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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回 二人同乘马一骑,斗智斗勇斗无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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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你神通广大。”沈路遥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你这有没有吃的?拿些来,吃完去码头。”
“去码头做什么?”沈路遥愕然。
苏岱淡淡道:“我租了块仓库在那,不是你说想看些新奇的玩意儿么?”
沈路遥大喜,赶忙转身去了灶房,随便拿了两块馒头。
苏岱见沈路遥胸前揣着两块馒头,忍不住轻笑了两声。
沈路遥适才意识到他在笑什么,怒道:“淫贼,看招!”说罢,将左手的馒头回旋向苏岱掷了过去,力道极大,速度极快,只见一团白花花的掠影。
苏岱不慌不忙伸出手,稳稳当当地接到,咬了一口。
沈路遥狼吞虎咽地塞下整块馒头,转身往侧院的马厩走去。
“雾鬼,近来可好呀?”
苏岱一惊,被馒头噎到了喉咙,脸被憋得赤红,大气还不敢喘。
只见沈路遥温柔地抚摸着一匹白色的骏马,“哎呀,好像瘦了。”
苏岱好不容易缓过来,试探地问道:“……你方才唤的是这马?”
沈路遥笑眯眯地说:“是啊。”
苏岱脸色一青,冷冷道:“为何这马叫‘雾鬼’?”
“你不觉得很适合吗?这匹马毛色雪白如雾,速度迅猛如鬼。”
“你知不知道我……们岛主被中原人称作雾鬼,嗯?给这畜生用很合适?”苏岱阴测测地说。
“……这不是畜生!”沈路遥气得直跺脚,“这可是我的御用宝马!哦,你再去挑一匹。”
苏岱突然觉得方才沈路遥叫的是自己该多好……
“不,就要这条。好看。”宁愿这“雾鬼”被自己骑,也不要给他人骑。
“你……你再去挑一匹!其他的马我与他们处不来!”
“你去。”苏岱执拗地说道。
“好啊,苏公子,大不了我们就同乘一骑。”沈路遥翘起兰花指点了点苏岱的胸口,学着百晓生的样子,将断袖之气活灵活现地表现了出来。
“好啊,谁先下马,谁等会就走过去。”苏岱明显不吃这套,被人骑这是原则问题。
沈路遥收起方才那套嘴脸,恶狠狠地说:“苏大财主可不要后悔。”
大街上,一匹白色骏马上骑着两个翩翩少年,引得无数人侧目。街角处有位大婶见了此景,立马用手捂住了她小女儿的眼睛。
前面那位少年郎一身白衫,眼角的黑痣在一张白净的脸上极是惹眼。他手拉着马缰,脸红到了耳根。
后面那位少年郎一身墨衫,面容冷峻。他双手环抱,搁在胸前,坐姿极不自然。
“沈堂主,现在下马还不晚。”只见后面的少年郎突然凑到了前面那位的耳朵上。
沈路遥感觉耳边传来有丝丝暖气,弄得他耳朵又痒又难受,“要下你下,我不下。”
“那你能不能骑快点?那些人老看着我们挺奇怪的。”见好多姑娘一直就盯着他们,用袖子捂着嘴巴,笑得一脸暧昧,苏岱十分不解。
沈路遥也亦无奈道:“没出城得限速,撞着人可不好。”
苏岱把屁股往后挪了挪,和沈路遥保持一段距离,闭上双眼,眼不看为净。
出了城,沈路遥无言地甩了下马鞭。苏岱不由得向后倒了倒,好在他定力好,稳住了身形。
“你把人甩下马,这可不能算我自己下的。”苏岱怒道。
“哈哈,那就看看能不能把你甩下去了!”沈路遥又甩了下马鞭,朗声喊道:“驾!”
两侧的风景飞一般地掠过,沈路遥的青丝随风飘荡,打在苏岱脸上。
苏岱勾起嘴角,将一只手环在沈路遥的腰上,顺势拉住马缰,另一只手狠狠地拍了下马屁股。
骏马吃痛,比方才跑得更快了。
但这时候沈路遥身体已经僵住了,落手挥舞的马鞭停滞在半空中。因为苏岱刚去拍马屁股的手也环了上来。
“放手!”沈路遥回头喊道,但他立马就蔫了。苏岱比他高近一个头,所以他一回头,额头就凑到了苏岱的唇上。沈路遥大窘,感觉到了那糯糯的触感。
苏岱似乎不曾察觉,道:“有本事你下马。”说罢,手又搂紧了几分。
沈路遥愣住,但随即又阴险地笑了笑。他往后挪了几分,直到感觉到了苏岱温热的大腿内侧,将屁股不安分地摇了摇。
苏岱千料万想也没料到这沈路遥这么不要脸,他大声喊道:“你做什么!”
