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MOMENT.fi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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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最后的瞬间，交换最初的瞬间】
艾琳娜·阿列维尔是否真正的存在他的生命里？
如果不是到了今天，他根本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她问过一次。
爱德华从来都不愿和那双一直以来都默默注视着自己的褐红眼眸对视。他哑口无言，早已经忘了当时的自己是用什么乱七八糟的回答敷衍过去的。
——“如果我死了，爱德华会记得我吗？”
是“爱德华”不是“爱德”。
说的她好像早就知道了答案。
她的笑容全部依靠着夕阳的颜色勉强衬起。他见过很多的笑，却从来没有面对过这种连苦涩这个词都没有办法形容的——像是无数锐利的针钉刺进眼膜，浑身的细胞几乎都凝固了一时——抑或是刀剑已经刺穿了身体，却还在挣扎着露出的笑容。
恩维消失在了楼顶，烟幕并未揭开。如果恩维没有趁着这个机会来袭击自己，就证明他的脑子出了一些问题。
可是事实出乎爱德华的意料，直到夕下的光芒再次充盈他的身边，恩维都没有再出现。
幌子？
心口猛地一颤。
每次人造人出现在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里，似乎扮演的都是穿客这一角色。目的是跑出来吓吓他，然后就灰溜溜的消失掉。
好奇怪。
每逢这个时刻，艾琳娜就像是跟人造人事先打好了信号一样。一起参加捉弄他的游戏里。
他承认自己被吓坏了。转过身，发现栗发少女还原封不动的站立在身后，沐浴在和自己同样的阳光里。心里的悬石轰然落下，悠悠的朝着对方叹了一口气，以掩饰自己一时的惊惶，“呼……还以为这次你也会人间蒸发呢。”
艾琳娜欣然，“噗～我属于经常人间蒸发的类型吗？”
“不然呢？”没好意的白她一眼，“走吧。温莉说今晚她请客。”
——
“不要那么着急嘛～豆丁。”
恩维就在他的视线外五米的地方，却没有一点想要攻击的意向。疑惑和不安交融着血液冲进脑海，“恩维？！”
“警戒心别那么重，今天我来只是看好戏的～”
黑长发少年的嘴角蔓延起标志性的邪恶弧度，“就站在那里别动吧。听我讲一个故事如何？”
手脚在第一时间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只是下意识的微微抬起一只手臂足以护住身后的少女，眸里的金色闪动着分毫不减的敌意，“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阿列维尔。”
被点到姓氏的少女浑身一个痉挛。
“你还想瞒这小子到什么时候呢？”
金发的少年毫不知情，但艾琳娜·阿列维尔却很早就知道了今天的这个时刻所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人造人发出的命令是这次她不准逃。
“你不是自己说不想再逃了吗？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豆丁，与其让父亲大人动手，还不如被他亲手杀掉呢～”
艾琳娜不知道当时的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态，才同意了恩维这个只是随口说说的荒谬的提议。只是现在早已没有后路可退了，这个计划已经临近终结，怎么可能就这样半途而废？
——反正她终究是死路一条。
——要继续活在少年的身后，已经是空想。
——那么就让少年把自己和她的痛苦干脆的一并抹去吧。
“恩维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我嫉妒啊——原本身为人类的你。”他很少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嫉妒，“我想看看你们痛苦的表情，绝望的……悲伤的……被逼到无路可退的痛苦……”
他的眼眶撑的硕大，狰狞的望向远方黑暗的深处，“多么美妙！哈哈哈——！！”
她从来没有反感过恩维任何一次诸如此类的兴奋的言辞。
她身为现在这个恩维的前身，是不能够有所反感的。
她也曾是嫉妒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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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艾琳娜·阿列维尔，”孩童式的狞笑，就想要得逞恶作剧一般的狞笑。“是前任的恩维哟～”
对不起。
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
身为人造人的她或许根本就没有资格和他对话，更不要说喜欢他的资格。
又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本来在很早以前，自己就可以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这个世界。她本来很早就可以脱离痛苦的折磨，爱德华·艾尔利克的过去和未来，她根本就不用在意。
——可是我喜欢你。
我喜欢爱德华·艾尔利克。
金发少年是艾琳娜·阿列维尔生命中唯一的一抹红色。唯一的比任何光芒都耀目的太阳。
她丝毫不介意现在少年用不解和仇视的眼光盯着她。
因为她很早就满足了自己生命的意义。
“艾琳……”声线再也无法屹立，“他说的……是真的……？”
换来艾琳娜粲然的笑脸。“嗯。”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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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不管是艾琳娜·阿列维尔，还是爱德华·艾尔利克，一直都渴望被人救赎。
艾琳娜知道没有人会救赎自己。
爱德华不知道他能否得到救赎。
所以艾琳娜·阿列维尔在主动权上占据了一定的优势。自己再怎么堕落，也不会失去救赎别人的能力吧。
“我喜欢你，爱德华。”
所以她就这么说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没有。
救赎不那么容易做到，但她一定要尽力去做。迈开双脚，腰间的匕首映着夕下之光泛起灿烂的桔红，她径直冲向少年。
“所以请你杀了我。”
清楚的传达到他的耳畔的，是这句话。
刚才在远处的那一句话，他好像只听见了“喜欢”的字眼。
他反射性举起手中的刀刃要加以阻挡，却在那一瞬里忽地穿过了什么。
栗色以极快的速度划过离他最近的那一处天际。
曼珠沙华用不到四季的时间在他脚下绽开来。
瞳孔快要崩裂。他承受不了如此快的速度。
他承受不了如此突兀的失去。
“艾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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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爱德华。”
原来你很早就承受了比我还要重千倍的痛楚，艾琳。
和艾琳娜·阿列维尔的每个瞬间，都是短暂的几乎无法感觉到。她的痛、她的心，她的喜怒哀乐，全部都在这些瞬间里毫无保留的传到了他的心里。只是他一直都没有说。
“我是你痛苦的来源。”
“所以请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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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少女的笑颜。
他还记得少女的话语。
他还记得和少女初识的那一天。
他还记得少女说过，要用生命里的最后一个瞬间，交换那个和他相识的、第一个瞬间。
……
他仍然记得每一个瞬间。
—END—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MOMENT.fi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