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时光掩埋的秘密》碧碧张

4、第四章

　　第八章
　　宋翊周末时收到陆励成的留言：“有事离开两星期，不要以为我失踪了，希望等我回来你还在。”等宋翊周一到办公室的时候，陆励成团队一行早已到了郊区的度假酒店进行封闭式作战，这是陆励成一向来的习惯，在有重要案子的时候进行完全封闭式工作，两周不离开房间，没收每位队员的手机，完全切断与外界的联系，这样既可以push大家提高效率，也降低了信息泄露的风险。据说这次他从Linda手里直接要走了苏蔓，而其他队员则是他原来手底下的老将，也是公司精心挑选的精英，可以说他们团队代表了公司最强的实力。
　　宋翊在意的倒不是他带走了公司最优秀的一批人，而是这么久以来已经习惯了每天和他聊一会儿，突然完全失去音讯，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幸好权金矿业的案子他们两组人开始了正面的交锋，他也每天埋首于一堆工作中忙得天昏地暗。和陆励成军事化的管理不同，他比较caring，再怎么追进度也会适当让手底下的员工休息一下，大家习惯了受压迫和剥削，突然不要连轴转的熬夜了，竟然一个个对他感恩戴德起来，让他实在吃不消，可见陆励成之前对他们严苛到了什么程度。
　　项目顺利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给大家放了半天假，大家纷纷表示要回去睡个不省人事，人刚走光，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猜猜我是谁？”这样发音奇怪，却清晰流畅的中文，他几乎立即就辨认出来了：“Ricky？居然是你，什么时候来的？欢迎来到上海。”“出来见个面吧？”他迟疑了几秒，说：“好，你在哪里？”对方似乎没料到他会答应，几乎是怕他反悔般的快速道：“虹口三至喜来登酒店。我等你，等到你来为止。”他笑了：“我马上出发，待会儿见。”
　　一进酒店大门，就看到Ricky走过来迎接他。Ricky的长相是典型的法国少年，高瘦、苍白，亚麻色卷发，眼睛是清亮透明的祖母绿。当他深情凝视着一个人的时候，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走。当年读书时就有不少人为他神魂颠倒。他径自走过来，深深看着宋翊：“Alex，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你还是那么帅。”说罢一把抱住宋翊，宋翊僵硬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推开他，笑着道：“Ricky,我真不习惯你现在穿西装的样子，记得当年你的头发至少有六种颜色吧，而且身上各种洞，我一看到你就觉得很疼。”Ricky挨着他的脖子蹭了蹭，耍赖道：“难怪你那时总用一种很同情的眼神看着我，让我老想揍你，可是又不自觉的想和你待在一起。那时Rachel......”宋翊拉开他，说：“我今天找你可不是叙旧的，我现在手上有一个项目，需要你给一些专业的建议。”Ricky立即伤心的看着他：“原来你终于愿意见我，只是想和我谈工作上的事！”宋翊拍了拍他肩膀：“Ricky,过去的事，对我而言很难，尤其是见到和那段回忆直接相关的你，老实说，我缺乏勇气。”Ricky眼睛发亮的看着他：“你终于肯见我，那说明你现在终于走出来了？”宋翊苦笑：“老实说，还没有完全走出来，只是我现在手头上有一个案子，是跟矿业有关的，我知道你家族就是做这个的，而且和中国的企业有过很多次合作，除了你，我想不到谁能给我更专业的指导。”Ricky失望的道：“说到底，原来你只是想和我谈工作上的事，business is business，你要和我谈工作的话，我现在的咨询费是5位数一小时，美元。”宋翊笑了，一把勾住他的脖子：“business is business，but we are friends, come on, 别浪费你5位数一小时的咨询费了。”Ricky被他拉着走，依旧不甘心的嘟囔道：“到底是什么案子，让你那么用心，老实说，中国很多矿业大佬我都认识，我可以帮你......”“千万别那样，否则我会很生气，这是公平竞争，如果需要你帮忙我当初就不会从华尔街回来了。”Ricky小小声道：“都请我帮忙了还算公平竞争吗？而且我已经为了你决定到中国来发展了。”他声音太小，宋翊没有听见。
　　第九章
　　“这个案子我在美国的时候听人说起过，当时觉得特别艰难，现在听当事人说明，真是由衷的佩服，Good job，Ricky.”
