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火黑]The lost youth》柳影月

2、第 2 章

　　10.
　　「日子每天都是一样的过着，会遇见青峰君和黄濑君，也能吃到很好吃的料理，只是再也不能和火神君一起打篮球了。
　　火神君要结婚了的事是在工作三年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听说对方是位很温柔贤惠的美人，在脑海中想了一下，觉得配上火神君，还真是有点稀奇的组合。可是未来有个会对火神君好的人，一直陪着他一直爱着他，好幸福……
　　没有勇气看你最幸福的样子，真是对不起呢火神君，可是能知道你走在了自己人生的正轨上，一切都是那么顺利，我也是由衷为你感到高兴。
　　除了最后能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以外，我都是很高兴的。」

　　“应该就是这里了……”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确认了很多遍地图上的标志，左手边有个小小的公园，右手边有个大超市，住处是高层建筑……秋抬头，看了看最顶楼，大大的落地窗开着，似乎是有人的样子。
　　秋打开笔记本，里面有张便签，上面写着“离开，xx年xx月xx日。回来，xx年xx月xx日。”是今天呢，回来的日期是今天。秋在出发前也还是好好确认过的，这上面一定是某个人离开和回来的日期，整个日记本满满的都是那个人，所以这也一定是关于那个人的……
　　日记本里字里行间，那个叫火神的人都是那么温柔，仿佛就是爸爸的全世界。秋曾好奇的发现了这本日记本，努力的看着里面的文字，虽然有些很深奥的句子读不懂，可是秋也能明白“想见你、想再次看你笑、还想和你一起打篮球”这种心情早已表达了出来。爸爸的世界很小，可全都是这个人，他想见见，这个让爸爸日日念着的这个人。
　　既然爸爸见不到，就让自己来代替他来见到对方吧。
　　秋把笔记本放回了包里，然后提了提小背包，趁着有人进去他也尾随着进去了。
　　有时自己会烦着爸爸给自己讲以前他的事情，那个时候爸爸只好叹了口气然后带着自己走进书房，给自己看很多很多的照片，里面有很多很多的人，爸爸会一个个介绍给自己听。秋拿起一张，里面有个黑红色头发的高大男孩，他紧紧的靠着爸爸，两人都笑得特别特别开心，至少这种笑容是自己很少见到的。秋不知为何就猛然意识到，有着这样笑容的爸爸是不是在这个人离开的时候，就跟着一起离开了呢。
　　就算平时的爸爸再温柔，笑起来再好看，可是能让爸爸有这种笑容的，大概也只有这个人了吧。真的是很厉害呀，这个人……秋拿着照片在黑子面前晃晃，问这人是谁，黑子愣了一下，然后轻轻接过，笑着将它在额上轻触了一下，然后拍拍秋的头。
　　“在远方，最重要且再也无法遇见的人。”
　　是很重要的人，所以会是好好的珍惜的对吧。
　　秋记得爸爸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珍惜自己最为重要的人们，那样才不会在失去后后悔。那么爸爸呢？爸爸后悔了吗？后悔没有和他一直在一起？
　　秋踩完最后一格楼梯，大大的喘了口气，平时需要爸爸抱着才能上完那么多层楼，今天却是自己一个人便走完了，自己还真是厉害。这样想着的秋，还有些小激动呢。
　　“火神……火神……”
　　一层楼有几家住户，秋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可他需要先找到对的房间。直到找到最后一家的门口，门牌上写着“火神”的时候，秋停住了脚步。
　　“咔嚓”，身边的门应声打开了。

　　11.
　　「在春天相遇，就会在秋天别离。
　　即使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却当真正想忘的时候哭了出来。在很多地方能看见他，电视上，网络上，报纸上，甚至连黄濑君都在嫌弃火神君在有他模特照的杂志上占太多版面了。看起来一起都很好不是吗，他能一直开开心心的打他喜欢的篮球了，然后在不久的将来，他的妻子会为他带来第一个孩子。火神君虽然很不擅长带小孩，可是那可是他的孩子呢，他一定会是无比的温柔吧，啊，突然好怕，火神君的孩子胃口和他一样大呢。
　　火神君和小火神君，还有最爱的那个人，一家三口会很幸福的。
　　呐，火神君，我的愿望都实现了哟，我现在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所以你看看啊，你看看我啊……」

