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城堡岁月：过夜之后（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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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嘉印抬起手指，轻轻刮一刮腻在自己怀中，早已睡着的小棠菜绯红的脸蛋，只觉得触手滑嫩柔腻，让人心动，于是不禁把多半个手掌全都覆了上去，极轻极柔地来回抚摸着。而他自己，随着这般柔情似水的动作，原本异常粗重的气息也渐渐和缓了下来。
小棠菜早已累得毫不知事，就算被卫嘉印这么骚扰，她也没有动静，只是睡梦中的身体更加不自觉地往男人怀里缩了缩，搭在卫嘉印腰间的胳膊也搂得更紧，娇俏的鼻子不经意地皱了一下，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睡得甜香的样子。
卫嘉印看到这样的小棠菜，脸上也露出了一点温馨的笑意。此时此刻，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这种发自肺腑的愉快心情，和不久之前还蓬勃迸发，随之又被狠狠满足的情欲毫无关联。这个跌宕起伏，不同寻常的夜晚所发生的事情，将会使他的生活从此进入一个安定有序的状态，更给他多年奋斗积累所成就的事业写下了一个有力的注脚。
自己怀中这个年轻的女孩子会成为他的另一半，和他一同分享人生的惬意和无奈；她也会给自己生下几个可爱的孩子，有男有女，可能调皮，可能文静，可能很漂亮，也可能很平凡，可不管如何，他们都将成为他今后生活里最最重要的部分之一，从而成就他多年深藏心底，却无法诉诸于口的执念和梦境。
卫嘉印为小棠菜把被子掖得更严实些，逐渐缓慢而几近停滞的思维零落地勾勒着他们未来的生活，不知不觉间，他也入梦了。
……
“大哥，你现在在哪？”屋内突然响起的一阵刺耳铃声，将睡眠时间还不足三个钟头的卫嘉印唤醒了。
江城的城堡是卫嘉印为数不多，真正用于私人休息的地方。这里不同于他置办的其它居所，那些地方依着不同的自然景致和建筑风格，是专门供他和不同的社会职业人士打交道，联络感情之用的。
譬如，他曾经在英国海外领地，毗邻开曼群岛和英属维尔京群岛的安奎拉岛上购置了一所非大型度假别墅。安奎拉的阳光明媚耀眼，海水碧蓝清澈，环境一级棒。这些年里，卫嘉印就曾多次慷慨地把自己购买的这所别墅借给国际上很多位知名设计师，供他们度假使用。
双方由此产生和建立起来的美好感情，让卫嘉印成功地把自己的多笔资金，在这些年中慢慢地注入了多个时尚品牌。这样的投资，回报给他的不仅有不菲的收益，更重要的是，他的事业版图也借由此过程变得更加多元化，国际化，从而成功地避过了历年多次国内外政治金融动荡时期，获得了稳定扎实的成长和壮大。
正因为如此，卫嘉印在大多数事上，都将公与私分得非常清楚。什么地方接受公众采访用，什么地方人情交往用，什么地方又是私人休息用，他从来都是条理分明，从未控制不住地胡来乱来。因为显然，对于一个想要获得长久成功的商业人士而言，公私不分，头脑不清，是比厉害的对手更让人忌惮的弱点。
当下，他所在的城堡，就是完完全全他的个人领地，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电话号码，都只有真正最亲近之人才能知晓。狡兔尚且三窟，做人亦然，不论运势起落，能力范围内，总要懂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才不失为明智之举。
所以，这时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卫嘉印立刻清醒不少，应声回到：“我在江城。出什么事了，绍戎？”
卫母庄怡安虽然在庄家三个子女中排行最小，当年出嫁却是最早。排在她上头的两个哥哥尚在和门当户对的女朋友谈婚论嫁之时，她就已经认定了卫嘉印的父亲卫平山，非君不嫁。
即使庄老太太多次劝她，实在不行可以先为他们订婚。等她出国读两年书回来，如果两人依旧感情良好，而不仅仅是一时的感情冲动，再结婚也不迟。可卫母硬是拗着性子，绝不同意。
何况卫平山家虽然没有庄家位高权重，家中却也是积年的富贵，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卫平山，当时也是玉树临风，如假包换的公子哥儿一个。虽然大了庄怡安将近十岁，可奈何这位万花丛中徜徉走来的老公子，却偏偏对当年青春逼人又古灵精怪的庄怡安动了真心，两人山盟海誓，爱得缠绵悱恻，如胶似漆，片刻都舍不得分开。
