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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   “这一次又是谁?”
      “李启舟。商人。”
      “没了?”
      “没了。”
      司命扮无知:“上仙大人想知道什么?”司命笑得狡黠:”籍贯年纪相貌可曾娶妻家中有几房小妾......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知道他是不是陆同尘。”
      “......”这个真不知道==。
      窈歌淡淡扫他一眼,若无其事的把玩手中的明珠。这一颗珠子光洁透亮,触手生温,竟如灵玉一般。
      “你既特意将这颗明珠交于我,想必与此人是有所关联的了。不如,说说看吧。”
      司命道:“上次你煮了茶给我,这次呢,你拿什么来交换一个故事?”
      窈歌从袖子里弹了一枚铜钱到他脸上:“给了赏钱了,可以说了。”
      司命苦瓜脸:“就这一个铜板......连天桥底下要饭的都瞧不上眼......”抬眼看见窈歌神色,闭了嘴,拿起铜钱在手心里细看:“你倒也聪明。一切,就由这样一枚铜钱开始。”
      十三年前的冬天,下了罕见的一场大雪。李启舟那一年十九岁,跟着父亲在凉州做买卖。
      自小在南边长大的李启舟,生平第一次见到雪,也是生平第一次遇见,能叫他心软的陌生人。
      他带着仆人去看雪。走到天桥上。见桥下有隐隐约约的呜咽声。以他平日的性子,必定不会去多管闲事。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他是一个商人,不是一个善人。从小父亲就教他,无利之事不可为之。
      但那一日,他偏偏心情格外舒畅安逸,有人坏了这份兴致,他心里不悦,迈开长腿就往桥下走去。
      仆人抱了他的暖炉茶具等物,来不及制止自家公子。想来公子从不是惹事之人,就由了他去。
      李启舟走到天桥底下,见一个大汉拿着一个铜板在对一个小女孩说着什么。
      那女孩穿得单薄,身形娇小,瑟瑟发抖。走近了细看,她冻的乌紫的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丝丝血迹来。
      她颤抖了小手,去接那大汉手里的铜板。却接了个空。大汉奸诈的笑道:“小姑娘,我这可不是逼良为娼,是你自己愿意的。”
      女孩眼中闪过挣扎之色,不自觉微退了两步。
      大汉见状,抛了抛手中的铜钱。
      “小姑娘,你可想清楚了。大爷我是不差这一个铜板,可是你看这大雪天,可没有其他人像我这样好心出门送钱来给你。你可以不要啊,但你想想,你娘她,还能熬多久?”
      女孩委屈了神色,泪水在睫毛上凝成冰花。她犹豫半晌,还是伸出了冻的发红泛紫的小手,却突然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
      温润的声音响起,带着微微的沙哑:“这位兄台,既论买卖,理应价高者得之。在下出一百两,买了这小姑娘。兄台若能开出更高的价码,在下绝不夺人所爱。”
      大汉怒道:“哪里来的小白脸,敢和本大爷抢人,找死吧你......”
      话未落,一应书童仆人均已来到。那大汉见人多不敌,只得悻悻然离开。

      李启舟蹲在那小姑娘跟前,见她冻的实在是可怜,便解下了身上的大氅给她披上。小姑娘只是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并不作声。
      他烤了烤手,觉得温度合适了,拿出帕子来给那脏兮兮的小丫头擦眼泪,擦完了眼泪,索性又把她脏兮兮的小脸给擦了一遍。完了之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能想到那样脏兮兮的一个小乞儿,竟生的这般明眸善睐,又加之娇怯可怜,便格外觉得楚楚动人。

      李启舟笑了。
      他温声问她:“你这样美丽,为什么一个铜板就要把自己买掉?”
      小丫头含着哭腔,却口齿伶俐:“你以为一个铜钱不值什么,但是一个铜钱可以买一个馒头给我娘吃,她就快饿死了,一个铜钱就是她的命。我不能不要我娘的命......”

      李启舟素来冷硬的心肠蓦然柔软。他对她说:“我可以把你今日的这一个铜板,变成千个万个,当然,你也要付出代价,你愿否?”
      小丫头继续咬嘴唇,李启舟手指抚上她的唇,道:“别咬了,都出血了。”
      小丫头又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样。她猛地跪倒在雪地里,对着他磕头:“谢公子收留。”
      李启舟伸手扶她起来,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卿卿,温卿卿。”

      温卿卿?这名字倒有些耳熟。不过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了。”
      “你倒真是健忘。”司命道:“咱们刚入凉州境内,满城素静,不许艳色,不许嬉玩,入夜后不得外出。城中声色场所均暂停营业,直至三日后方一切如常,你忘了为何了么?”

