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行》肩上舞

4、终章

　　Chaper.4
　　“你老是看书，不无聊吗？”
　　“难道要像你一样没文化吗？”
　　夏尔开始和我开一些玩笑，我勉强理解为我们的关系逐渐变好了。
　　冬天愈发愈冷了，每次我来这里的时候都会穿得像个球一样，而夏尔却一直穿得那么单薄。窗外飘着小雪，一点点的白色从天上散下来，像天使不慎落下的羽毛一样。
　　“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我看着夏尔，“你来我家玩吗？或者我来你家也可以啊！”
　　“不用了。”夏尔根本没察觉我在看他，房间里只有书翻页的声音。
　　人们都在忙着过圣诞节，对夏尔的探索也早就淡忘了。吉姆邀请我圣诞节的时候去爬附近的雪山，他说那样能够锻炼男子气概。我拒绝了，担心爬完山后又得了感冒，圣诞节只能在床上度过。每户人家都布置了一下屋子，这样就更显得夏尔家里冷清了。
　　我圣诞前一天去看望了一下夏尔，但发现他和往常一样对圣诞节毫不关心。
　　“塞巴斯蒂安呢？”我问。
　　“不知道，”夏尔轻哼一声，“还没过几天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房子外也没有塞巴斯蒂安的身影，我走在地上，脚印烙在雪地里，不深也不浅。再下一小会儿雪就可以完全掩埋。我抬头去寻找夏尔所处的房间，和上次不同，我找到了。他正背对着我坐着看书，宽大的椅子将他的身体遮盖住了大半部分，瘦削的下巴及长期不见阳光病态的白色。我觉得我一定这样仰望过他，但他却并不知道或者不屑于了解。我也好，亚洛斯也好，都是这样。
　　圣诞节那天我们玩得很开心，但夏尔估计在被圣诞狂夜的狂欢吵得睡不着而皱眉吧。我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接着就是我的十五岁生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我对夏尔说，“好消息是今天是我的十五岁生日！”
　　夏尔显然愣了几秒，“我没礼物送你。”
　　“What a pity!”我几乎要喊出来。
　　“坏消息呢？”夏尔不动声色地说。我沉默了一会，沉声道：“我要搬家了，要离开这里。”
　　他没太大的反应，一切都跟往常一样，不过这次我走得都比往常要早。
　　走之前我问他：“你也会伤心吗？”
　　“以前会，”夏尔垂睫，“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为亚洛斯？”
　　“他已经死了，”夏尔合上书凝视着我，我觉得他在看深藏在我身体内的亚洛斯的灵魂，“他的灵魂早就沉入比泰晤士河更深的海域了。”
　　你明知道的，那为什么还要把我当成他？我很想问，但我宁愿这句话永远烂在我的喉咙里随着我的躯体一块燃烧成骨灰。
　　离别那天夏尔没来送我，倒是吉姆哭的淅沥沥的。我坐在车上看着昔日熟悉的景色渐渐向后移，所认识的人也逐渐变得渺小。曾经我以为很大的夏尔的那座房子如今也在我眼中变得很小，小到可以用一只手紧握住。我的脑子里浮现出我和夏尔最后的对话：
　　“你会一直在这里吗？”
　　“我会走。”
　　他的生命中不可能全都是我，而我不会老是绕着他转。好聚又好散。

　　数年后我依然忘不了夏尔，也曾经去那个小镇上去找过，但是人们告诉我他已经搬家了。甚至连吉姆也搬走了。
　　我也去查找过亚洛斯这个人，发现有很多人叫这个名字。最著名的就是亚洛斯托兰西。不过他100年前就死了。
　　我其实很想告诉他，我怎么可能不是亚洛斯呢？不管是我还是亚洛斯最后都会爱上你。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