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城堡岁月：送礼（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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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嘉印听到郭荣华这么说自己，面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我，自己这些年习惯了，就免不了……”
“知道，阿姨我都知道。”郭荣华大咧咧地摆了摆手：“你是个好孩子！老头子那些年回了家总跟我说，他从年轻时跟着你姥爷起，不知道见了多少你这样好人家的子弟，老了老了看到最后，吃祖宗饭的人不少，像你这样自己打天下的却没落下几个。阿姨我虽然念书少，大道理还是晓得的。你要不是个肯吃苦受罪，管得住自己的，哪能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过！”
郭荣华如今心情好，卫嘉印兄妹俩眼见都有了下落处，她悬了多年的心事也就没了，整个人松下劲儿来，每天都笑眯眯的，跟庙宇里供着的弥勒佛似的。不拘对着谁，搭上哪个话题，她都能唠叨两句，下面的人也都慢慢习惯了，只要手上没有紧要活计，都愿意陪着她多说两句。
何况这城堡几乎是处于半隔绝状态，除了有专门的采购人员定期到外面购置生活用品，几乎自成一个小世界。被雇佣来这里定居做活的人能在这城堡中过简简单单的小日子不假，可时间一长，也难免有些寂寞。像这样能互相咂巴上几句闲话，日子无疑就好过多了。
卫嘉印一年在这里住的时间不多，也就没有生意要忙且外面也没有活动的时候才能得空过来住两天，所以他是不晓得大家这些情绪的。
不过，他对郭荣华信任有加，又因为从小的经历，对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阿姨多了一份很实在的亲情和尊敬，所以当下对着郭荣华的大肆表扬，虽然他心里很是不好意思，却也还是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这无形中给了老人家更大的鼓励，让她又滔滔不绝地多说了半刻钟，直到屋子里传出了东西落地的声响。
卫嘉印反应极快，转过身大步上前敲响了卧房的门：“你没事吧，绣绣？”
只听到房间内传来小棠菜的应答：“没事，没事，我”话还未说完，又是连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只把站在门边的卫嘉印急得左右两难，又想唤她过来开门，又怕她被地上屋里的东西磕了碰了。
还好，没一会儿，卧房的门被人从里开了，站在门内的小棠菜脸蛋红艳，一头黑油油的头发松蓬蓬的，嘴里喘着细气儿一叠声地说着：“好了好了，找到了，还以为把东西忘在车上没带回来。”
说完就看到卫嘉印身后不远处的郭荣华，她连忙喊一声：“郭姨，您也在？”语带讶异，口气却是亲热的。
郭荣华点点头笑得极安心：“你没事就好，我们还以为你在屋里磕碰到自己了。我也该回屋了，屋里暖和，我正好织上它两针再去睡觉。”
卫嘉印和小棠菜两人门里门外，一起站着，直到郭荣华的身影拐过了走廊，才一起进了卧房里。
“嘉印哥，你坐。”小棠菜口里招呼他坐在房里的双人大沙发上，自己又踅回了床边。
卫嘉□□里有点好奇她在忙乎什么，却还是板着脸色，沉默不言地坐了下来，等着小棠菜开口跟自己说明。
不一会儿，小棠菜手上捏着一个红色的东西也在他身边坐下。
“呶，给你的！”小棠菜白白净净的掌心朝上，托着一个打好的正鲜红色的结子。红白两相衬，煞是俏丽。
当然，小棠菜现在和卫嘉印两人私下相处时，她的语态神情，与刚到城堡时相比，几乎称得上是天上地下了。
卫嘉印想逗她，故意不探手去接，面上也是淡淡的：“刚就是在找这个？”
小棠菜却被他的脸色吓到了，还以为是自己这样睡得昏天黑地又惹他不高兴了，可这也不能全怪她！自己连什么时候到的城堡，怎么回自己房间的都不知道。他要是那个时候肯叫她一声，她敢不答应嘛？
小棠菜于是撅嘴嘟唇，伸出两只手臂搂住了卫嘉印的胳膊，扬起脸儿撒娇：“嘉印哥，你生气啦？我不是故意睡这么晚的，真得太累了嘛。”
卫嘉印不置一词，恰如老僧坐定，屏气凝神，眉头微皱，嘴角紧抿。
看在一旁的小棠菜眼里，心内原本三分的惧意硬是涨到了五分。可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摇晃着男人的胳膊，嘴上也继续嘟囔，只是明显能听得出来，她的声音更加软乎了不少：“其实，也不全是我的错。我连自己什么时候回得这儿都不知道……”