到了最后，庄家二老到底拧不过从小疼着长大的掌上明珠，松口答应了婚事，接着双方家长见面，议婚，依着传统习俗将一道道繁文缛节一丝不苟地走了下来，终于让这对难舍难分的爱侣如愿以偿，成就了众人眼中的天作之合。婚后一年不到，卫嘉印顺时应势，恰到好处地呱呱坠地，夫妻两人甜蜜痴缠更上一层楼。
可惜恩爱夫妻不到头，等到他们热恋时翘首以盼的宝贝千金卫静姝姗姗到来的时候，两人早已势同水火，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勉强撑了几年，最终还是逃不过曲终人散的结局。
也因为这段前情，卫嘉印在母亲这边这一代里排行是最大的。两个舅舅婚后各自有了一个儿子，论字排辈，承了绍字，又照卫嘉印外公的意思，分别叫做绍祀，绍戎，取“国之大事，唯祀与戎”之意，平日里都喊他大哥。
“贺叔的病情突然恶化，已经不在了，现在贺婶和贺二都在医院呆着。”庄绍戎语气沉重地说道。
卫嘉印一听，原本残存的一点睡意也消失了。他沉思半晌，才对电话那头的庄绍戎说道：“那我安排一下，今天就回去。”
看了旁边睡得安稳的小棠菜一眼，卫嘉印又接着说道：“贺叔的追思会，咱们得出份力。万一有人分不清轻重，我们得帮衬一把。人走茶凉，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让贺叔走得不安心。”
“对，哥，我和二哥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才从医院一回家，就赶着给你打电话。”庄绍戎顿了顿，又说道：“你要是安排得开，就在家里多住几天，你知道的，那两个老人家总是念叨你和静姝。”
卫嘉印应下，两人又简短地说了几句后，便把电话挂断了。
卫嘉印想想接下来的日子里要应付的场面，神色也是一片凝重。坐在床上捏了捏眉心，扭头看看窗外，天色还是一片浓黑，可为了和小棠菜交代一声，打个招呼，也只得尽力唤她起来。
“乖乖，绣绣，醒醒！”卫嘉印轻轻地拍小棠菜没有被压住的半边脸蛋。
“……”睡得正熟的小棠菜撇了撇嘴，又把卫嘉印的手拨下去，头往卫嘉印刚刚睡着的位置挪了挪，继续睡得安稳。
卫嘉印知道她畏寒，平日呆在城堡里，即使暖气已经送得十足暖和，他都要忍不住短袖短裤了，她还要多穿件衣服，要不就是搭个厚披肩；吃饭也是喜欢顿顿热汤热水，总要吃得鼻尖冒汗，小神情才会惬意满足。
至于卫嘉印习惯的那些生菜沙拉，冷三明治，冷咖冷水，她更是碰都不碰。所以两人的一日三餐，除非卫嘉印刻意配合，大多数情况下总是你吃你的，我吃我的，每到饭点，餐桌上是绝对的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偶尔饭菜摆得稍近些，小棠菜就会抗议，说他那些冷冰冰的食物把她这边的热气都给吸走了，还会带来一股腥气。卫嘉印只有闲着无事的时候，才逗一逗她，其它时候也只得离她远点，好让她能正正经经地吃饭，也好把瘦弱的身子骨养胖些。
这会儿她往自己刚刚躺过的位置挪，显然是又寻着那还没散去的热气儿来了。
卫嘉印继续再接再厉地唤她醒转，奈何昨晚小棠菜刚到家，他就把她狠狠折腾了一顿，两人也实在是没睡了多久。他还好，这么多年总要处理突发事件，早已经习惯了眼下的情况；可自己身边这个乖宝宝，显然是毫无意识的。
卫嘉印看看卧室墙上挂的钟，已经快一个小时过去了，可小棠菜还是没有要醒的迹象。他心里心疼她，又挂念刚刚在医院过世不久的贺家叔叔，斟酌了一下，也就没再继续喊。自己披衣起床，简单洗漱一番后，下楼去书房唤人打电话安排行程去了。
……
等到早晨六点，一向早起的郭荣华出门下了楼，卫嘉印赶快把早已经想好的最后几句话交代给了她：“郭姨，北京那边贺家叔叔过世，我得回去一段。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还得您多费点心，好好陪陪她。”
对卫嘉印口中的这个“她”，现在两人都心知肚明指的是谁了。
卫嘉印又接着说：“飞机再过几分钟就到。她还在楼上房间里睡着，我就不上去了。我现在的话就当给您交个底，我们的事，等我这趟回来，就先简单订一订，等她年龄到了，再正式注册办一下就算成了。”
郭荣华马上就知道这两人这回是真成了，要不对面的卫嘉印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样的话。不像上次，全是她自己瞎热心乱猜的。
郭荣华立刻把话应下，直说让卫嘉印放心，自己这个老阿姨肯定能帮他把这个小媳妇给守住伺候好了，让他安心回北京替贺家张罗事情去。卫嘉印点点头，出了书房走到楼梯口，抬头看看向上的楼梯，脚步顿了顿，终于控制住自己没有上去，赶快疾走几步下楼出了门，上了直升飞机朝那座从小长大的城市赶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城堡岁月：过夜之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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