      “哦,店家曾提起过,那是凉州的府台大人在祭奠亡妻。凉州城内莫不说府台大人重情重义的。”
      “那府台大人的亡妻......便唤作,温卿卿。”

      “你可记得涅回寺那三日三夜不息的诵经声?还有城内百姓三日内早晚的一次祷告。那挂满整个凉州城的经幡上,都写着:愿吾妻温卿卿,永世长安。”那梁姓的府台大人,对温卿卿可真谓是用情至深。他甚至祷告的都不是:吾妻梁氏卿卿。他只说,愿温卿卿,温卿卿能永生永生,太平长安。

      因为他知道,温卿卿最爱的人,不是他。所以不愿意用一个姓氏去约束她,还她温卿卿的自由之身,百年后黄泉相见,她愿做梁氏卿卿也好,李氏卿卿也罢,都由得她。

      司命道:“知道了结尾,过程便也不难猜了吧。”
      窈歌点头里,言简意赅:“李启舟将温卿卿送给了梁大人。可是......”窈歌看向手中的明珠,举起来给司命看,“与这明珠又有何关联?”
      “这明珠是温卿卿出嫁那日,李启舟给她的嫁妆,价值连城。温卿卿将明珠一直贴身放着,直到她因病死去,与她做了陪葬之物。”
      窈歌低头沉吟:“这么说来你竟然盗了温卿卿的墓?”
      “咳咳。”司命面色有些不正常,看见窈歌偷笑,怒道:“还不是为了你!温卿卿死了五年了,除了这明珠,她的一切包括气息都消失了。你要怎么进入李启舟的情结?李启舟已经三十一岁了,不是少年郎,还是个商人,又有温卿卿这一段,你还能有什么法子教他爱上你?就算你变成温卿卿的模样,也只不过是她的替身,倒不如用明珠做引有用。”

      窈歌有些不好意思。司命这么尽心尽力帮她,这毕竟是她个人的私事,她还出言讥讽,委实有些不对。但堂堂上仙,也实在是拉不下脸来道歉。
      窈歌轻咳两声,又从袖子里摸出一枚铜钱来,放到司命手心。
      “好了好了,多谢你费心,就再奖励你一枚铜钱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李启舟啊?”
      司命的脸又绿了一回。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如此诗情画意的美景,自然不可枉度。于是寻欢作乐就有了如此光明正大而又风流雅致的由头。
      李启舟在画舫上饮酒作乐,隐隐有歌女婉转娇媚的歌声传来。
      “比起梁府台来,这李启舟,委实不算是温卿卿的良人。”窈歌躺在小舟上,双手枕在脑后,暗自感慨。
      司命拎了壶酒,从船头走到她身边坐下。“有些事,未亲身经历,还是不要妄言为妙。”
      “怎么?难道他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何况这旧人,早已作了古。”
      “你总是这样轻易就笃定一件事情么?”
      司命仰头喝下一口酒:“你可曾想过,每个人,都希望如花美眷在旁,功成名就在望。可谁都得舍弃。我放弃,不是因为我不爱我不要,是因不得已,因为选择。”
      你或许会说,梁府台选择了温卿卿所以他幸福美满受人称赞,而李启舟抛弃了温卿卿就活该孤苦一生歉疚一世。可你可曾想过,就连温卿卿自己,都做过是要把自己买掉还是要让母亲活下去的选择。

      “正因为这些选择,才有了每个人不同的命格。就算是司命亲手定下的命格,也无法左右人每一次的选择。”
      司命长叹道:“所以这就是人生啊,这才是生命。成仙成神有什么好?不选择不改变,生命就是千年万年的死水,到底有什么意思......”

      窈歌皱眉:“司命你酒量这么浅,才喝多少就胡言乱语,不晓得用法术隔绝酒意么?”说完,伸出手,指尖轻点在他的眉间。正欲开口念诀,司命的手却突然抓住了她的。两手交握,他的手滚烫,她的手冰凉。只是谁沉寂千年不动的心,突然有了知觉。

      窈歌慌忙抽回手来。
      司命的眼色黯了一黯,旋即坐直身体,运了气,将酒意尽数逼去。
      窈歌抱膝而坐,月光如瀑,照到她的青丝上,照到她美好的侧脸上。那眉,那目,那唇,那唇畔的小小梨涡,曾经也照耀过这样的夜晚,也温柔过这样的月色。
      司命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虚浮。
      “时辰差不多了,走吧。”