“不全是你的错？”卫嘉印开口了，声音无比严肃。
小棠菜吓了一跳，含含糊糊地回应：“嗯，其实，那个，基本上，都是……”
卫嘉印再一次打断她的话：“刚刚手上是什么东西？”
小棠菜如蒙大赦，立刻松开抓着卫嘉印胳膊的双手，抓起一旁的六花中国结，献宝似的搁在卫嘉印眼下：“姥姥过年时教我编的。”
卫嘉印托起她托着中国结的手，貌似仔细端详着。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他再开口，小棠菜侧了脑袋，低下身子，瞄一眼卫嘉印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嘉印哥，你喜欢吗？”
小棠菜打的主意是，他要说喜欢，自己就慷慨表态说送给他做年礼；他要是不置可否，那她就说等下次学得更好了再送他当礼物。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真实的情况是，她一回家就开心得忘乎所以，跟着姥姥姥爷弄过年的各种吃吃喝喝，什么腊鱼腊肉蛋饺肉肠，香瓜子年糕汤圆花生糖，吃得脸都胖了一圈。直等到过了年临到离家前两天，才想起没给这个“男朋友”备礼物，于是只能缠着姥姥临时抱佛脚，弄了这么个小玩意充数。
“我看春晚的时候还在编呢。”重播的春晚也是春晚！阿弥陀佛，小棠菜心里在各路神仙菩萨那里求拜着，我真不是故意把你忘了的，卫嘉印。
“虽然编得没那么好看，可我已经尽力了，前前后后拆了好多回。”小棠菜继续自说自话。
卫嘉印其实倒真没看出来这东西有哪儿不好的。自己做手工不都是这样的么。他还记得小时候见姥姥也编过这东西给姥爷往裤腰带上系呢，就因为他姥爷不愿意本命年系红裤带，嫌丑不好看，他姥姥只得想了这么个法子，也算尽到了意思。
卫嘉印于是问道：“专门给我的？”
小棠菜赶紧点头，总算能不心虚地应一句了。
卫嘉印于是高兴了，把东西搁在一旁的小几上，拍拍自己的大腿，手臂敞在身体两侧，朝小棠菜意思似地看了一眼。
这是让她坐上去的意思么？小棠菜心里嘀咕，卫老爷平时的作风可不是这样式的。
看小棠菜身子半天还是纹丝不动，卫嘉印又拍了拍大腿，这回连胳膊也抬了起来成半抱状。
小棠菜看看他的动静，半信半疑且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他腿上，又伸出手臂揽上了卫嘉印的脖子。
卫嘉印接下来的动作就很流畅了，搂住小姑娘的腰，还把自己的脸也贴了上去。和坐在自己腿上的小棠菜额头相抵，鼻尖相触，然后问道：“回家想我不想？”
“想！”小棠菜别无选择。而且虽然最开始没顾得上想，后来确实是想了的。
其实，她也是还有点没适应两人间的情侣关系，虽然动作跟上了，可心理上还没彻底转过弯来。两人开始得稀里糊涂，她完全是被男人给生拉硬拽到这条路子上的。至于以后，依照她此刻的心智年龄，还想不到那么长远的事情。
而卫嘉印却是比她大了一轮都不止，阅历见识两人更是差得太多，何况长大成人后，他在各种事上当家作主，发号施令惯了，自然也想不到要对着身边这个小姑娘一件件一桩桩地详细解释。两人于是就一直这么处着，也没人提过什么异议，更谈不到长远规划。
“乖！”卫嘉印怀里抱着软玉温香，不动情是不可能的。可他还有理智，不能收了人家的礼物没下文了。于是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扁扁的盒子，打开了，取出一块手表戴在了小棠菜手腕上。
手表红色表带，精致的椭圆形瓷白表盘，一看就是专门给女孩子戴的东西。上面的单词貌似是英文拼法。MEISSEN？梅森？小棠菜确信在卫嘉印送给自己的东西里，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
“喜不喜欢？”卫嘉印口里问着小棠菜，自己也不错眼珠地看着她的手腕，润白纤巧，被红色的表带一衬，跟新剥出来的嫩笋似的，看得他眼热心跳。
“喜欢。”
“真喜欢？”卫嘉印还没忘记上一次送礼引发的悲剧。
“真喜欢。”
小棠菜的眼神里透着轻柔的笑意，嗯，这回是真的。再也不用被她当作对少女意图不轨的登徒子色情狂了。
卫嘉印的嘴于是放心大胆地凑了过来，小棠菜脸颊斜斜地偎了过去，四片唇瓣粘合在了一起，安静的房间里于是响起细细碎碎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城堡岁月：送礼（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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