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菌博士的复仇》箱型水母

6、第五章 落魄的故人

　　苏兰特是被哨声吵醒的。她坐起身，发现全身酸痛僵硬，但还是如同没事儿人一般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一夜之间地面上长出了许多植物的嫩芽，戈壁的清晨凉爽而清新。这个星球的大气清澈而干净，折射出一望无际的湛蓝。

　　苏兰特深吸了一口气，把肺里潮湿陈腐的气体清洗出来。周围的门也纷纷开了，和她一样萎靡不振的那希特女人们歪歪扭扭地站成一排，贪婪地呼吸着清晨的朝气。阳光透过建筑工地的结构和吊车照在她们身上，那些血迹和伤痕显得更加令人心惊。

　　苏兰特左右看了看，发现了一个事实：她们这些女人，看起来不像是人类，而像是一具具会动的僵尸，伸展着它们伤痕累累的胳膊和腿，发出嘎嘣嘎嘣的骨节错位的声音。

　　早饭还是淀粉块，之后她们就被带到建筑工地继续干活。也许是苏兰特显得太过弱不禁风，她这回被安排了钉卯子的工作。施维人的常规工业技术并不发达，尽管在飞船建造方面能达到恒星级水平，对于基础设施的建筑仅仅停留在钢铁结构上。

　　“别偷懒！”

　　建筑工地上不失响起巡查军官们粗鲁的叫喊声，当然还有那希特人凄惨的哀嚎。

　　苏兰特小心翼翼地躲在建筑物的阴影里，把手里的钉枪放下。俘虏太多，他们不可能看到每一个人，大概也不会发现这里有人在偷懒。

　　她在建筑场上扫视了一圈，观察其他的俘虏里有没有她认识的人。苏兰特看到在建筑场的西边也有人四处观望，二人隔着数百米目光交错，苏兰特发现那个人竟然是那希特太空武器研究中心的燃料化学专家格尔克-格纳茨·惠特希尔博士。

　　格尔克博士看到苏兰特，露出了惊讶的目光，然而苏兰特用表情示意她不要暴露，到最西边的外墙处汇合。

　　然后，苏兰特认真地钉了几个卯子，等到巡逻的军官走到别处去，才装成运输瓦片的样子，摇摇晃晃心不在焉地走到了西边的外墙旁。

　　格尔克博士已经在那儿了。她是一个很有斯文气质的中年女人，身量不高但精瘦结实，头发已经有些白了，然而剪得整整齐齐，和苏兰特的乱发遮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兰特博士，”格尔克有些诧异地问道，“您怎么弄成这样？希特明夫人呢？他怎么会容忍您变成这样？”

　　“别提了。”苏兰特发出了虚弱和沙哑的声音，“玛卡琳死了。我看着他死的。”

　　格尔克的眉深深地皱起了，她低声说道：“这真遗憾。”

　　“是啊。”苏兰特诡异地微笑了一下，然后又问道，“惠特希尔夫人还好吧？您看上去比我健康多了。”

　　“不知道，我还没见过卡莎。希望他没有被抓住。”格尔克苦涩地笑笑，“您想要逃出去吧，苏兰特博士？”古怪不受约束是这个细菌武器专家众所周知的性格特点。

　　“当然，您难道不愿意么？”苏兰特反问道。

　　“哦，天哪。可是您要逃到哪里去呢？”格尔克问。

　　“巨狸座VI。”苏兰特说道，“如果能搞到一艘飞船的话。”

　　“呵呵。”格尔克摇了摇头，“您还认为在这里能搞到那种东西吗？就算您是武器学家，没有材料和建造地点又怎么能造出来飞船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苏兰特挑了挑眉，格尔克没有回答。

　　最后，格尔克博士想了想说道：“我知道典斯顿教授和麦克西特先生的住处，晚上在这里集合商量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