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爱情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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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中午我买了许多啤酒回来三个人一起喝，一开始大家都有说有笑，可后来，两个男人都醉了，脸色渐渐变难看，接着嚎啕大哭，一个比一个哭的伤心。
我知道他俩心里苦，换成是我，一夜间像林子归那样失明加瘫痪，抑或像左愿苑那样失语加失去双手，生活一夜间彻底颠覆，我能否做得比他们更好？往往，很多时候我都会佩服这两个男人的坚强和坚韧，初见林子归的时候我还记得他曾说过想安乐死，可之后再也没和我提过，初见左愿苑时我觉得他该对Zero深恶痛绝，并厌恶我任何的开导，可他也没那样。
哭到最后两个人哭倒在一起，瘫在地上。
“小美，小美……”林子归喃喃呓语着，双臂朝虚空里乱挥着。
而左愿苑发不出那么清晰的音节，模糊的字句像被含在嘴里似得，他一遍遍重复着，我听不清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唯一能分辨的就是他重复的一直是一句话。
看着瘫倒的两人，我掰开一罐啤酒，仰头，饮尽。我多想能让他们再过的开心一些，可是，我能力有限。恨只恨220的那帮没医德心的庸医，治不好他们，也没尽全力治。通过左愿苑的病例，我很难想象是不是220的庸医们加重了林子归的状况，也许，他本可以更好些？
我挠挠头，拍拍林子归，“你恨他们么？把你弄成这样的那些人？”
嗯。他含糊不清的应着。
“是啊，本来，第一次手术之后就不该继续让你做那个什么鬼试验的，你就不需要动第二次眼部手术。”
“你不懂。”他流不出眼泪，一脸悲切的表情哼哼着，“我需要钱。”
“为了钱连命都不要？”我拍打他的胳膊，“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成了什么样子？”是我的话绝对不会为了钱走上他们这条路，一旦在那份契约上签字，人生便再也没有回头路。
“小美，你不懂，你不懂……”
“是啊，我不懂，不懂你和愿苑的钱都去了哪，用命博来的钱却人间蒸发了，连个谢你们的人都没出现过。”我开始喝第二罐。
“所以，好高兴遇到了你。小美，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我差点被一口酒呛死，转头去看那个说爱我的人，已经不动弹了，应该只是喝多了，说胡话吧。推推愿苑，他也几乎昏睡过去，除了嘴里还在继续含糊不清的嚷着什么，脸上，全是泪水。
在Zero工作，看到眼泪就如同家常便饭，220里每天都有精神奔溃的病患，哭着嚷着，砸着东西。可这两个人都很少在我面前表现得脆弱。我看看他俩，笑笑，真是，很少有这样的场合让他们好好发泄，每天我下班回来总看到两个感情好好的互相帮着在忙这忙那，特别是子归，他就算想哭眼睛也流不出眼泪，悲伤对于他来说应该特别痛苦吧。那一瞬间有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浮现，子归和愿苑从不愿提及Zero给他们的钱到底派了什么用处，突然间我很想找到答案，也许那个答案可以让子归和愿苑过的好一些。
又喝了一些酒，我也昏昏沉沉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发暗。林子归仍旧歪倒在地板上酣睡着，左愿苑醒了，倚墙而坐，目光落在我身上。当我抬眼看他的一瞬间，他的目光迅速撤回，扭开头去看别处。
他在想关于我的事？
我揉揉尚有些痛的脑袋，站起来，开始收拾一地的狼藉。正捡着易拉罐，左愿苑含糊不清的不知说了一句什么。
“什么？”我走过去蹲在他身旁，声音不敢说太响，怕吵到子归。
他继续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一句又一句的，这次，我敢确定并不像之前那般含糊不清的重复同一句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完全听不懂。”我皱眉，“写给我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过电容笔。
他微微一笑，低头衔过笔在手机屏幕上书写着。他的头发长长了，刘海垂下来，刚好挡着我视线，我正努力想看清楚到底他在写什么的时候他抬头了，眼神清澈。猛然间那个眼神将我定格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然后我麻木的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丢掉了电容笔，柔软的双唇印上来。到处天旋地转起来，像偶像剧演的那样。
他——吻了我。他居然吻了我。
等我找回神智的时候，大概已经过了两分钟，抽回手机，上面写着：子归和我，你选谁？
抬起头，再次对上他的双眼，他的眼神很复杂。我想我也是。
那天之前，我从未想过要在子归和愿苑之间做什么选择。他们只是我带回家养伤的两个可怜之人。可是我忽略了，他们也曾经是身体健全且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完全有爱与被爱的需求，这与肢体的残疾没有关系。那我呢？不喜欢他们么？不是的。我喜欢，只是从未想过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二十六岁，心理学专业硕士毕业的我竟然忽略了人最本初的感情需要，真的是我忽略了，还是我误以为身体伤残的他们不需要爱情？
我深深叹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
最后，左愿苑无奈的笑笑，扭开脸不再看我。能感觉到他的表情里有受伤，我的沉默就等于是拒绝，而拒绝总会伤到人。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爱情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