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人物》安江

14、公众人物的生活节奏

　　拿到了新房的钥匙，接下来当然是要忙着装修了，两个人从最初来到上海的一无所有，到现在有了自己的小窝，而且还是位处一线城市的黄金地段，这也算是年轻人奋斗的楷模了。从选家具到装修格式的布局，大到风格的设计，小到瓷砖的挑选，关于这个家的每一点一滴，两个人都是亲力亲为，齐敏没让经纪人插手，杨燃没有参考任何同事的意见，两个人的世界掺杂不了一丁点儿多余的东西。
　　站在这个暂时‘一无所有’的毛坯房中，杨燃盯着一堵墙，陷入深思。
　　“在想什么？”齐敏中断了杨燃的思绪。
　　“我想在这堵墙上打一个壁橱，做一面专属墙壁。”杨燃一副认真的样子。
　　“专属墙壁？”齐敏不太听得懂。
　　“我想让这堵墙成为你的奖杯专属墙壁，你的演艺事业成功，必然少不了奖项的肯定，我觉得有必要提前准备。”
　　杨燃的‘突发奇想’让齐敏感动，这个想法，齐敏自己都未曾想过。难为杨燃，有心了。
　　“一面墙用来摆奖杯，那得拿多少奖啊？”齐敏玩笑式地回应着这个想法。
　　“很多很多奖，一个成功的演员不是能从十八演到八十吗？”杨燃并不是开玩笑的，齐敏的事业是成功的，这也是他对她的信心。
　　“你都看到我八十的样子了？是不是很丑？”齐敏坏坏地笑。
　　“嗯，满脸皱纹，和我一个样儿。”杨燃倒也诚实。
　　齐敏笑出了声儿，但眼角却在闪光，是泪光。
　　“你看，将来从这里到这里，要摆放不同的奖项，金鸡百花、大众、华表、飞天、金鹰、金马、金像……”杨燃继续着自己的想象。
　　齐敏温柔地看着杨燃，耐心倾听，完全没有打断的意思，等杨燃说完了，才缓缓张口。
　　“还有呢？怎么没有奥斯卡？”齐敏调侃起了杨燃。
　　“那个有点困难，你能把国内的大奖都拿了个遍就非常了不起了。”杨燃依旧认真。
　　齐敏快要笑到弯下了腰，以一个好玩的心态去听一个认真的‘梦想’，真的感觉怪怪的。感情是那么真实，即使是笑，也会笑哭，因为无法不感动，尤其当这份感动来自一个最在意的人，就显得格外珍贵。
　　齐敏的爆红果然加重了工作量，短短两个月，经济公司就为齐敏接下了两部电影、两个广告，外加一些综艺节目的录制，没办法，家里的装修只能由杨燃一个人去负责了，或许这对杨燃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因为虽然少了齐敏的陪伴，起码还有一个家的装修让自己集中注意力，这也是一个爱情的发展，房子每一天的变化都是两个人小家的不断完善，越看越温暖。
　　齐敏的身边除了杨燃，就是经纪人和助理的时刻相随，甚至现在这个队伍还在不断扩大，因为公司又给齐敏配了专属的司机和化妆师，果然是大牌了。
　　娄姐作为齐敏的经济人绝对是合格的，因为她总是把齐敏的事业打理得井然有序，甚至工作之余还很关心齐敏的私人生活。
　　一次工作的旅途中，娄姐突然想到了齐敏买房子的事，忍不住要多问两句。
　　“房子的事都搞定了？”
　　“差不多了，在装修。”
　　“都交给杨燃了？”
　　“嗯。”
　　齐敏和经纪人在聊到私人的事的时候总是言简意赅，似乎也不是很愿意娄姐参与自己的私人话题，因为她知道经纪人对自己和杨燃的这段感情不是很看好。不过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娄姐那一贯喜欢刨根问底的性格。
　　“买房子为什么只付了首付，你缺钱？”也不知道娄姐从哪得知的信息，实在是没有瞒得住的事。
　　“当时钱不够，所以就只付了首付，贷款慢慢再还。”
　　“可是据我所知你买的不过是一个两室一厅，你应该完全付得了全款。”娄姐以一个测谎的姿态继续紧追着自己的问题。
　　“还要装修……”齐敏试图解释。
　　不过娄姐已经抢了她的话。
　　“是不是怕杨燃自卑，所以故意留下贷款，让杨燃每月偿还？”娄姐果然眼光犀利，她的猜测都是对的，因为此时齐敏的表情已经默认了答案。
　　这要是别人对齐敏说这句话，或许齐敏早就以一句“关你什么事”来结束对话，但现在说这句话的是自己的经纪人，就只能听着了。
　　“捐给社会那么多钱，却给自己留房贷，全世界除了你应该没第二个人能做得出来。”娄姐的这句段不知是赞还是贬。
　　“钱给更需要的人，房贷给应还的人，不是很好吗？我们这个家从来都是少了谁都不行，我只愿意付首付，他必须要还贷款，他有这个能力。”齐敏处处维护着杨燃。
