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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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枝焕然一新，阳光无论何时都明媚。
年复一年，亦是人生中一段爱恨情仇的始末，日复一日。
地板上的阳光有如跳跃的音符，活泼可爱。
童界跑到安静的角落接起这个陌生号码。“喂？您好。”
“还记得我吗？”
“尹忍！好久不见。”
她转身拉开窗子，清风迎面扑来。
“是，”那头轻声一笑，“我不和你兜圈子了。池城回来了。”
风抚过发间，奔在风间的人迎向某个地点。
挂电话前，尹忍留下一个问题：“池城没有康复，那你怎么处理你们的约定？”
她笑而不答，因答案油然而生。
爱的续期若为三年，她定毫不犹豫的毁约。
再次离别的这些岁月里，等待，所是为超越遗忘。
生命中存在着超越爱情的人生动机。
于她，最重要的，就是池城。
日落西方，湖面渲染上橙红色。湖畔的柳树依旧愈发生机勃勃的招摇。有三三两两行人走过，忍不住侧目岸边坐在轮椅上的人。
安静的坐着的人却散发了强烈的吸引力。
他似乎静坐了许久……
某一刻缓缓地转过了头。预示着，决定幸福的齿轮，正悄然运作。
在注视下一寸寸挪步的童界，终于凑近。
“推我到那里吧。”他指着一旁的石凳，“坐下吧。”
她坐着，默默无言。
“三年了，又过了很久。”望着天，遥想到了曾经，久远的曾经，却又像近在眼前。原来……咫尺天涯并非决意着错过。“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呢？我算算……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再到你毕业两年。都已经十八年了。十八年了，真了不起。”
童界依然沉默。
他偏头，了然一笑。忽而问：“你还住在那里吧？”同时指向前方。
她这才回神，顺应下去，“嗯。”一下子又扶住他的肩，喃喃：“池城……你真的……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
“当然了，我回来了。”
“你……”
她在这一刻，怕事与愿违会被命运降伏。
“我真的回来了。有礼物送给你。”将盒子递过去，“打开看看。”
她无法预想，紧张又期待的打开……
“两张卷子？！”
“对，还是两张满分试卷，还记得吗？”
“也是在这个湖边，你帮我存的第一张卷子。这是我们俩的，对吗？但是为什么用这么大的盒子，看着空空的。”
“盒子是买的，还很贵。
忍俊不禁，童界但闻他说下去：“还记得三年前的约定吗？”
“嗯……记得。”
是诅咒又像誓言的赌注般的约定，如何轻易遗忘？
“童界，感谢你这么多年来陪在我身边。”池城牵起了她的手。他轻轻吻了上去，“你是我一生的一字之师。这个字我不敢开口。”
泪在顷刻破涌。
她闭上眼。
“嫁给我。我可以用一生也用我的全部去履行。”
池城从轮椅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像是慢镜头：半跪在她面前，把戒指推上心爱女人的无名指。
太阳又沉了数寸，光辉越加迷人。
她的长发也被渡上迷人的色泽，她的头垂了下来，她的眼睛，仍是阖着。
湖面漾起波光粼粼的闪动，黄昏是温暖的橙色，树叶在欢畅摇摆，和阳光组合的斑驳影像在一点点消退……
却在此时那颗旁人看不到的心，激烈的跳跃。
命运的齿轮流畅的运转，未知何方隐隐传来神圣宏伟的交响乐。
再睁眼，太阳完全隐没。夜幕沉了。
盒子被搁置在一旁的轮椅上。
她动动嘴唇，启齿：“尹忍告诉我你回来，她问我，如果你没康复的话，那个约定怎么办？我没有回她，可是心里有个答案，就是我会毫不犹豫的毁了它，和你在一起。不管三年、十三年，还是三十年，甚至睡在你身边的人是谁，我都不在乎。可我还是怕，怕约定变成了约束，怕永别真的变成命中注定……但我知道，反抗命运的办法还是有一种，我永远在你身边，不论陪着还是等着，都永远永远，直到永远。”
然后……
她俯身抱住了心爱的男人，闭上眼告白：“没有人可以规定我们的命运，我愿意相信，我们命中注定要在一起。你看，时隔多年，来来回回又到了这里。我知道，你是来履行承诺的，最初的承诺和三年前的承诺。我知道你是来履行的！”
她潸然泪下，是喜极而泣。
自以为是上帝吩咐时间解救痛苦的人儿时遗漏了自己，好在现在醒悟过来了:上帝的结局，也要安排在时间之中。
“话说回来，那盒子真的只有两张卷子？其他的呢？”
月下，他们肩并肩坐着。
城市在这一刻，喧闹起来。
“其他的都在我家里，太多了。”
“池城……”她被感动到热泪盈眶，凝望之：“这么多年你都没扔？”
他点头，“你的分数扔出去太丢人了。”
“……”
“我想起一件事。”池城正色，“我没车没房，甚至连工作都没稳定下来，你跟着我会吃苦。”
“这些问题你早想不到，现在我都答应嫁给你了，突然觉得好吃亏。”故作后悔着，童界垮下笑容。
他轻笑，低头轻吻一记她的额头，“童界……”
“嗯？什么事？”
“你介意我从头再来吗？”
“只要不重操旧业。”
“我不会的，只是怕你跟着我要吃一段时间苦”
“这些都是小事。”
“童界你受不了时……何时都能……”
“什么？看！流星……啊……讨厌！是飞机…我还想许愿呢。”
他本想说“你何时都能离开我”，眼下囅然一笑转问：“要许什么愿望？”
“你猜猜看，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池城说：“我能猜到，我帮你实现。”紧握她的手，一同追寻飞机的航线……
飞机在眼里幻化成安琪儿。
而他们，好似一对翅膀，少了一个便不能顺理成章的飞往希望和幸福。
“童界，如果我没康复，是不是就不会在一起了？”
“不在一起？嗯……不可能。”
似乎真的不在一起不可能。
万家灯火下的湖面倒映他们拥吻的身影。
像是电影胶片，每个人每件事，必将因为流逝的时光遗留为曾经。无数的曾经在历经着的时光里隐然的留守交织。成就一个过往、一段风景、一章故事，甚至一世传奇。
童界和池城，也不止他们。
这世上相爱的，曾经相爱的每个人，每对情侣，无论最终会不会有幸成为偕老的伴侣，都会是夜空下动情的一章。
幸运的是，他们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