　　“诶？”火神刚把一堆收拾好的废品拖出房间，就看见门前小小的男孩，湛蓝色的眼睛，小小的个子，火神四处看了看，确认的确没有可称之为家长的大人：“怎么了？是走错地方了还是？”
　　“……”啊，是他呢，照片上那个，虽然过了这么久，要比照片上显得成熟稳重多了的人。爸爸一直等着的人，就是面前这个像巨人一样的人呢。
　　“喂，小家伙，你爸爸妈妈呢”火神没等到小孩子的回答，却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不放心，只好蹲下来细细的问他。
　　眼睛，是蓝色的，就像那人一样……
　　“爸爸……爸爸在家里。请问，你是火神君吗，火神……大、大我？”
　　“对啊，我就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初、初次见面，我是秋……”
　　“秋（Shuu）？”
　　“并不是，不是读作秋（Shuu）……是读作秋（Aki）。”
　　“读作秋（Aki）？！居然是秋天呀，秋天啊……”

　　「喂，哲也，你说以后我们以后要是有了孩子该取什么名字好呀。」
　　「火神君请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是生不出来的。」
　　「想象一下嘛！总归有想象的余地吧，啊，是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儿的话，叫春好吗！如果是个和我一样帅气的男孩子就叫秋（Aki）吧！」
　　「火神君，秋（Aki）可是女孩子的名字哟，再说……我并不漂亮，请不要乱说。」
　　「男孩子也能用啊！并且如果是秋（Aki）的话！第一瞬间会让人想到秋天吧！金色的秋天虽然会冷起来，百花凋零，树叶飘落，可是依旧很美很美啊！让人会很愉快……」
　　「……火神君你够了，我想告诉你如果你再继续乱想下去，咖喱可就要糊了，今晚我们会没晚饭吃的。」
　　「啊！我的咖喱！哲也你怎么不早点说！」
　　「我以为对于你来说，想儿女比吃饭更重要呢。」
　　……

　　“是秋（Aki）啊……”火神重复着又念了一次，不知为什么，就突然想起了那么多年前的一次聊天，虽然那次聊天最后再也没提及，可是为什么，能一直记着呢。
　　“是，爸爸说这个名字会让人想到秋天，秋天虽然百花凋零，树叶也飘落，很多动物会不见，可是是丰收的季节，大家都会很高兴，并且秋天也的确很美。”
　　“嗯，是个很好的名字……不过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这个原因吧。”
　　“是的，我是来见火神君的。”

　　12.
　　「火神君，很久没见了，你还好吗？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了我们高中时期，大家都还在一起，我的传球还有你在接。真的是无比的怀恋呢，能和你一起打篮球，能和你一起回家，能和你一直在一起……梦中的你很开心的对着我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某个传球让你开心，还是因为我留在你的身边呢……
　　呐，日本又是春天了哟，我尝试着出去走走，可是再也没办法，遇见第二个火神君了。高中那年的春天能遇见火神君，改变了我整个的人生轨迹，想起来真是神奇，没办法继续留在火神君身边真是抱歉。但是，如果能最大限度的确定你的未来依旧是闪耀着的，我并不介意到这一步，就退出。
　　火神君，到此，放开你的手，将你归还给这个世界吧。」