　　“以后呢？以后打算怎么办？你现在一天比一天成功，现实的距离在无限拉大，你想到更好的办法去维护吗？”娄姐为两人未来现实的问题担忧。
　　“未来也是他更爱我，我更爱他，只有这个变化，别的没有了。”齐敏回答地迅速、果断。
　　看到齐敏这样的坚定决心，或许本来还有更多话要说的娄姐选择了闭嘴，对别人感情上的意见，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明白他的分量，但我也只是希望你不要刻意回避现实，以后的你会更忙，我甚至都不确定你们以后见面的频率会有多低，但不管多久不见，我都不允许他来探你的班，你也不许公布你和他的关系，这是公司的规定。”娄姐拿出了专业经纪人的态度，命令式地表达意见。
　　“我谈恋爱也要管？我最多不高调，但我必须要承认，他是我男朋友。”齐敏对公司的规定明显不满，情绪反抗。
　　“不可以，这是规定，你也不要问我理由，就像学生一样，小学、初中、高中，你都不能谈恋爱，谈了就是个错误，但到了大学就可以，甚至允许结婚，同样是学生，这就是资格上的差别。”娄姐瞬间态度强势起来了，这就是经纪人的霸气。
　　“所以我现在还不够资格，是吗？”
　　“对，还差得很远，你才小学。”
　　“怎样才算到了大学？”
　　“等你的能力强到可以来挑经纪公司的时候，你就够格了，现在的你，一切都需要公司的扶持。”
　　齐敏咽回了已经到喉咙的话，名利场、是非圈……齐敏选择沉默。
　　“你应该觉得很幸运，起码我没有强行要求掐断你们的关系，要是遇到了封建的，肯定会毫不手软地结束你的‘早恋’。”娄姐已经在最大范围接受齐敏的私生活了。
　　曾经恋爱自由的他们或许怎么也想不到如今会面临这样困惑，一边是不允许，另一边是不看好，怎样继续、维护这份实属不易的宝贵的长跑爱情，真的都能自己说了算吗？很久之前，杨燃就在担忧这个问题了，现在，齐敏也在担忧了。
　　杨燃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新房的装修中去了，每天下班几乎都会去看看，周末更是一整天都呆在那里，和装修工人们探讨着具体方案，争取效果是最好的那一个，对于杨燃来说，这个和齐敏共同的家都太重要了，方方面面都要重视。
　　“师傅，这块儿地板好像贴得不够正，能麻烦重新贴一下吗？”
　　“师傅，这块壁橱的隔间一定要隔得均匀，这块墙很重要。”
　　“师傅，浴缸的方向要和灯正好迎合，千万不能偏了、背光，我女朋友怕黑暗阴影。”
　　“师傅，茶几木桌的中间可以掏空一块空间吗？我想摆个盆景，这样比较有生活的情调。”
　　“师傅……”
　　一向做事果断、言简意赅的杨燃竟然也会瞬间变得啰嗦，只因太在意。
　　尽管公司强势规定自己的恋爱，不允许男友探班，但齐敏并不灰心，也不‘认命’，偶尔工作换挡期间能休息个三四天，齐敏从不和剧组的朋友约会、逛街，而是把握每一分钟地飞回上海，看望杨燃。距离真的会让人生疏，从而疏离，齐敏很害怕就像娄姐说的那样，未来怎样去应付这样的忙碌，忙碌给两人带来的距离如何缩小，这些都是齐敏现在很担忧的问题了。
　　大量的工作让齐敏的工作安排扩张到后年了，忙完一个，又来一个，作为一个热爱事业的人来说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齐敏当然也一样，只是齐敏时刻不忘自己无论工作安排到全国哪个地方，甚至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始终都还有一个远在上海的杨燃，只要一有空，就回去看他。因为远在上海的杨燃，也很想齐敏。
　　这一年里，齐敏拼命节约时间，总共和杨燃见了九次面，这是齐敏节约出来的庞大数据，要是按照工作的日常安排，齐敏估计只能看望他三次，那多余的六次，是争分夺秒省出来的。
　　好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两个人的感情从没受到影响，看到齐敏的辛苦，杨燃萌发过叫她退出演艺圈的想法，但还是说不出来，她知道齐敏热爱她的事业，而且还是成功的事业，叫她放弃，就显得太自私了。
　　新家装修好了，也通风了半年多，还有几天就要搬家了。杨燃还没定具体搬家的日子，因为齐敏的不稳定休息日没办法提前来定日子，如果说杨燃在这次这个小家上做的唯一不够细心的事就是这一件事了，因为他没有认真去翻看黄历看是否适合乔迁，而是看着日历，猜算着齐敏下次回家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