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香先晓》久茈

21、第二十一章

　　“你们谁来告诉我，蒋明他到哪去了？”林一彦双臂环抱坐在沙发上。和杜静怡离婚后，又搬回了单身公寓，成箱的杂物还随意地放在客厅里。
　　林函和卫省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可能是他们现在最不想提得话题之一。
　　“你……你知道了？”林函问得小心翼翼。
　　“知道什么？”
　　“额……蒋明……”
　　“我打听了，他们单位的人说他辞职走了。走哪去了？”
　　“还不是都怪你！！！”卫省突然站了起来，两位姓林的先生都被吓了一跳。“你好好地招惹他干什么！招惹你就好好去招惹，结什么婚！结婚也就算了，你连一张请柬都不给他！不让他死心。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蒋明是让你逼走的，你现在还问他做什么！离了婚又想去再招惹他么？”
　　“你……你什么意思？”林一彦愣住了。蒋明不是一直回避着自己么，怎么让他说得好像被自己抛弃了一样……“什么不让他死心？”
　　“你为什么不跟他解释，为什么什么都不跟他说？走都走了，你就放过他算了！你结婚也罢，离婚也罢，你的生活里和心里都是别人，你还找他干什么？”
　　“我怎么跟他解释，我跟他解释什么？这么多年他都没理过我吧？什么叫我心里有别人，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别人，我心里……”林一彦也说不下去了，他一只手捂着眼睛，仿佛要阻止眼泪流下来。“我又能怎么办……”
　　“你们俩都冷静点！”林函终于听不下去，简直是幼儿园级别的指责，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卫省这样生气他也很少见，他明白，蒋明是卫省为数不多的知己。但他也没办法指责林一彦什么。
　　卫省一下就颓了，其实他说那些话，自己也没什么信心，说是替蒋明打抱不平，却也不知道蒋明是不是这样想，但是想起最后一次见面，他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卫省怎么也忘不了。
　　“我……我真的不懂他……”

　　五年后。

　　“你好了没有？再不走就迟到了。”
　　“知道了，迟到就让林一彦多等一会儿。”
　　“你说今年他能把蒋明带回来么？”
　　“呵，都几年了，每次都自信地去，失望而归，我都习惯了。”
　　“林函，你完全就是看他的笑话！”
　　“对啊，我就是！”
　　“你！”
　　卫省把林函赶出去，关门之前环顾了一下他们在一起生活的这个房子。5年过去了，这个房子不再是最开始的空空荡荡，完全变成了可以被称作为“家”的地方。连自己也过了三十岁这个年纪，在这个喧闹的城市里，和爱人过着平静的生活。周末的时候，有时回到林函爸爸妈妈家蹭个饭，天气好的时候开车带着两位老人去郊区转转，有时就干脆窝在家里，睡个懒觉，为谁先起床去做饭的事儿拌嘴，卫省还会时常和在爱尔兰的程哥他们视频，再日常不过的生活了。
　　“我都说了让你早点出门！”
　　“谁想到进停车场还要排队？！”
　　“暑假要结束了啊，回来的人当然多了！没脑子。”
　　“反了你了卫省，我发现你越来越放肆了！”
　　“哼。”卫省瞥他一眼，直接开了副驾驶的门下车，让林函自己去排队停车吧。
　　5年了，恩恩都上小学了，蒋明一次都没回来过。所有的寒暑假，林一彦都花在了四川那个小山村。恩恩还小的时候都摆脱给林一彦的爸妈或者大姨家带一个假期，去年开始林一彦竟然带着孩子一起去。林函偷偷地问过，孩子和蒋明和不和。林一彦回答，和，怎么不和，抱着蒋叔叔的腿死活不要回来，在山上都跑野了。可是还是没有把那人带回来。这次大姨跑来看恩恩，林一彦又自己去了四川。
　　“怎么这么慢！”
　　“废话，你是先跑了。人出来了么？”
　　“刚才打电话，说下飞机拿行李了。”
　　“真慢……”
　　林函和卫省也习惯了，每年两次送机加油打气，接机安慰安慰然后接着加油打气。林一彦想没想过要放弃呢？卫省心里偷偷想过。林一彦什么时候会放弃呢？他也劝过蒋明，每次三言两语就被打发，他终于有些明白，当时自己的老师，看着自己和林函纠结时的心情了。
　　他偷看站在身边的林函的侧脸，就一如二十几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感觉好像一点都没有变。卫省笑了，拉了拉林函的手，突然给了他一个吻。
　　“你！”林函高兴多过吃惊。
　　卫省调皮的笑了。
　　“嘿！林一彦！这儿呢！”
　　“我看见了……你俩真行，这么多人呢……”林一彦一副嫌弃。
　　“又你自己？”卫省往他身后看，林函拍拍他肩膀，“没事儿，我们都习惯了。”
　　“我说，蒋明是不是看上小山村的小姑娘了？你别给中国航空行业捐款了，有钱捐给我吧还是。”
　　“卫省，你怎么还不跟他分手？”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蒋明！你！你个死小子！”卫省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是他挚友的男人，一拳打了上去。“你怎么！”
　　林函看林一彦，林一彦没说话，只是笑着，笑得满足。
　　“走吧，回去再说吧！”

