摇滚天后,想喝什么?”
品凡在听到“摇滚天后”的时候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从此“摇滚天后”的名称陪着品凡度过了很久的岁月,直至今日,品凡都没能摆脱这个称号。
2014年1月12日清晨
一大一小的脑袋齐聚在一扇橡木色的门外,那个明显大一点的脑袋低声说道:“准备好了吗?”
小脑袋凑了过去点点头,发出奶声奶气的声音:“准备好了。”
“咚——”的一声,品凡将面前的门推开,手中拨片开始拨着手中的电吉他,浓厚的金属音穿透整个房间,白平凡用力用自己的小短腿冲进了房间,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二三四。”
话音刚落,一大一小摇着脑袋唱道:“我是摇滚天后,我是摇滚天后!”
正在睡眠中的白纾瞬间从梦中惊醒,朦胧着眼睛看到眼前正在摇头晃脑的一大一小,品凡继续唱道:“我是摇滚天后。”
那边白平凡艰难的爬上床,紧接着用小奶音唱道:“我是摇滚天后!”
白纾这下彻底的清醒了,将枕头放平,半倚在床头,笑着看着眼前融入到歌曲中的两个人。
品耘在婚礼上将品凡交到他手上的时候说过:“我们家小凡不太懂得人情世故,也不太会与人交流,很多时候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她虽然有很多很多缺点,但如果你能通过她身上的灰尘看到真实的她你会发现,她是一块宝石,现在我将我们家最美丽的一块宝石交给了你,你要珍惜。”
白平凡一个不小心没站稳跌在了床上,连忙自己又爬了起来,随着品凡又唱了起来。
白纾枕着后面的枕头一脸幸福的欣赏面前一大一小的表演,半晌后,品凡拨响了最后一个音,直起了身,两个人一对眼,给白纾行了个礼,同时说道:“谢谢欣赏。”
白纾将大拇指、食指和小指伸出来比了手势说道:“wow。”
品凡和白平凡穿着粉色的母女睡裙,笑着拍了下掌。
白纾走下床左手抱着白平凡右手搂着品凡走出了卧室,嘴上说着:“奖励你们,今天给你们做大餐。”
“哇哇哇。”一大一小的声音瞬间升高,白纾也随着笑出声。
早安,我的摇滚天后们,还有,我爱你们,我一生中最美丽的宝石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