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风流》动

5、3a

　　“玫兰玫兰我爱你……”
　　玫瑰一边在桌上摆放碗筷，一边轻哼着歌曲，玉兰端着汤煲，从厨房里走进饭厅。
　　玫瑰坐下，将盛好的饭递给玉兰，笑道：“刚才电视说齐花猪又有新女友了，居然还是个清纯少女，啧啧，真是了不起。”
　　玉兰道：“这次与以往不同，恐怕是二少的劫数。”
　　玫瑰哼一声：“换女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我可不信。”
　　玉兰微微一笑，道：“你也别太苛求。二少虽然花名在外，却并不滥交。”
　　玫瑰道：“你的标准可真不高。”
　　她打量着玉兰的神情，疑惑道：“姐，齐花猪身边新欢不断，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么？”
　　“我需要介意什么？”
　　“我瞧你对他着实不错，若没有几分情意，做不出来这般体贴。”
　　“不过是多些默契，另加颇有私交。他是好上司，我是好下属，尽心费力也不足为奇。”
　　玫瑰摇摇头：“姐，你这话言不由实。你看你，每次我骂齐花猪这样那样不好，你总要为他辩护反驳，只怕在你眼里，直把他当作天字第一号香馍馍。”
　　这是什么比喻。玉兰大笑：“他就算是个香馍馍，我也不必非把他吞落肚才作数啊。二少这样活色吞香的美男子，偏叫你比作一张饼。”
　　玫瑰嘲道：“啧啧啧，连好话也听不得，还说不喜欢。”
　　玉兰摇摇头，一本正经。
　　“不是不喜欢。玫瑰我是俗人，会为好皮囊动心，亦会分辨合不合适。二少不失为一个值得倾慕的男子，说我毫无感觉，自然是假的。不过仅是喜欢和欣赏，也没有念头想占为己有。我心里若真爱他，见这么多女人在他身边周旋，只怕我跳起来比你更高。”
　　玫瑰一愣，讪笑。
　　“这倒也是。你好歹也是我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肚量。”
　　玉兰笑：“我的肚量只限于桌上的食物。”
　　玫瑰笑道：“我不是怕你被色相迷惑，冲昏头脑嘛。”
　　* * *
　　身在商场，自然应酬多。玉兰早已适应。
　　七点整，玉兰一身素雅得体的晚礼服，出现在福利院发起的慈善晚宴上，不过这次她应的是苏明远的约。齐翱天的女伴则是最新绯闻女友白筱微。
　　众宾客在宴会大厅里落座。致辞之后，先有三五个助兴节目，之后是重头戏“义卖”。节目间隙，主持人宣布稍作休息，准备下一轮拍卖活动。
　　玉兰起身离场，和苏明远轻声打了个招呼。
　　白筱薇正仰面对着齐翱天，细声细气地说着什么，齐翱天满脸宠溺望着她。
　　玉兰见状一笑，齐二少当真遇到“Miss Right”。他对女友素来体贴，但对白筱薇却有不同一般的疼爱，倒似更多几分长者的纵容。
　　想到玫瑰称之为“老牛吃嫩草”，玉兰暗笑。
　　虽然齐翱天自己甘之若饴，不过这场面与之前所见一对比，确实教人浮想联翩。齐翱天与众熟女花前月下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会对一个分明还有几分稚气的小女孩俯首帖耳。
　　玉兰心下扮了个鬼脸，就此打住。
　　再幸灾乐祸，倒变得叫玫瑰言中，暗地里吃醋。
　　几位女士先行返席，洗手间里剩下玉兰一人。她正对着占据整面墙的镜子，伸手绾起几根微乱的发丝，门口莽莽撞撞闯进来一人。
　　玉兰一看，居然是玫瑰。见到玉兰，挥了挥手“嗨”一声。
