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 5 章 启程 ...
-
第五章启程
一夜的奔波再加上昨日夜里喝了不少酒,次日清晨起来之时叶亦秋的头就像灌了铅一样重。无奈做好准备之后便不打算在成都逗留,快马早已备好。叶亦秋背上了剑,和几人道了别便骑上了一路朝北行去了。
纯咩见亦秋一走,立马回苗疆也没多大意思,便在程骆客栈小住了下来。华山离成都远,两位道长也没有回去的意思。唐门离成都近的很,唐晏唐离二人本常在成都逗留,一干人马除了亦秋,竟都在成都留了下来 。
※※※成都树林
“你要跟着亦秋?” 唐离玩着手中大犬,唐离对大犬是爱不释手,身边常养着两三只,当宝贝一样供着。胆子小的,见着大犬便不敢靠近。
唐晏也不做否认,将竹笛别回腰间“不错,亦秋这一路北上,正好是去龙门。而前几日去龙门一带的马车颇多。一来亦秋那小子就这样鲁莽去了龙门,跟着他也有个照应。二来……”唐晏深笑。
“不如打个赌”唐离拍了拍大犬,几只大犬不一会儿便隐没在了林中。
“赌什么?” 这样的对话唐晏二人打记事的十几年来几乎每日都在进行。楚倾不只一次调侃,若是二人这样好赌,不如去开个赌庄。名字就叫“唐家堡赌庄”。可见二人好打赌之程度。
“恩……这回就赌……赌亦秋此次出行”唐晏大笑,飞身踏上竹梢“如何?”
…………
“成交。”
姐弟一路调侃打趣着走回客栈,一路说着都是好友为何要这样待亦秋。一路仍不亦乐乎地下注。
唐离淡笑着从身后取出面具戴上“我赌亦秋此次难免遇难。并身负重伤。”
“那我赌亦秋吃不了苦不出一月便会回来。”二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别人打赌怎么个规矩,二人偏不。生怕亦秋闹不出点事来。清风徐来,竹林中似又响起了清脆的竹笛声。
快马上路的叶亦秋不由觉得背后一凉。从成都到龙门看样子还需半月功夫。唐晏在叶亦秋出发不久后便也尾随上,而唐离却朝着西域一带走去……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咕……咕……哈……”邢雨疏抹了把嘴,摇摇晃晃地走向客栈,身上还残余着桃花酒香。一壶沽酒随意搭载肩上“师兄不知去了何处……”
“雨疏你装什么文人墨客。”白衣男子一把从邢雨疏手中顺过酒,仰头便直对着壶口饮了起来。“有好酒应一起喝才是。”
“道长,怎么只有你一人?”邢雨疏凑近陆今人,伸手便要从道士手中夺酒。谁料那人右手一翻,酒壶便被换到了左手上。道士又将手一抬,那邢雨疏竟愣是摸不到酒壶。
“请我喝酒,我便告诉你。” 抬手又是一口。
“罢了!罢了!酒都要喝完了!”
落座,雕栏下是一片灯火通明。难得独处,邢雨疏竟有些局促起来,好在酒劲挺大,盖住了他有些许红的脸 “你……”
“为何只有我一人?”
邢雨疏点点头,耳畔不知何时萦起阵阵古琴声。使得平日好动的雨疏不由静了下来。【春宵幽夢樓(春宵幽夢樓場景曲)配合bgm阅读效果更佳!(强调)】
“唐家姊弟大致是已经离开成都了。楚倾她行迹向来不为人知,怕是四处收徒去了罢,哈哈哈。”拈了一口桂花糕在口中“如斯大致是还在成都,和纯咩上市集玩了罢————还有你那师兄,我便不知了。”
邢雨疏仰头望望夜,静谧得有如身边的华山白雪。静夜与楼台下的灯火通明交相辉映,竟与人丝丝错觉。“我听闻你们原是三人一同受邀,那还有一位道长为何没有赴约?”
“你说莫不是三千道长。”陆今人看看雨疏,看那人在灯火下映着的有些许红的脸颊不由淡笑“我与他也只是后来才相识,若要知道他的事情。你不如去问问你的小师叔——万如斯。还有——”
邢雨疏不耐,举起酒坛又是几口“你们这些人,说句话还要绕个十八弯。比不上我丐帮弟子喝酒耍鸟来的爽快!”