      窈歌和司命进入画舫的时候,一地人躺得横七竖八。窈歌走得小心翼翼,头也不回的问道“你干的?”
      司命嗯了一声:“这样能方便些。”
      “李启舟呢?”
      “在里间。”
      窈歌进了里间,看见一个中年男子躺在床上,双目禁闭。他五官很有些硬气,不像一般做生意做的久了,只剩下对上的谄媚对下的倨傲之态。
      窈歌祭起姻缘石,又取出明珠,以鲜血为引,进入了李启舟的情结之中。

      还是那一个大雪初霁天,还是披着大氅的少年公子和只着破烂单衣的行乞少女。

      李启舟用一百两买下了温卿卿,许诺她,会给她一千一万个铜钱,只要她愿意付出代价。
      于是后来为了解李家的危难,他亲手把温卿的卿送给了新上任的凉州府台。
      那仍旧是一个冬日,下着大雪,他们坐在廊下赏雪,卿卿忙着给他温酒。
      他看着她低着头,发丝垂到胸前,她颈间皮肤比雪都白。脸色却是红润的,不知是不是火炉的缘故。
      他迟疑了许久,还是问她:“卿卿,我给你价值连城的明珠,你要是不要?”
      温卿卿抬起头来,以为这一句和素日里他们开过的玩笑没什么两样。她没有听出来他声音中的异样,笑得娇娆:“你拿它作聘礼,我就要。”
      李启舟却笑得勉强,咬牙道:“聘礼不成,权当做你的嫁妆。”
      “嫁妆?”温卿卿顷刻冷了面色,明白过来:“你要我......嫁谁?”
      “新到任的凉州府台。卿卿,只有他能救李家。”
      “若我说,我宁愿不要这明珠呢?”温卿卿婉转看他,话语却是倔强的:“这些年,我对你的心意,你未必不知。”
      “卿卿,这是你欠我的。”
      “对,是我欠你的。我真是傻,太把自己当回事,以为我在你心上,总有一点位置。我忘了,你是个商人,我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以物以物的筹码。终究是我妄想了。你可曾......你可曾有半分爱过我。就算只有半分,今日你也不会,这样轻易的就拿我去做交换。”
      李启舟痛呼:“卿卿......”

      温卿卿却敛了所有情绪:“卿卿谢过公子收留活命之恩。卿卿在这世上一日,必不敢忘!”
      温卿卿磕下头去,磕去了她和李启舟之间,最后的牵绊。
      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单独相见。
      从此后,彩绣华堂。遥遥一见,晗首致意便算作问安。她是高坐上的府台夫人,他是饮酒解愁的失意人。再也回不到,她伴在他身旁,添酒布菜的日子。

      后来的交锋,便只是两个男人的过招。温卿卿看似隐于幕后,却每一次,都被梁府台拿来当做拿捏李启舟的筹码。

      凉州城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座城,天灾,人祸,该承的天罚,凉州城同样一个也不能躲过。凉州城干旱,凉州城虫灾,凉州城饥荒……凉州城同样什么也没有。唯一能倚仗的,不过是凉州城有一个好府台,府台娶了个好妻子,府台的妻子能让某个人心软。能让某个人眉头都不皱的开仓放粮,出钱比朝廷都更大方。梁府台治理凉州多年,政绩颇丰。然而圣上多次有提拔之意,皆被婉拒。明面上他表明:他爱凉州城,愿此生终老凉州,埋骨此处。实际上,离了凉州城,让他再去哪里,寻一个李启舟。要什么,提一句温卿卿,就没有不应允的。李启舟拿温卿卿当筹码,向梁府台换了李府的转机。却万万料不到,是亲手把自己的软肋,交到了梁府台手里。从此,步步由不得自己。

      李启舟原本打算,为了卿卿好过些,不过是耗些钱财而已。纵然梁府台索求无度,到底是为了凉州百姓。固然凉州百姓在他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他只为了一个温卿卿,其余的人事,与他无关。
      可是他没有想到卿卿会突然就生了病。这么些年,他一直把卿卿照顾的很好。她一直健康,快乐,长成了美丽动人的女子,再也不是当初天桥底下那个瘦弱可怜的小乞儿。他从来没想过,他的卿卿,原来也是个普通人,会生病,会慢慢变得虚弱,甚至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他才明白,卿卿说的,离开他,就会死,原来不是撒娇,不是要挟,是她慢不经心道来的事实。她希望他知道,好叫他永远不丢弃她。可是多可悲,他只当她胡言乱语,从来不曾放在心上。

      卿卿病中,他终于按捺不住,要去见她。梁府台说:“可以,拿你十分之一的家产来换。” 十分之一,他还可以见她十次。
      多么简单的算术,他是最精明的商人,自然难不住他。
      然而这对他而言,却几乎是一生中第二大难题。
      第一道,就是是否要把卿卿送给梁府台。
      他想了想,只说了一个字,却叫梁府台目瞪口呆。
      他说:“好。”

      他去见她。俯在温卿卿的床边,隔着床帷,他看不见她的脸。也不知,她究竟病成了何种模样。
      前几次他去,她都醒着,把他当成了梁府台,对着他絮絮叨叨:“相公,你要记得把我葬在思湄桥下呀,你知道,我最爱听河水流淌的声音……思湄桥上的雪真好看……每一年初雪的时候你一定要来看看我……我一个人,会害怕的呀……”
      李启舟听了这些话,怔愣着,落下泪来。
      思湄桥,那是他们相遇的那座桥。每年初雪的时候,他都会带她去看。
      她念念不忘旧景,那她口中喊的相公……又是谁?

