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回 场面荒诞无人晓，英雄救美少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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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念婵出听风楼的时候，方掌柜追了出来，“夏小姐，等等！”
“方老板还有事？”夏念婵身旁的丫鬟没有给他好脸色。
方有道挠了挠他扁平脑袋，贼眉鼠眼地笑笑：“今日夏府的茶道会，我也收到了张帖子。”
夏念婵似乎忘记方才的不快，淡淡说：“那一道吧。”
前面，夏念婵和苏岱不紧不慢地走着。
后面，沈路遥和方掌柜亦步亦趋地跟着。
其实不远，转条街就到了夏府。
夏念婵只觉这路好短。短到还未与苏岱聊上几句。
沈路遥只觉这路好长。长到已经数完忽悠过的人。
进府的人需出示请柬，门口的小厮反复查阅后才可进入。见苏岱与沈路遥跟夏念婵一道来的，便直接放行了。
进府之后，只见有个丫鬟向夏念婵奔来，急忙道：“小姐，老爷说今日来的都是男子。让您回房呆着，莫要抛头露面。”
夏念婵虽有不悦，但未敢抵触。她回头对二人道：“你们随意，不必拘礼。茶会结束之后我在西庭等你们。”随后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苏岱，匆匆地带着丫鬟走了。身后的方有道早已顺着显赫的贵气寻到了会场。
适才沈路遥才与苏岱搭上话，“你相好的跑了。”
苏岱说：“你说哪个相好的？”
方才走掉的只有夏念婵和方有道，相好的不是夏念婵，那还能……是…………
“……”沈路遥的表情像生吞了个苍蝇，“没想到苏公子好这口。”
苏岱本来的意思是撇清自己和夏念婵的关系，没想到沈路遥的思想有些复杂。他轻咳一声，“沈堂主，你若是自己有那个想法，不用强加到别人身上。”
本想打趣，自讨没趣。沈路遥觉得还是先忙完正事，早日脱离苏岱的苦海。
想到此，他正经了起来，眼观八方，探测敌情。
茶道会布置在府内荷花湖的亭子里。
那亭子里有个歌姬。
很漂亮。
沈路遥突然不想正经了。
苏岱随着沈路遥的视线看了过去，了然。调侃道： “你喜欢这样的？”
沈路遥尴尬，“我只是觉得那女子穿的布料有点少。”
“所以？”
“这侯爷府居然穷到连块完整的布都买不起了。”沈路遥面不改色。
苏岱转过头不再理他。
这日来茶道会的人还真不少，正中沈路遥下怀。
鱼龙混杂好办事。
“近二十米内锡兰红茶的味道。”苏岱突然说。
沈路遥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苏岱指了指他的鼻子。
沈路遥掰了掰手算了算，道：“你今年可是二十有三？”
这回轮到苏岱诧异：“你怎么知道？”
这苏岱果然是属狗的。
“可是你又是如何知晓它的味道？不是只有皇宫和侯爷府有？”
苏岱不答。
他不说，沈路遥便不再问。
……但不代表他不好奇。
不等沈路遥细细推究，侯爷夏兰勋就大腹便便地朝人群走来。亭子里的宾客也各自就坐。沈路遥与苏岱默默地坐在人群最后面。
在场的大都是鲜衣幞头，当然也不乏花缎衫、蓝布袍，像沈苏这样的江湖人能有幸进来的，自是屈指，但是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位身宽体胖的富贵侯爷身上，这两个江湖人又变得不是那么招眼。
夏兰勋抱拳，朗声道：“今日请各位来夏府参加茶道会，只想让大家品一种茶。”说完，他拍了拍掌。身后的侍女应声上前，手中捧着一只金椟。
“诸位，这就是四方雾岛上的锡兰红茶。”
众人一片哗然，咂舌不已。
不是为这茶，而是为这岛。
四方雾岛，顾名思义，四面八方都是非常浓稠的雾，一旦进入那片海域，基本上不可能让人掌舵，辨识方向。十多年前，有人误打误撞登了那岛，带回了许多奇珍异宝。那人便把这个岛的存在传播出来，四方雾岛才广为人知。