　　火神愣了愣，面前的孩子简直就是个小大人一样，来见他？为什么是来见他的？明明自己才从美国回来啊，为什么这孩子会认识自己啊？
　　“火神君很温柔，”火神还在自顾自想着的时候，秋的突然开口拉回了他的思绪，“火神君如果犯了错，会优先考虑是不是自己的错，就算偶尔是爸爸的错，火神君也会先开口说对不起，爸爸总是说火神君很笨，但爸爸笑着这样说感觉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我很笨？！”
　　“火神君喜欢吃MJ的汉堡，打篮球也打得很好，但是却很怕狗。爸爸曾经也用这招逗过火神君呢，但是火神君再害怕狗，也会帮爸爸给二号洗澡。总之感觉比起火神君怕狗，还是更害怕生气的爸爸呢。”
　　“……”
　　“爸爸的传球，每一个火神君都能接到，听说有些球别人接到都会哭呢，可是火神君每次能接到爸爸的球都会很开心。告诉爸爸，没有任何努力是白费的，告诉爸爸要相信队友要相信自己，这样的火神君一直都是爸爸最重要的搭档。”
　　“喂你……”
　　“呐，火神君，你喜欢爸爸吗？”

　　火神君，你喜欢我吗？

　　哲也……
　　火神愣了一下，眼前小小的人就像忽然变成了那个才高中毕业的人儿一样，大家都毕业了，他站在樱树下回过头，露出了少见的笑容。火神走到他面前，一边吐槽他竟然在毕业这天笑那么开心，一边揉乱了他的发。黑子只是笑着，最后连火神也没有再做什么，第一次陷入那有着动人温暖的颜色的眸中。
　　「火神君，你喜欢我吗。」
　　啊……喜欢啊……
　　一直都喜欢着你哦，就算最后分开也喜欢着你，无可救药的喜欢着呢。
　　“……你……的全名叫什么？”张了张口没能组织好语言，火神摇了摇头注视起眼前的孩子起来还是问了出来。
　　“黑子秋，不是秋（Shuu），是黑子秋（Aki）。”

　　13.
　　「喜欢火神君。喜欢着你。很喜欢。
　　已经过去那么久那么久了，电视上的你是更加帅气了，大家也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了，你也终于不辜负希望的成为了最棒的存在。所以，请继续努力的走下去吧，未来一定有着比现在更绚烂美丽的你。火神君，我啊，会在今后无数次的思念你，会想着你叫我的名字，会想着有你的未来是如何的美好，即使过去流过无数的泪，我也从未后悔过，遇见你，以及和你在一起。这全部全部，都是我忘不掉的宝物。
　　那种身边有你时的心跳，绝对无法抹去。
　　不管一年，十年，百年。
　　我都喜欢你。」

　　“秋……”
　　“火神君，能见到你，很开心哦。”
　　“为……什么这么说？”
　　“爸爸在日记里写着火神君不管过了多久，都是他的光。能带着他走出过去，迎接新的明天的光，是很厉害的吧，如果换做是别人，可能就彻底无法做到呢。感觉现实中的火神君，和照片上的不一样呢。”
　　“啊，是啊，可能是年龄的原因吧。”火神听得有些入迷，甚至还不自主的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现在的我帅还是当年的我帅。”
　　“爸爸心中的火神君是最帅的呢。”秋笑了，两只小手背在身后，看来很开心的样子。
　　“……”火神无奈的跟着笑了，伸手捏了捏秋的脸，就像当初自己爱和黑子吵架后为了和好去故意找茬捏黑子的脸一样，很温柔的捏了捏，“一个人过来的？”
　　“是的。路途中遇见了黄濑叔叔和青峰叔叔，还有丽子姐姐和日向叔叔……那个……还有个那个叔叔叫什么来着……有很大很大手掌又高又大的那个……”
　　“……木吉前辈？”
　　“记不得了……好像是吧？”
　　“你到底是走了多远啊，这些人都能让你一次性碰到。”
　　“很远哦，我家和火神君的家完全相反呢。”
　　啊啊，相反的地方呢……火神君猜了猜，如果没错的话大概就是两人大学曾经同居的那里吧，原来，黑子还没搬走啊。
　　或者，他是怕自己回来找不到他吗……
　　“呐呐，火神君。”
　　“嗯？”
　　“我见到火神君很开心哦，火神君呢，能见到我开心吗？”
　　“……很开心，真的。能见到你，知道你爸爸很好的生活着，不管是哪一个都很开心。”
　　很开心呢。
　　不管是相遇，或者是恋爱，就算最后分开了。
　　“我今天就是来看看火神君的，所以我要回去了。”
　　“诶？要不要吃点东西，来进屋休息下吧。”
　　“十分感谢你的邀请，可是我要早点回去才行，爸爸今晚要给我做很好吃的咖喱，我不想错过。”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的，我可以自己回去的。爸爸说男子汉要坚强，这么一点路我能一个人走完。”
　　“好吧……黑子他……还好吗。”
　　“嗯，爸爸很厉害的，请不要担心。火神君，今后也要好好的努力呀。”
　　秋笑笑，拉了拉背包，能见到火神君，突然觉得能走那么那么远没有白费呀。因为他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浑身都有着光芒的温暖，秋忽然觉得，爸爸曾经有这个人陪在身边，一定是非常非常幸福的吧。所以会有那种美丽的笑容，所以他把那些最美好的记忆都给自己分享，所以就算是哭泣也会一直喜欢着他。
　　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呢。
　　秋走到走廊的尽头，却突然被火神君叫住了。
　　“秋！”火神君像是想起什么的，又追了上来，“回去要乖乖听你爸爸的话。”
　　“是，我会的。”
　　“……还有，那个，替我向你母亲问好。”
　　“火神君，你在说什么呢？”
　　“诶？”
　　“我没有妈妈呢，我是爸爸领养的，爸爸他没有结婚哟。”

