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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永恒的片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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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究竟是什么?我反复斟酌,竟然不知道如何更理性地回答自己的提问。文字能让我通灵,体验比痛苦更深刻的愉悦。我真像个孩子似的,把一篇命题的《给心灵加点糖》写得面目全非,或许我可以做正常的、积极的的事,但我永远无法写出如同“截肢”一般的“积极”的文章。因为人在独自面对自己时,总希望做些正确的事,当我和灵魂面对面时,我不希望脸上的表情依然可笑。既然选择了“通灵”,在同等的人间是不是有不一样的过往等着我的蚕食?
我模糊地触及到所谓“失格”的人间的底线,但除了悲哀还有什么呢?不仅仅有悲哀,还有被掩盖的更浓烈的愁苦,但那究竟是什么,我无从考证,只有凭借只言片语去拼凑一个我眼里的世界。这世界的悲哀光怪陆离,但没有谁比谁更强硬、更有力,因为悲哀本身就是荒诞的,用荒诞的剧情去证明荒诞,是荒谬的。其中最普通的悲哀莫过于金钱制造的,那实在是一种太平庸的情感。我们偏偏要将由金钱制造的痛苦大加渲染,仿佛万事万物都是从货币流通开始才被衍生的。
有了食物,却缺失了稻谷的醇香,也失去了对粮食的敬畏。有了高楼,却失去了由泥土给予的流汗的滋味。有了通信工具,却发不出属于自己的声音,更失去了聆听真诚的机会。我们被高效率的机械包围,发现自己是最低效低能的数据,周遭的一切都在淡去。生命只是一场游戏,被赋予的那一刻没有感激涕零,被夺走的那一刻仍旧一贫如洗。我们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砝码,不过是庸常的金钱与欲望,或者变异的痛苦与渴求。
如果有人声嘶力竭,在五四我们称之为“呐喊”,在今日我们斥责为“嘈杂”。看看,原来活在此间之人,愤怒早已不是愤怒,而是郁结于胸的浓痰,不吐不快,吐了令他人不快。道德是什么?不过是一堆残垣断壁,也许还有阿波罗双肩以下的碎石。神不再被膜拜,它们成了哲学研究的版块,《在信仰诞生之前》、《论上帝死前的世纪》、《论上帝死后的世纪》,这就是人类历史的划分,没有终结之人,除了理性和非理性,没有人能刻画信仰的肉身。
如果人性的狰狞,我们仅仅痛斥其为“变态”,那我应该算这可笑的族群里的一份子。我们这样的人,不停地被归类,XX癖、XX恋,好像如此如此就能掩盖精神犯罪的事实,找到灵魂的归属。我最大的罪证就是“通灵”,几乎蔑视了人间的一切,绝望而冷静地活着,既不渴望家庭、又不希望多余的宽慰。内心是哂笑而不屑的,面上是和善亲切的,我在为自己制造无尽的表面。难以忍受和人的交际,偏偏又如鱼得水,难以面对不属于自己的躯壳,偏偏又光鲜亮丽。在这样的生命之后呢,又没有迫切的需要死亡的理由。所以就这样活着,虚无地踏实地活着。等待另一种永恒的降临。
文字是一种奢侈的眼泪,就像一锅热气腾腾的米饭,就算被气压压碎了脊梁,也要展现更温柔的暴烈待人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