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香先晓》久茈

5、第五章

　　林函提着大包小包的上了楼，用脚踢开卫省的门，卫省正跪在地板上往箱子里塞东西。
　　“卫省，我给你买了一个小电饭煲，这个一定要带上，在外面不要买超市的米知道吗？问问当地的中国人，他们会带你去中国超市买泰国米的……还有啊，这个电热水壶，老外都直接喝水龙头里的水的……对了对了，我还给你买了这些发热贴，那边买不到，等你们过去的时候那边就冷了，带着总没坏处……哎不行，我还得去给你买点常用药，你的胃也不好……”
　　“哎，你等等等等……”卫省赶紧拦住了又要出门的林函，“我的箱子真的塞不下了！不要买了！”
　　“那不行，药一定要带上。”林函放下手里的东西，“我马上就回来。”
　　“别麻烦了，明天我顺路去买就行。”
　　“哦，那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去厨房帮我拿把大剪刀吧。”
　　“好。”
　　自从那天之后，两个人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林函反而开始积极地帮卫省准备行装。
　　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加奇怪，连林一彦都看出来了，与其是说“暧昧”，不如说更像是老夫老妻那样的，默契和理所当然。
　　面对林一彦的质问，俩人谁都解释，谁都不理会。林一彦也懒得管，只当他们自己骗自己，享受最后团聚的时光吧。

　　签证办好，机票行程都订好了，行李收拾得也差不多，距离出发还有一周时间。卫省提了水果进了林函家门。
　　“你这孩子……你，你怎么不早点说。”林妈妈听到下周就要出发，眼眶一下子红了。“林函，你也一起瞒着我！”
　　“哎老太婆，这是好事啊！你抹什么眼泪？”林爸爸拍拍卫省的肩膀，“好孩子，有出息！好好干！”
　　“我不管啊！卫省跟你儿子不一样，卫省这么大就没出过远门，时不时这儿痛那儿痛的，冬天了还穿那么单薄，不打电话提醒他就不记得加衣服。他一下子去那么远，谁照顾他啊？”
　　老太太这么一说，卫省眼睛一热，赶紧扭过头去。
　　“还有你，你一出国就那么多年，只有卫省陪着我们，你回来以后也东忙西忙，一会儿说结婚，一会儿又说不结，什么时候让我们省过心，你管过我们嘛？还不是卫省。你管过卫省吗？”
　　“哎哟，妈……”林函被骂的心虚，也没话反驳。
　　“阿姨阿姨，您别气啊，别气。我不就是出去个两年嘛！两年一晃就过去啦！”看着老太太越来越激动，卫省赶紧扶着老太太坐下。
　　“老的也没良心，小的也没良心，呜呜呜……”
　　林老爷子这骂挨得有点亏，他心里也舍不得卫省这孩子，这么多年，就像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但是公派出国，多好的机会，再说又不是不回来，这老太太真是，小家子气……但是老爷子也只敢心里想想，看老太太动不动就哭起来了，他也不敢再说话。
　　这么一闹，饭也没做成，叫了附近餐厅的外卖。老太太拉着卫省的手就不放了。林函和他老爹在一边看着，也插不上话。吃完饭，卫省和林函收拾桌子，老太太拉着老爷子也不知道嘀咕什么，俩人进了房间。
　　“对不起啊，我妈她……”林函洗着碗，没有回头看他。
　　“哪得话。阿姨这么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们俩人都没想到，老太太的反应会这么大。尤其是林函，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现在心里生出一丝愧疚，对父母，也对卫省。
　　“你看，以后你要常打电话回来知道吗？陪老太太说说话。”
　　“嗯。”
　　“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药都买了没？这几年胸口还会疼吗？”
　　“好多了。”
　　“那就好……”林函关上水龙头，甩甩手上的水。“哎，我弟弟长大啦。”
　　“卫省，你们过来。”卫省还没说话，就听见老太太在客厅叫他。
　　老两口坐在沙发上，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卫省，你跪下。”老太太发话。
　　“哎妈，你干嘛啊？！”林函一下就急了，这老太太反应过度也就算了，好端端的还让人跪下。
　　卫省倒是二话没说，跪在了老两口面前，看见卫省跪下，林函也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卫省啊，这么多年你说我们林家对你怎么样？”
　　“当然是好！阿姨，林伯伯，我感谢您们……”卫省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摆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
　　“我跟你伯伯商量了，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就认你当个干儿子。”老太太拿出一个金镯子，“你愿意吗？”
　　“阿姨……”卫省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一下夺眶而出。“我愿意，我愿意……”
　　老太太把金镯子塞进卫省手里，“卫省，你要知道，我们早就把你当做一家人，这儿就是你的家，不管你去哪儿，走得多远，你都得回来，看看我们两个老家伙，知道吗？”
　　“阿姨……阿姨……”卫省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还叫阿姨！”林伯伯眼睛也红了。
　　“妈！”这一声妈叫出来，卫省再也忍不住，趴在老太太的腿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卫省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就好像被人发现了秘密一样。自己的家人早就离开了，这次也是下定了决心和林函划清界限重新开始，真的找不到再回来的理由。他知道建立一个实验室简单，两年的时间足以，但是让实验室运作，也需要他们这方的人手驻扎的，两年只是一个说辞罢了。他以为骗过了自己骗过了林函，但是却全被老太太给看透了。
　　“起来，快起来吧，好孩子。”林伯伯拍拍他得肩膀。
　　林函拉着他站了起来。
　　“妈，我也跪了半天了，我也要金镯子！！”林函手心朝上伸到他老妈面前。
　　“啪！”被老太太狠狠地打了一下，“呸，你想的美！”
　　全家人破涕为笑，只有林函揉着被拍痛的手，和跪酸了的膝盖。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