沈路遥不答,继续蹭着。
虽然隔着衣服,但苏岱大腿根部还是被摩擦得发热。看着沈路遥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他感觉有一股热血冲进了脑袋。适才忍无可忍,用力一踏马镫,借力把自己飞了出去,略一施展轻功,稳稳当当落地。
沈路遥已经驾马远驰,但苏岱还是听到了他被风吹来的大声浪笑。
他无奈自嘲,方才同小孩一样,跟这种无耻之徒斗个什么劲。
苏岱整了整衣衫,飞身跳上一棵树,轻轻一蹬,又飞上另一棵,动作疾速连贯,用肉眼几乎不能察觉他在一棵树上停留过,好似在飞着。不过一瞬的功夫,他已经离刚才停顿的地方有一百余米。
沈路遥骑马到码头的时候,苏岱已经在那等了。他的额头上有些薄汗,想来也是刚到不久。
“苏公子当真是好功夫。这身轻功莫非是‘行云流水’?”沈路遥发自内心地赞叹,似乎忘了刚刚的尴尬。
“嗯,走吧。”苏岱面无表情地背过身。
这“行云流水”是盗圣当年留下的绝门轻功,共有五重。苏岱的速度居然已经能与这汗血宝马的速度匹敌,甚至更胜一筹,想必已经练到封顶了。沈路遥所认识的练到顶重的人除了千面郎,可能就只有苏岱了。
沈路遥曾经缠着千面郎学“行云流水”,但也只最多能达到第四重。想到此,他不甘示弱地在心里为自己辩解,轻功那么高有什么用,就是跑路的时候方便点,为什么跑路?就是打不过别人呗。我打得过别人就行了。
是此,他坦然地笑了笑,跟上了苏岱。显然沈路遥自我安慰的能力也练到了最顶重。
码头边,渔人大声叫卖:“瞧一瞧,看一看咯,全是刚捞的新鲜的鱼哎!活蹦乱跳的嘞!”
沈路遥觉得腥味太重,用手捂着鼻子,看了看那只脱了水,垂死挣扎的小鱼疯狂地扭动身躯。
……这还真的是挺活蹦乱跳的。
须臾,他们来到了一个仓库前,苏岱朝门口看守的护卫招了招手,护卫道:“岛……苏老板,货都在里面,您是来提货的?”好险,差点露馅。
苏岱剜了他一眼,道:“还未到时候。今日来是给这位小兄弟图个鲜。”
沈路遥见他是专门带自己来看,不免心生感动。
“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苏岱又加了一句。
沈路遥觉得方才他是脑袋被驴回旋踢过了才会感动的。
护卫同情地看了看沈路遥,随后摸向腰侧拿了串钥匙,随即打开了仓库的门。
“你守在这里就好,莫要让他人进来了。沈路遥,你跟上我。”
苏岱这厮居然已经开始叫自己名字,不像一日前还尊敬地称自己为沈堂主了。想来刚刚在马上当真是惹恼了他……但沈路遥不后悔,他看到苏岱忍无可忍从马上跳下来时候的表情爽到死了。
反正这样的随意也好,沈路遥也懒得打官腔,说些没用的场面话。
这个仓库有些暗,虽在江边,但里面并不潮湿。苏岱一手掀开披在货物上的布,沈路遥闻见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锡兰红茶!”
“正是。”苏岱随手扔了一袋给沈路遥。
“给我了?”沈路遥大喜。
“嗯。”
苏岱又掀开另外一块布,那是些石头大的珠子,在昏暗的仓库里微微发着光。
沈路遥大声惊呼:“夜明珠?!”
“嗯,是挺像的。”
沈路遥不解,“怎么说?”
“这些只是一些普通的圆形鹅卵石,岛上有种矿产,叫萤石。将这萤石磨成粉,糊在表面上就能发光了。”
沈路遥恍然大悟,“哦,你要卖假货咯?”
苏岱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这与真货又有甚区别?”随即从怀里摸出一颗,丢给沈路遥。
沈路遥接住,有些嫌弃地随手抛了抛。
“那颗是真的,你小心。”
沈路遥立马双手抱牢,大惊:“你为什么给我?”
“等会你那马给我骑,你雇马车回去。”
沈路遥无语地看了看苏岱,“为什么不是你雇马车?”
“夜明珠还我。”
有钱的就是爷!
沈路遥回到纾难堂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手上拎着许多从仓库里拿的小玩意儿。
苏岱比他早到,躺在后院的摇椅上,闭着眼睛。沈路遥见他毫无防备,将手上的东西放于一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将摇椅抽走。
“回来了?”苏岱懒懒地回答,依旧闭着眼睛。
沈路遥受到惊吓,往后一跳,缓了缓神,适才说道:“暧。现在就去侯爷府?”
“嗯。”苏岱起身往外面走,背着手,食指朝后勾了勾。
沈路遥无奈地跟上去,下次纾难堂无论如何也不接护卫这个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