“哈哈哈,那还是是贫道过失了。”陆今人轻摇拂尘,麈尾拂过之处似有飘零雪花,酒后声音不由慵懒了几分:“你若是想要知晓多一些,大可去问问梵胥。”
邢雨疏吹了吹头顶上几根乱草一般的杂毛,心想自己莫不是没事找事,去找李梵胥那厮说这些事情。到头来他非但不告予自己不说,打不准还被那厮耍得团团转。
陆今人此人模样,心中不由暗笑。心说平日那般鬼才的邢雨疏也不过如此,说是比剑生年长几岁,说到底还不过小孩子。“此事呀——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长夜漫漫,南方的八月仍是湿热的很。空气中揉着淡淡桂花香,先前半隐的新月也从片云中渐渐淡出。月光在夜中雕出亭台楼榭,在朦胧云中仿佛可见月中广寒。月光乍明,竹林中仿佛又飘来似有似无的竹笛声。一同于坐忘峰上那道长的故事晕在了长风漫夜里。名为洛三千那人是故事……
——事情追溯会十年前
洛三千也还是个小道士的时候,那是他不像如今这般不喜热闹。听那是与他较好的弟子们说,三千道长是个成日笑容挂在脸上无忧无虑的道长。与天策府一小将士交往甚好。只闻他人说,二人在三千道长下山云游时结识。一来同行,二来话也投机。这样一来二去便成了深交,二人常书信往来。加之华山纯阳宫与天策府地域之近,那小将士便常常跑到纯阳宫,与那洛三千道长煮茶论剑。如此说来洛三千万如斯与李梵胥便是这样认识的。那时候牙还没换齐万如斯随着洛三千一同学习剑法。三千道长算是万如斯的大师兄兼小半个师傅。而那时同样毛还未长其的李梵胥也跟着那天策小将士习武。两个黄毛小鬼本不会有交集。
一日,洛三千与如斯二人的师傅谈及下山修行之事,便不约让二人一同下了山。四处游历,在回程途中,洛三千便带着如斯往了天策府。
两个小鬼便在这样红枫漫天的秋日相识了。
陆今人不禁闭目,想想如今也正值秋日。再想想前几日李梵胥与万如斯久未谋面而相见时的情形,大致便是二人相识许久的默契罢。
“那后来又是何事使得三千道长变成如今这般呢?”
“说来话长……三年前小将士一如平日来纯阳宫找三千道长……”
那天策府将士在纯阳留宿了一天一夜,平日打打闹闹的二人在第二日分别只是却双双无话。只见那小将士递给了三千道长一物,只见上方系着玉坠子。道长也不远送,只是注视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曾移步。
“再后来的事情我便不清楚了。”这些话也是陆今人从如斯与梵胥口中听来,那时说这事时,三千道长恰在不远处喝茶。万如斯朝喝茶那人处暗打了个鬼脸,示意若是再说下去让那人听见怕是不妥,事情便这样不了了之。
※※※
“驾!!!驾!!” 亦秋离成都已有几日,行程比预计快了一些。估摸着不出三日便可以抵达龙门一带。接连七八日的奔波,几乎不曾歇息。想当初离开藏剑山庄多半也是和爹赌气……
“吁——”
放眼望去,千里皆是一片冰封
“看来已经行至昆仑……” 昆仑一带向来是恶人谷与江湖人士出没频繁一带,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找了家茶馆坐下,整顿一日,约摸第二日便可出发。说来此行龙门,说是要一番磨练,拿出点本事给给爹看,实则还是不知要做什么。一如往昔,每次叶亦秋不是夸下海口,说是这一次一定能成功铸出。再后来回到楚倾住处时,一点不见磨练,倒是每次都能圆润一圈。不用猜便知,定又是游山玩水去了。卸下行装,连喝了几碗热茶。昆仑常年严寒难耐,叶亦秋也不曾带些厚些的衣裳。正抱怨着,只听闻周边吵闹了起来。
四周环顾,茶馆不远处的客栈牵着几匹马还有一辆马车。暗红的布料缀这马车不由有几分眼熟。
……这马车怎么如此眼熟。
这叶亦秋人傻钱多算了,记性还不好。也苦了他爹成日说他没出息,除了玩不知还会些什么。
四周嘈杂声不见停歇,起身后才发现,茶馆四周的人竟已经寥寥无几。回过神才发现四周的嘈杂声竟是冲着自己 。
叶亦秋暗中反手握住身侧轻剑,心说看来是挑事的……
此时已经是九月中旬,昆仑的秋日要比南疆冷得多。许多异地来的旅客要么是呆在屋中,要么便是点上一壶热酒慢慢地饮。
客栈老板娘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个火盆,堆上了柴火,在边上摆了长板凳。不一会儿几位小二便围坐了过来。板凳边上坐着一个裹着大袄子的孩童,全身上下都过了个严实,只露出了一双眯成缝儿的眼睛。衣服里面鼓鼓的,怕是偷偷塞了什么好吃的,不敢让长辈知道。看老板娘点起火,那小孩才慢吞吞地伸出手探出脑袋。火苗把那孩童的脸印的红彤彤。老板娘一看便欢喜了起来,拿着暖手炉便坐到了那孩童身边。老板娘十分年轻,从脸上透着秀气,颇有几分江南水乡女子的姿色。常年生活在昆仑的人不像中原人那样畏寒,出行也不会像初到昆仑的商旅穿那般裹得严实。
老板娘满是笑意地坐到了那孩童身边“小公子你叫甚么名字呀?” 声音十分也平易轻柔。
那孩童见漂亮大姐姐做了过来,便马上来了精神“我爹叫我皮皮。”
“皮皮,哈哈好生可爱的名字。和爹娘一起去玩的吗?我看你这般严实的打扮,不像是昆仑一带的人呀。”
叁皮皮顿了一会儿才笑嘻嘻答道“我是和爹爹一起去南边找师傅的啦,爹爹说要在这里休息几日再启程。我家在大漠里,一年四季是很热的。我在家里都是光着膀子还有脚丫。哪像这儿,舌头一伸出来,怕是都会冻住了!对了大姐姐你也穿的好厚啊,你不是这里的人吗?”
