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ero情缘》柳小美

11、肖太这个人

　　办完子归的后事，回到家，突然觉得房子空落落的，明明是那么小的房子，却因为少了一个人而特别的空旷。我把瘫在地上的两个1.5米席梦思堆叠起来，从今天起这个家不再需要一张3米的“大床”了。又拖出整理箱，将和子归相关的一切东西都按到箱子里。
　　“小美，歇一会吧。”愿苑已经能够说话，吐字基本清晰。
　　我看看他，摇头，“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他生病了，也许能多试几种药，也许就能救活他了。”
　　“你别这样，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
　　“不，子归一定怨我到最后都没能救他。他临走那天还跟我说话呢，叫我别担心，他会好起来，到最后他还抱着希望，可是……我让他好失望……”只要回想起那一幕，我就忍不住心痛。那已经是子归的弥留之际，因为感受不到体内出血的痛楚，他并没有表现的特别痛苦，只是看起来特别的苍白，特别没有生气。那张苍白的脸擦了两斤粉一样，就算输再多血也红润不起来。医生说最后的一两天他完全就是靠输血吊着命，一旦内出血导致脏器衰竭，就算输血也没用了。
　　半小时之后他开始咳嗽，一开始只是微微的咳。住院以来他每天都会咳嗽，咳嗽逐渐加重。我轻拍他的背帮他缓解咳嗽，可是完全没效果，他咳的越来越厉害，并开始咳血。我吓到了，按铃叫医生。
　　医生马上开始进行急救，但是不管做什么都没用了，他的生命到了尽头。两个小时之后医生宣布抢救无效，心率监视器上的曲线图变成一直线……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直至护士用白色床单把他包裹起来……

　　生活仍要继续，我不能因为子归的往生而停在原地什么都不做。收拾完家里，我找出子归的资料，按照资料上，但凡认识子归的人我都一一去电话通知子归的噩耗，并短信给他们，告之子归的骨灰安置在极乐世界塔林的编号。最后，我去找了肖太。我把子归的病例、医药费□□等等一切砸在他面前。
　　“林子归他……死了？”听到这个噩耗，肖太有点不敢相信。
　　“是，他生病之前我就想来找你了，让你吐出他用命换来的钱。现在他过世了，我的想法也变了。不要以为没有人知道你是违法高利贷中介，你为了区区五百万害死了子归。”
　　“那你想怎么样？谁都知道，我是没钱的，所有钱都拿去还赌债了。”
　　“是么？那你女儿名下的两处房产呢？还有豪华跑车。不要告诉我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姑娘有能力赚到八百万。我有银行转账的记录。”
　　“你……到底想怎样？”
　　“没怎样，就当做让子归好好安息，子归这几个月在我那里吃我的住我的，还有医药费、丧葬费等等都由你来出，另外骨灰安置在极乐世界塔林里，你给那里交上五十年的管理费，还有每个月去看他一次。”
　　“什么？你敲诈啊！五十年管理费？我都活不了五十年。”
　　我瞪他一眼，让你出五十年管理费已经是便宜你了，要是子归能活着，那必定是五十年的生活费。
　　“总之，一共三十五万八千六百三十一块、其中二十一万多的医药费和三万多的丧葬费是我已经垫付——信用卡分期付款的。我没必要替他花这个钱而且我也没这么多钱，如果你觉得他的死你心安理得，那也行，我们法院见。”
　　一听到法院两个字，肖太一阵哆嗦，赶忙陪笑脸，“行！行！小姑奶奶，只不过是三十几万嘛，放心我一定给你。别闹上法院那么难看了。给我几天时间，我去凑凑钱。呃，一个礼拜……不，三天，就三天，三天后我一定连本带利的给你。千万别上法院，我们有话好好说。”

　　从肖太那里回来天色已暗，愿苑做好晚饭等我回家。
　　我吃力的靠在他身上，这一阵子我都没好好睡上一觉，累的不行。
　　“事情办的怎样？”他问。
　　“嗯，还不错。那混蛋听到我要起诉他立马变脸，我真应该早点去找他，早点要钱的话我就能给子归找更好的医院，更好的医生，也许……”
　　“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想了。吃完饭，你好好睡一觉。要是太累，明天就再请一天假。”
　　我摇摇头，“年假都用完了，事假也请了两个多礼拜，不能再休息下去，明天我就去上班。”起先，为了准备愿苑的手术我就已经把年假休的七七八八，后来子归住院的时候年假早已所剩无几。我倒是无所谓请年假还是事假，只是累积起来已近一个月没去过Zero，这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在这件事上，主任还算是极其的优待我。
　　我努力告诉自己别尽想着伤心的事，要想想以后，想想努力工作，也想想爱我的愿苑，一边低头扒着饭，却没有发现愿苑的脸色已阴沉到极致，似乎是因为我说了关于肖太的事。

　　看我这么晚还来更就知道我到底是多忙了。真心不坑，但是最近想做的，需要做的事真心是多啊。。。。只能慢慢更了。对不住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