　　卫省不顾林一彦的反对，执意要蒋明现住在自己家里。理由非常充分：这么多年没见了有好多话要说，而且他住的公寓乱得不行，铺天盖地都是宝宝的东西，还有阿姨在也不方便。根本不给林一彦反驳的机会，他当然也没得反驳，开车的是林函，直接就开回了家。

　　“这么多年你都不肯回来，怎么这次就回来了？”
　　饭后，卫省早早地就把林一彦赶走了，拉着蒋明坐下说话。林函则进了书房，他跟蒋明算不上熟悉，自己在的话可能他们有些话不好说。
　　“哎，你老师说，这次我不回来他也不回来了。我说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儿子，结果他说他都想好了，把儿子也带过去，就在我那个小学上学……这哪儿行！！”
　　“也该回来了，这都多久了。”
　　“哎……舍不得，越呆越舍不得，你不知道，那些孩子是真心好。”
　　“那也不能管了别人的孩子，不要自己的孩子吧……”卫省瞥了他一眼，“所以你跟林一彦……”
　　“我也不知道……”
　　“蒋明，你喜欢他么？”
　　喜欢么？不喜欢么？
　　“我也不知道……”蒋明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最开始的时候，觉得和他在一起出去玩什么的，感觉挺好挺轻松，后来他突然说喜欢我，确实吓了我一跳，也不可能接受，疏远过。但是总是不经意有他的消息，又总是躲不开的碰面，有什么事儿的时候他总是在，那么多年也习惯了……突然没头没脑的在我宿舍泡了一礼拜，每天就像，就像夫妻一样……他走了我还有点不适应，想说也许，也许……可是他却突然结婚了，那时候我真是……后来他又突然出现，那天下着大雪，被村长带到我住的地方，冻得手脚都不会动了，看着他那样，我想我可能真的完蛋了……可我还是赌气，放不下，不想承认也不想踏进那个世界，却开始期待每次的寒暑假，他迟来几天我都会不安，但见了面又赌气……这次真是要回来了，不能拿恩恩的未来开玩笑，而且，而且，我也想回来了……”
　　听了蒋明这么一大段的自白，卫省也被感动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蒋明，比起上一次见面，高了，也瘦了，但是整个人却显得那么精神，那么阳光。再不是那个躲在大山底下的办公室里，提到林一彦就变色的“蒋大主任”了。
　　“蒋明，你真的完了……”卫省掩饰不住的高兴，“我老师是好人，你就嫁了吧！”
　　“嫁？那也应该是嫁我吧？”
　　“好好。明天就去派出所，给林希恩改姓，叫蒋希恩！”
　　“蒋希恩也很好听啊！”
　　就在两个人开玩笑着要给恩恩改名的时候，却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这么晚！”卫省不情愿的站起来去开门。
　　“不行我想过了，蒋明还是应该跟我回去！”林一彦一脸不甘心地站在门口。
　　“你怎么又回来了？都快1点了！”
　　“要聊什么也该聊完了吧！走，回家！”林一彦也不由分说上前去拉人。
　　“哎哎！你干嘛！抢人啊！”
　　林函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客厅里吵架的三个人，觉得现在的生活再好不过了。只要能一直这样下去就行了，只要每一天都这样，爱人，朋友，都在身边，脸上都挂着这样幸福的笑容，再没有别的奢望。

　　【完。】

作者有话说

　　这个。。没想到这么敷衍就完结了对不起，突然觉得在这儿结束也挺好的，就干脆在这儿结束吧！
还有一些没交代清楚的事儿，可能放到番外去说，也想好了会写林一彦的番外吧！
总之感谢阅读啦！暂时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