　　Ricky眼睛闪闪的看着他：“Alex，我帮助到你了吗？”“当然，你给了我非常多的启发和灵感，我很感谢你。”“感谢我所以请我去喝一杯？”宋翊笑了：“下次吧，我今天必须回去把这些想法都整理归纳好，不然灵感就要飞走了。”他开始整理东西，叫服务员买单，Ricky欲言又止，最后鼓起勇气道：“Alex，沉溺在回忆里是不健康的，我希望你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感情，Rachel并不值得......”宋翊打断他：“好了，大银行家，你的时间那么宝贵，不要再浪费在这个无谓的话题上了，我会再联系你的，拜拜。”
　　他几乎是逃离了酒店，回忆不断闪现，怎么也驱赶不了，他没办法坐车，只能走路回家，幸好这段路并不算远，走了十几分钟后，忽然看到马路上有人求救，是心脏病突发昏迷，他帮忙把病人从车里拖出来，放平在地上，解开他的衣领，随后叫了救护车，这时才看清求救的是公司人事总监Linda，而昏迷的是公司另一位中低层职员秦川，送他们到医院后才知道秦川是Linda的丈夫，而公司并不提倡上下级员工恋爱结婚，难怪Linda一直对外宣称单身。她明显是害怕他会向麦克告密，可是他哪有这份闲情逸致，他现在只想回到家，好好的喝杯热茶，泡个热水澡，把回忆带来的那份湿冷阴暗全部祛除。
　　等最后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吃不下东西，又冷又饿，全身酸痛不已，打开电脑，不由自主登陆□□，映入眼帘的是陆励成的波斯猫头像，点开后还是他离开时的那句话：“希望我回来你还在。”你什么时候回来？现在你在干什么呢？
　　宋翊鬼使神差的输入一句话：“今天遇到一个朋友，想起了过去一段不好的回忆，现在心情很糟糕。”原本只是想发泄一下就退出登陆，谁知□□立即闪起来：“你有我心情糟吗？我准备了半年，费力争取来的项目，因为金融危机的影响，现在一个国外投资商要退出，很可能我们这个项目要流产了，我百忙了半个月，而且因为这个项目的失败，我有可能会失去一个梦寐以求的升职的机会，如果这次升不了职，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我耗不起，只能离开这个公司，所以我可能马上就要失业了。”
　　宋翊吓了一跳，有些开心又有些好笑：“你又夸张了，说起来我们还真是可笑，我为了过去发生的事郁郁寡欢，你为了可能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杞人忧天。为何不活在当下呢？”
　　□□又是一通狂闪：“要活在当下吗？好啊，知道今天我是怎么过的吗？就在我承受完项目有可能完不成的晴天霹雳后，刚刚我的下属居然当面顶撞我，说我不通人情，原因不过是我封闭式训练不让她们出房间，不让她们随便和家人通电话，bullshit！完成项目拿丰厚奖金的时候怎么不见她们抱怨啊！”
　　宋翊回复了一个动态表情：“pat—pat，所以呢，现在是要换我安慰你吗？”
　　“当然啦，不然你以为我封闭训练期间上□□是为了什么？这完全违背我一贯的原则嘛，而且万一被我属下知道，我这个leader就不用当了。”
　　“那恕我直言，你为什么要对她们那么严苛呢半个月的封闭式训练，要一直待在房间里，恐怕精英都要变傻瓜了吧？”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比别人早完成项目，提前几天完成项目她们不就可以提前回家了吗？”
　　宋翊想了想，说：“宋国有一个老人，他很喜欢猕猴，所以养了一大群猕猴，他能懂得猕猴们的心意，猕猴们也能听懂他说话。那位老人用全家的口粮来喂养猕猴。但是不久，家里食物不够了，他想要限制猕猴们的食物，但又怕猕猴们生气不听自己的话了，就先骗猕猴们：“我给你们的橡树果实，早上三颗，晚上四颗，这样够吗？”众猕猴一听很生气，都跳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给你们的橡树果实，早上四颗，晚上三颗，这样足够吗？”猕猴们听后都很开心地趴下，对那老人服服帖帖的了。”
　　“什么意思？”
　　“我是说，如果项目预计能提前很多天完成的话，在进展顺利的情况下何不给她们一个小小的休息时间。这样她们能放松一下，也会更感激你。”
　　“可是现在项目进展根本不顺利啊。”
　　“那更应该放假了，休息一下也许会有新的想法。”
　　第二天，陆励成的□□又开始狂闪：“昨天听你的给她们放了一晚上的假，结果有一个员工居然把男朋友带到酒店来了，damn it！她们就不能让我省一下心！”
　　宋翊忙问道：“没出什么事吧？项目遇到的融资问题解决了吗？”
　　“我考虑了你的意见，引进境外银行的资金，项目计划已经在重新调整了，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小文员，确实能力不错，很多想法都很有新意，可是太不服管教了，带头闹事，不遵守纪律，而且还想替犯错的员工求情。她们已经快烦死我了。”
　　“所以现在又需要我安慰你吗？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已经完全把我当作情绪垃圾桶了。”
　　“怎么了，也嫌我烦了？”
　　“那倒没有，只是很好奇你以前怎么发泄这些负面情绪呢？”
　　“健身啰，挥洒汗水就是蒸发掉不爽啦。”说完“啪”的一下发来一张他在健身房秀肌肉的照片。
　　宋翊笑出了声：“你不怕我把这张照片用作非法途径？”
　　陆励成说：“我确定你不会，而且相信你是我的自信，如果你背叛了我，那只能说是我做人的失败。”
　　宋翊说：“很难说，也许我会考虑向公司的女员工出售陆总的私房照，应该会很受欢迎吧。话说回来，你可以相信我，为什么不能相信跟了你那么多年忠心耿耿的属下呢？她既然明知你们工作保密的重要性，依然把男朋友带去酒店，也许就是相信她男朋友绝对不会泄密呢？”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OK，我会考虑对她减轻处罚的，我时间不多了，估计会有一个星期不能上□□,等我回来再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