老板娘被皮皮逗得笑的花枝乱颤“哎呦皮皮你可真是生得顽皮,怪不得你爹爹叫你皮皮。姐姐我是几年前嫁到这儿的,所以也十分不适应这里常年冰封的气候。”不待老板娘笑罢,她便发现皮皮一脸人畜无害地盯着她。老板娘疑惑“皮皮?”
“大姐姐我……我能……能做你腿上吗?”
这话一出来,不光是老板娘,连周遭的小二也笑的腹痛。老板娘喜欢极了皮皮,便把像球一般皮皮抱到自己怀里。把暖手炉搁在皮皮手上,让皮皮侧着坐在她的腿上,枕着她手臂。
周围的小二依旧是在笑“嘿嘿你瞧瞧,小孩子长得水灵些就是讨人喜欢。小小年纪就知道吃豆腐。”几个小二捂嘴笑。另一个小二笑道“啧啧你瞧瞧,这长大了还了得呢。”
“你们几个,还不快去干活,客人要热酒了。”
见老板娘发话,小二一个个笑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皮皮窝在老板娘怀里“大姐姐,我觉得你好像我娘啊。”
老板娘偷笑“我可才二十出头,你都有七八岁了,难不成我十一二便生了你不成,哈哈。姐姐那儿像你娘亲了,说来看看。”
“我没有见过娘亲,但是我觉得娘亲应该是像你这样的吧。我的师傅也是这样,所以我也觉得师傅像我的娘亲,所以我最喜欢师傅……不过现在我不会在意加一个你啦。”
老板心一软,心说原来个爹爹一手养大他的,怪不得……父子二人应该也不容易罢。接着便从袍子里掏出了一只小香囊给皮皮系上“皮皮,姐姐送你一个礼物,以后我们要是再遇见呢就不怕不认识啦。” 皮皮将香囊手下,便厚道一股独特的花香,与集市上的香囊都不同的独特香味。
“皮皮你的爹爹……”正打算和皮皮聊聊爹爹,就见一男子打断。男子一身灰白,黑色马靴。生后披着灰褐色狐皮大氅。
“皮皮。”
“爹!”
叁师弟见眼前状便凑近了叁皮皮,皮皮这才又慢慢从老板娘腿上下来。叁师弟弯下腰小声到“乖儿子可以啊你,我不在的时候你成日粘着楚倾便算了,怎么看见漂亮女子就吃人家豆腐呢。”
皮皮也学着小声道“我才没有吃豆腐,我这么小,就算吃豆腐也不算!”
叁师弟被自己儿子的人小鬼大惊得一愣,许久后方才吐出一句“啧,不愧是我儿子。” 和别人家小孩就是不一样。当然后半句没说出来。也难怪一直没有女人照顾他。偶尔带到别处去玩,便粘着族里温柔的大姐姐。而其余多数时间还是和一群男人在一起。还记得刚刚带回来皮皮那一会儿。里里外外都忙得不可开交。几个和叁师弟比较好的这时候都不见了人影。胡乱招来的原因无非都是搪塞不想照顾孩子,不会照顾云云。最后还是族里几位已经为人母的姐妹一把手教着叁师弟照顾小孩。只记得当时谁说了一句“陆师兄自己都照顾不好,小孩子抱回家怕是当波斯猫养了。” 刚刚开始那六个月真可谓是生不如死。常常夜深就要起来哄孩子。出乎师姐师妹们意料的是,这师兄然还把小孩养的不错。邻里的师兄便也常调侃,“叁师弟这般贤惠,师兄想娶只怕是师弟不嫁了。”
这时候叁师弟弟也总会回一句“怕是我这样的好男人,你想嫁,我还不娶。”
在一旁的老板娘耳朵倒是机灵得很,见父子二人还在身边。硬是把笑吞回了肚子里。叁师弟抱起皮皮“少子不懂事,添乱了。”
老板娘笑道“侠士好福气,令尊好生讨人喜欢。此时日头也快落下了,我也该回去交那小二准备饭菜了。”
叁师弟带着皮皮进客栈“你怀里藏了什么?”
皮皮把大袄子一撩“球球。”
另一边是气氛僵冷的叶亦秋的几位江湖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