　　玉兰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慈善晚会，有教师出现，只可能是因为有学生前来参加义演。我早就看到你。”
　　玫瑰耸了耸肩，一副质疑玉兰眼力的表情。
　　玉兰一想便忆起节目中有一个唱诗表演，没留意原来是玫瑰的学校，点了点头，问：“你们几时走？可留下看一会的拍卖？”
　　玫瑰摇头：“马上就走，但我躲人。和他们一起目标大，我让同事替我引开，自己先躲一会。”
　　玫瑰一边说话，一边向着门外东张西望，玉兰奇道：“躲谁？”
　　玫瑰皱眉：“乃天下第一讨厌鬼。”
　　她走到门口探望一会，又缩回了身子，郁郁道：“似乎还看到他的身影在大厅里晃，只怕我同事引不开。”
　　“那人是谁？这么叫你头疼？”
　　玉兰说着，便想出门去看看情况，玫瑰一把拉住她。
　　“别去，万一他以为是我——天！哈！”
　　玉兰一惊，玫瑰猛地抱住她大笑。
　　“哈哈……我怎么没有想到——姐，你快和我换衣服，一会我装作你出去，就可以甩开他了。路过也视而不见。哈！幸好幸好，幸亏我当老师之后就不再染发。”
　　玫瑰绕着玉兰上下打量，直叫玉兰起了鸡皮疙瘩。
　　“是谁？为什么要这么避开这个人？可要我叫人帮忙——或者报警？”
　　玫瑰连连摇头：“也没有这么罪大恶极。总之是非常讨厌就是了。以后再与你细说。”
　　玉兰还要追问，玫瑰说：“姐，你就帮我吧。反正慈善拍卖是老板的事，你只需要出场点缀一下。我肯定不会搞砸。”
　　玉兰见玫瑰一脸期盼，拉扯着自己的手臂，微微展开笑容，道：“那就换吧。有何不可。”
　　说换就换。
　　姐妹俩的动作十分利索。一会工夫，两人从洗手间里的小更衣室里出来，重新立到镜子面前，已经交换了一身装束。
　　玫瑰身着晚礼服，大大咧咧地在玉兰身前一站，由玉兰巧手为她将发髻盘起。
　　玉兰为玫瑰整理好头发，再用她的发圈将自己的头发在脑后束了个马尾。玫瑰伸手抖了抖马尾，弄出了些许蓬松的效果。
　　她用右手手指点玉兰的鼻尖，笑道：“不错，一模一样。”
　　玉兰微微一笑，欠了下身子，在表情中加上了一些俏皮的元素，和玫瑰一起看着镜中的一对人儿。
　　果然玉兰就是玫瑰，玫瑰就是玉兰。
　　玫瑰放柔了嗓音，学着玉兰的说话节奏，满意道：“虽然我们双胞胎姐妹，因为气质太不相同，平时没有人会错认。但是好歹我们也曾经是各自大学里的戏剧社社长，怎能没有这点本事！”
　　当初的校际戏剧交流，玫瑰和玉兰各带人马参加巡演，在对方的戏里客串角色，直教观众眼花缭乱，分不清冯京马凉。
　　“只当是旧梦重温，这样的机会可也不多。”
　　玫瑰对着镜子左转右转，确定礼服妥帖合体。
　　“姐，你这一身看起来还真不错，衬得我忒有气质，正好让我借机自恋一把。就是鞋跟高了点，别扭。”
　　玉兰笑：“你可留意着点。”
　　“省得。你记得帮我脱身就行了。”
　　玫瑰微笑，突然想起一事。
　　“对了姐，一会如果见到齐花猪，可不许对他假以颜色，有损我的形象。刚才我在外面遇上他，可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玫瑰说完，不等玉兰反应，步伐优雅走出洗手间。
　　玉兰哭笑不得，这玫瑰还是那么性急，什么都没有交代清楚就迫不及待地出去。只能随机应变了，好在即使穿帮也没有太大关系。
　　她照照镜子，镜中人分明是一个完全彻底的玫瑰，却重复着自己做出的每个动作，真像舞台上表演的双簧。不由做了个玫瑰的招牌鬼脸，一扬头也出了洗手间，马尾在脑后甩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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