      她的病愈来愈重。他开始日日夜夜守在她床边。他学着她以前的样子,跟梁府台耍赖:“你只按次论,我已经付了钱,这一次,我爱呆多久呆多久。”

      他守在卿卿的床边,到她病得重了,几乎失去了意识,才从她口中听见自己的名字。
      她只是声声唤他,有时温柔,有时急切,有时愤怒。
      他终于敢掀起床帷看她。她不清醒了,他才有勇气这么接近她。他怕会从她的眼睛里看见厌恶,看见怨憎,他希望他的卿卿,永远也不要用那种眼神看他。
      这还是他的温卿卿,一样的眉,一样的眼,一样的美。可是他的卿卿,不会瘦成这样,不会这样没有生机。不会这样狠心这样残忍,要用死别来惩罚他,报复他,叫他一生愧疚,不得安宁。

      梁府台出现在他身后,看着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笑的嘲讽:“我一直不叫你见到她,我害怕,怕她连命都不要就要跟你走。她病了,失了冷静分寸,也不再顾忌着什么。她说觉得愧对我,就把真相都告诉了我。她跟我使小性子,非要再见见你。她从来对我爱答不理,无论我做什么来讨好她都没用。但为了见你一面,她跪在我面前求我。
      我是个男人,我深爱的妻子,却一心念着另一个人,尽管就是那个人,亲手将她送给了我。你们……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她把你给她的明珠日日带在身上,吃的都是你爱的菜色。有一次她不经意间就说,老爷不喜欢吃辣,以后不许厨房再做。她从来不曾记得,我是蜀州人士,最嗜辣。李启舟,你说,我怎么可能让你好过?我向你讨要的一切,那都是你欠我的!
      大夫说,她活不了多久了。她说,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在死前再见你一面。正好你来求我,我就让你拿家产来换,我倒要看看卿卿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到底是怎么看她的,可你居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梁府台哽咽了,大吼道:“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把她送到我身边?”

      李启舟没有回头。他已经感觉到,那双枯瘦的手,已经没有了脉搏。他已经不想去管梁府台究竟在声声控诉些什么。
      他只是温柔的把温卿卿抱起来,让她倚在他的怀里。那些爱恨情仇,前尘过往,没有了他怀中的这个人,什么意义都没有。
      他想,是啊,我为什么要把卿卿送给你。为什么。这是我的卿卿啊,我一个人的。为什么要给你。
      他哭了。
      卿卿曾经问他:“商人的心是硬的,血是冷的,眼里除了利益什么都看不到,连表情都虚假。那么启舟,你会不会为了什么真心的哭? ”
      答案给你了,卿卿,为了你。

      李启舟看向失声痛苦的梁府台,对他说:“梁大人,李启舟将这十数年经营所得,全数奉上。只求您应允几件事情。”
      不待梁府台回应,李启舟自顾自地说下去。
      “第一,卿卿的墓上,只可写上温卿卿三字,不能冠你的姓。”
      “第二,凉州城每年此时,素服三日,禁声色。”
      “第三,我要带卿卿走。”
      “荒唐!”梁府台勃然大怒:“温卿卿是我的妻子,你提的哪一条是乎情理的?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应了你?”
      李启舟把卿卿抱起来,看了一眼这个刚刚丧妻的可怜人。
      “因为你爱卿卿。”

      林窈歌黯然:“司命,事实竟是这样……”
      司命叹道:“我早说过,你总是容易偏执。李启舟的此世情结已经看完,至于七千年前的情结,你是自己去,还是我陪你?”
      窈歌苦涩的扯扯嘴角,试图扯出一个笑容来。 “虽然我知道,李启舟不可能是陆同尘。但是不亲自看一看,总是不能死心。”
      “司命,”窈歌深吸一口气,“你不要跟着我,我一个人去。”
      司命看着她消失的的方,摇头,轻叹,是对谁才有的莫名的宽纵和温柔,嘴角扬起的角度,又是为谁专属设定的宠溺。 “不仅偏执,还这么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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