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想从这四方雾岛里狠狠捞一笔。但侥幸进入，且能在那片稠雾中存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但还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于是有一帮人成功地登上了岛。但是几天后，他们的尸体却顺着水流飘回了大陆，被人打捞起来。
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瓶子，里面有封信。信上写着：不速之客，格杀勿论。岛主亲笔。
他们的死相极其可怖，抛开泡烂肿胀的尸体不说，眼睛被挖去，舌头也被连根拔起。
人们开始怀疑这岛是否是有异灵存在，这之后，四方雾岛的那位岛主常被人称作“雾鬼”。
近日，这夏兰勋居然能弄到四方雾岛上的锡兰红茶，众人一时惊得鸦雀无声。
夏兰勋对众人的反应显然很满意，笑道：“好茶当需好器沏。”随后又拍了拍掌。
只见一位只披着一层红纱的女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青丝曳地，一片□□如昆仑美玉，半遮半掩。半遮的面纱下，只露出一双青山含黛、秋水含波的眉眼，宛然豆蔻梢头二月初但她并无媚态，眼神异常空洞，面无表情。
有些衣冠素谨的宾客已经忍不住站了起来，眼睛都看直了。
见了这么香艳的场景，沈路遥不自觉地看了看苏岱。只见他脸色变得很不好，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相传以前为了表达对茶叶的爱护与崇敬，妇女都先以胸搓茶，再用水泡之。今日让诸位开开眼界，不知这种容器诸位满意否？”
众人大笑，无一叫好。除了沈路遥和苏岱二人。
沈路遥更香艳的场景都见过，但一类归一类，品茶是件极其考究之事，今日一见这侯爷府的茶道会好生荒诞。
寒士能把清贫变成雅致，高官能把雅致变成低俗。
沈路遥想，怪不得方才把夏念婵支走。
夏兰勋命侍女从金椟里用银筷夹了一小撮锡兰红茶放到那位红衫女子的胸上。又用琉璃杯舀了一小杯清水，走近，准备从胸前浇下。
“救她。”
当然，在苏岱说这句话的之前，沈路遥就已经出手了。
琉璃杯突然从侍女手中碎成片，里面的水全部倾倒在了地上。
苏岱注意到打破杯子的不过是一块极小的石子。暗道这沈路遥虽然长得像绣花枕头，但这武功是当真厉害。
宾客们应声而起，没人知道是谁出手的。
“什么人如此大胆！”夏侯爷大怒，“来人！”家丁闻声提着棍杖匆忙而来。
沈路遥随即又向那些家丁腿上飞了几记石子，紧接着一脚把身前一位江湖打扮的年轻人踹翻在地。沈路遥详装大喊道：“好好的茶喝不成了，你是不是成心的！”
与会众人哪知道这石子出自身后不起眼儿的沈路遥，年轻人一下跌入慌乱的人群中，可怜地成为了冤枉的众矢之的。
家丁拨开一只只见风使舵的手，在众人的谩骂声中寻找着身处漩涡中心的可怜人。这时候挑事的沈路遥二人早已不见。
沈路遥已经脱了件外衣，趁着这混乱的场面不露声色地将衣服披到红衫女子的身上，顺势搂住她的肩。
沈路遥搂着她一边走一边小声道：“莫作声，莫回头，就这样走。”
那个女子瞧见了苏岱，那空洞的眼睛里居然有了光彩，似是欣喜又是惊恐。只见她微微张口，准备说话。苏岱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
他们这些小动作没有被沈路遥瞧见，因为他正苦苦思量着应该如何逃出去。
沈路遥顺着来时的路低头快步走着，虽然众多家丁集中在内场，垂花门口还是留有手持长缨的门卫。见状，沈路遥赶忙将救下的女子拉入假山后，四下查探一番，认为正门是走不出去了。他示意苏岱西侧的屏门，准备找个幽静的地方，翻出去。
苏岱点头赞同，一面回头看着后方是否来人，一面赶着沈路遥往前走。
这时候混乱的茶会那边终于发现了蹊跷，已经派人出来寻他们了。
三人一路曲曲折折总是见不到墙，来到一处庭院，水池里荷花已亭亭玉立，几只乌龟懒洋洋地趴在石砌的台子上静享清香脉脉的阳光，只可惜他们今天无福消受这美景。
沈路遥忍不住骂道：“整天憋在这么一个王八罐子里面儿，好人也憋成龟了！”
身旁的苏岱还没来得及接茬，家丁已经寻到了这里。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回 场面荒诞无人晓，英雄救美少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