　　14.
　　「念君切切。
　　本欲暗相思，身却不由心。纵能一朝相逢，又怎堪惘然无措。」

　　火神一跨家门就看见女儿向自己跑来。
　　“爸爸你好慢，我把浴室都打扫完了你才回来。”小女孩不满的嘟嘟嘴，一边向火神要着抱抱。
　　“抱歉啊，春，刚才爸爸遇见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哟。”火神笑笑，把女儿抱了起来顺便蹭了蹭女儿嘟起来的小脸，像是在让女儿消气一样。
　　“很重要的人？爸爸一直提到的那个叔叔吗？”
　　“……算是呢。”
　　“真的？！为什么不让他进来呢！爸爸不是那么那么的想他吗！好不容易才见到的怎么能这样就让别人走呢。”
　　“春，不要吵，在没打扫完房间以前不准问这个问题。”
　　“什么嘛！明明是爸爸在回避这个问题啦！爸爸是喜欢对方的吧，为什么不愿意主动的去见对方呢！”
　　“春……”
　　看见火神一脸强忍着笑的表情，春停住了吵闹。她伸出手去拥住了火神君的脖子，轻轻的蹭了蹭，像是撒娇又像是安慰。爸爸那样的表情只有在看见那个叫黑子的人的照片时才会有，肯定，爸爸也很难受吧。
　　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对方呢。
　　“爸爸，没事儿的，春会陪着你的。”
　　“嗯……”

　　「想象一下嘛！总归有想象的余地吧，啊，是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儿的话，叫春好吗！如果是个和我一样帅气的男孩子就叫秋（Aki）吧！」

　　火神放下女儿，看女儿又跑去收拾厨房，他笑着叹了口气，走到阳台上。
　　此时正是日本的暖春，樱花压满枝，阳光温暖舒适。
　　很多年以前在诚凛高校，火神与黑子相遇了，他从没想过这个小小的人儿对他今后会有那么多的影响，然后再在三年后的春天两人的手紧紧相握，告别的同一时刻也在一起了，再过了那么多年春天分离，体验了真正像是死去一般的痛苦，以至于之后自己甚至毁弃婚约，在第二年的春天遇见孤儿院的春，将之领养回家。
　　最后一年的春天，自己从NBA退役的同时回到日本，再巧遇那人的孩子。

　　「火神君，你喜欢我吗。」

　　“啊，喜欢，喜欢死了啊。”
　　低沉的声音，一滴泪狠狠砸在脚边的樱花瓣上。
　　这句情话没人回答，只能淹没在春天的落樱之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