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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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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宫商是下午才回来的,冉逸少去药店买药回来时在公寓门口正好碰到搂在一起亲吻的他们。冉逸少向来是不打扰别人谈恋爱的,她默默从旁边走过,宫商眼角却瞥到了她。只见那丫头像是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孩子一般将王彦一把推开,睁着双大眼睛有些无措地站在那儿。冉逸少朝她微微笑,迈步走入公寓,上楼时胃中又隐隐作痛。
自那天开始,冉逸少只要吃进去一点东西胃里就犯恶心,有时候没有可吐的就一直干呕。老大拍着她的背一手拿着电话,“喂!陈子夫!你到底对我们老二做了什么?你这小子可要负起责任的!给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不该做的?”
冉逸少喘着粗气,有气无力,“你才跟他做过。”说着推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去,老大电话也没挂追在后面喊着,“你没事吧?还是去医院看看的好!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喂!”
第三天,冉逸少就被老大和陈子夫架到医院去了,非常深入地检查一番后确认是慢性浅表性胃炎,不严重但也挺折磨人,弄了一堆药回来吃,临走前医生叮嘱一定要保证心情愉快,不要给自己压力,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回寝室的路上,老大走在后头,“我说你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的,还有什么心理压力吗?”
冉逸少认真道,“压力大啊!快到期末考试了。”
老大冷哼一声,“谁让你不努力的,上课就知道睡觉玩手机,晚上也不去图书馆看看书。”
冉逸少扶着路旁的小树捂着胸口,“你这一说我心理负担越来越大了。”说话间抬眼看到一路上没说过一句话的陈子夫,他这时的眼神稍稍有些复杂。冉逸少看着他,嘴角一勾,“不会是刚才在医院还没做检查前,医生那种怀疑的眼神让你也有心理负担了吧?”
话说之前去医院,刚讲完症状时,那位女医生用一种“看你做的好事”的眼神死死盯着站在后面的陈子夫。冉逸少干笑道,“那个,我跟他什么都没做过。”顿了顿,补充道,“我跟谁都没做过。”一旁的老大笑到不行。
此刻一听冉逸少提起这事,陈子夫平日的笑容又回到脸上,“我还真希望是我做的。”
冉逸少就知道跟他开玩笑极少能占到便宜的,白了一眼,“当我没说。”
这病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期间有段时间连吃进去的胶囊还没化就被吐了出来,不过后期逐渐好转起来。而与宫商的来往与之前并无两样,这一点冉逸少也挺钦佩自己,只是偶尔会在夜里躺在床上看着顶上的床板久久无法入睡,而那天夜里的呻、吟声如魔咒般时常在耳畔响起。甚至有天夜里,竟然梦到宫商全身赤、裸与王彦在床上缠绵,待一番云雨之后她坐起身,长发披在肩上遮住锁骨,目光明晰,桃色的唇开阖嗓音稍稍沙哑,唤道,“冉逸少。”猛然从梦中醒来,四周是一片静谧,呆呆看着床板许久,直到被胃里的灼烧感痛得蜷起身子。
一个月后,又到了期末,忙到恨不得一天能有48小时,病也好了不少,胃口也恢复了。就像手机里的系统设置,一到期末时候大家就换成了学霸模式,像冉逸少这样的学渣更是切换得彻底。早晨六点起床看书,中午吃过午饭眯会午觉醒来继续看,下午也是如此,晚上十一二点时还加顿宵夜然后继续点灯夜读。或许是太忙,没有心思去想别的,所以也就暂时忘了心中的种种,少了负担。
不知这学期是踩了衰神的裙摆,还是返校那天没看黄历,总之整个学期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倒霉到家了。
这天下午,想起跟陈子夫借的笔记忘了去拿,便匆匆赶去图书馆,到了那儿才发现没带学生证进不去,只得站在楼下给他打电话。貌似刚刚趴在桌上休息过的陈子夫额前头发一片凌乱,他将笔记本从四楼窗户扔出来,不料刚扔出手就吹来一阵风。
冉逸少只顾望着空中翩然落下的笔记本,连连向后退步伸手去接,而似乎遗忘了图书馆后面不远处有个湖,当她想起来时,已是一跃而起将笔记本接在手中身体却直直跌向湖里。四楼窗户旁,刚才还睡眼迷蒙的陈子夫惊得瞪圆了眼。
惊呼刚到一半满是腥味的湖水就从口眼鼻耳灌进来,满世界都是水哗啦啦的声音。好在冉逸少会游泳,一会就钻出水面,一颗脑袋露出水面随着水波漂浮着。
“有人跳湖啦!”不知是谁喊了那么一声,图书馆的窗户瞬间挤满脑袋,湖边路过的人也凑过来。
游到湖岸边,岸有点高,冉逸少试了几次才抠住边缘艰难地往上爬。脑袋刚露出地面,就看到远处图书馆的楼下,原本面对面站着的宫商和王彦,此时宫商正愣愣望着这边,而她的眼睛里阳光落进去闪烁着一星水光。
视野被匆忙赶来的陈子夫隔断,他蹲下身子伸手将冉逸少拉上来。坐在地上歇了会,连连呸了几口,一想起刚才咽进去的几口湖水就觉得恶心,好不容易消失的恶心感又有了冒头的趋势。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拧拧头发拧拧衣摆和裤腿,冉逸少站起来,发现手里还拿着那本笔记本,“我回寝室换换衣服,这笔记本我也拿回去晾晾。”走出几步,回头,用很无奈的语气感叹道,“陈子夫,你真是我的扫把星。”
学校是个消息异常灵通的地方,而且消息的版本都很多,却每一个版本都和真相差得十万八千里。
晚上快要熄灯时,老大怀抱一堆书回来,大嗓门一开,一脸八卦,“我跟你们说,今天白天有人跳了图书馆后面的那个湖,知道为什么吗?听说,一个美术学院的男生要和他女朋友分手,结果女生一时接受不了就当着男生的面跳了湖,跳下去之后,男生匆忙赶来将女生救上来,男生很是懊悔,但女生一气之下甩手离开,临走前还留了句话,说是‘你竟然狠心抛下我和肚里的孩子’,说完泪洒一路,男生在湖边站了许久,听说,女生是音乐学院的,身材还不错。”
随后进门的老四推推眼镜,“不是说女生是舞蹈学院的吗?”
冉逸少放下复习资料,“其实,不是美术学院、音乐学院,也不是什么舞蹈学院,都是建筑学院的,而且临走的那句话是‘陈子夫,你真是我的扫把星’,不过,对于‘身材还不错’这样的评论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老大摸摸下巴,“跳湖的不会是你吧?”
冉逸少摆摆手,“我没跳,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老大思考半晌,小心翼翼,“不会是你的心理负担大到想不开了吧?”
冉逸少无奈,“我看书的时间都没有,哪有闲工夫去跳湖。”
老大过来拍拍她的肩,“以后有什么就和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冉逸少面上已经全黑了,扭头看向上铺,那里,宫商安静地在看书,白天她眼里的水光仿佛幻象,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低头继续看书,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额角就一跳一跳的疼,考试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