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雨中漫步 ...
-
天开始变成深沉的墨绿色，不一会儿就落下大雨，雨水砸在地上射起无数支长箭。操场上坑坑洼洼的地方已经注满了浑浊的雨水，篮架下一只橙色的篮球孤零零地躺在雨里。
“考场最注重的还是心态，……心态好了，放松了……正常发挥……”
陌生面孔的心理老师用着制作精致的PPT作考前辅导，只是话筒的声音还不足以清楚够到多功能厅的末尾一排，左边不亦乐乎谈着CF的男生的声音配上外面嘈嘈切切的风声雨声，女老师的话只能极其不易地捕捉到几个关键字。颜里岚长吁一口气，也不想再去费劲得听什么讲座，于是转头掀开厚重窗帘的一角看向窗外。外面是学校所在的一条街，因为暴雨的缘故几乎看不清街另一边的景象，所有东西都隐没在青灰的烟尘之中只能描摹出大约的形状。稍有些心神不安地想着今天要怎么回去，尽管是雷阵雨但是……
“轰！——”
巨大的雷鸣声在耳边炸开，颜里岚在听见前几排女生沉重的吸气声的同时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颤动了一下，双脚有些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短暂的雷声过去，哽在喉咙里的惊叫终究还是化成一声轻轻浅浅的叹气。他抬手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调整好呼吸，只是紧握的双手关节又泛了白。
“那今天的讲座到此为止。祝同学们考试顺利！”
女老师点着头手里拿着厚厚的材料穿越过已经有些乱糟糟的人群离了开去，金属椅子脚拖动在地上不舒服的声音杂乱地混在无聊学生无关主题的抱怨谈论之中。颜里岚暗自绷紧了大腿肌肉故作不在意地起身跟着人流随门口挤过去，他从未觉得一个年级一百来名学生是如此之多，教室里浑浊的空让他作呕，索性很快出了教室门，楼道里昏暗异常却没有了之前紧张压抑的味道。
慢腾腾地走到一楼，身边的人对望几眼都冲入雨幕之中看不见身影。他思索着雨大一点衣服淋湿倒是没关系反正过会儿回去也是要湿的，可要是自己冲过去还没进对过的教学楼就一阵夏天的闷雷打下，那那自己估计就是会腿软的跌在雨里，那种情况就实在太搞笑了一点。
正开着小差神游天外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搭上颜里岚的肩。
“……白届？”颜里岚好像有被吓到，但迅速朝左边转过来的脸，神色从警惕到放松也只是几秒钟。
白届依旧是一副从从容容的样子，也没半分对着大雨产生的担心。他指指外边，下巴扬了扬：“一起过去。”
“像他们一样跑过去？”
“怎么会。”
白届推了颜里岚一把，扣着他带着不知道是水还是汗渍的手走进雨里，大步向前却又一派悠然自得，也不管旁边那些狂奔而过惶急慌张生怕被雨淋到似地的人投来奇怪的目光。水花溅起湿了裤腿，乌糟糟地黑色混在一起看不明白。
“干嘛不戴帽子啊。你的外套不就是应该在这种时候起用处的吗。”
颜里岚想了又想，还是没把手从白届那里抽出来。
“同调啊。像青学的Golden Partner一样。”
白届的语气上扬，说着看似摸不着头脑的话，朦胧之中的表情带着点高深莫测。
钢针般的雨柱从苍穹落下，覆盖整片天空，他们一同走在雨里，因为没有伞早就被雨浇了个遍，衬衫校服紧紧贴着皮肤勾勒出少年背后形状漂亮的蝴蝶骨，略略的显得苍白消瘦。整个行走过程中颜里岚的手都被白届握在手里，尽管会觉得稍微别扭，但是当一阵响雷打下来自己膝盖一软险些跌倒时恰恰就是这双手扶住了他。
果然他还是没有忘记。
他们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走进教学楼，颜里岚心里微动了下顺便挣开了手，“小届子伺候的还不错，有赏。”他嘴上说着玩笑话，眼里流露出些真切的感动。
“是是，颜老佛爷。”白届耸了下肩，兀自往教室方向走去。没几步，又回过身对还站在原地的颜里岚说，“对了，放学一起走。你一定没带伞。”
颜里岚站在原地怔愣了几秒，直到白届已经弯进教室才啐了一口拖着湿透的衬衫追了过去。
“这家伙。”
他嘴角扯起笑意，又想起什么似的瞬间黯淡下去，望着白届的方向皱起眉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雨中漫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