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风流》动

4、2b

　　一曲完毕，苏明远挽着玉兰的手，退到了场侧。
　　“哥，你又趁着二少不在身边，缠住玉兰继续吹你的耳旁风。要知道，趁虚而入非君子所为。”
　　苏荃远微移了一下身子，坐到沙发边侧，腾出充裕的位置，一边示意玉兰坐到她身边，一边对着苏明远做鬼脸。
　　“天地良心，玉兰做证，我可是完全出于至公，偏你把我说得这么委琐。”
　　苏明远将玉兰引到座位处，瞥了坐在一边的齐翱天与白筱薇一眼道：“倒是二少，一声不吭地把原本答应要和我共舞的筱薇霸得牢牢，不给我半分机会。”
　　齐翱天闻言抿嘴对着苏明远，扬眉而笑。白筱薇轻声惊呼一记，道歉道：“呀——明远哥真对不住，我给忘了。”
　　“筱薇心中不再有我了，可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苏明远眉头挑动，做着怪脸，半真半假地说着。
　　白筱薇面颊微微一红：“下一曲……”
　　“下一曲——”齐翱天打断白筱薇的话，偷笑着向白筱薇眨了一下眼睛，“虽然筱薇现在觉得脚踝有些不适，但她向来信守承诺，必然能勉强支持。”
　　齐翱天表情温和有礼，满脸无辜状：“不过苏少是怜香惜玉之人，怕是宁可担起不履约的过错，也定不会叫筱薇辛苦。”
　　“呀，其实也没……”
　　白筱薇哭笑不得，捂着嘴轻轻地笑。苏荃远和玉兰乐不可支，笑作了一团。
　　苏明远欠一下身子，悠闲地落座到沙发上，笑捶一拳在齐翱天肩头。
　　“翱天你这坏小子，还是这么霸道。”
　　齐翱天揉着肩咧嘴：“不及你坏，整日打我家助理的主意。”
　　* * *
　　宴会厅暖意融融，白筱薇起身，走到苏荃远身边。齐翱天与苏明远压低嗓音谈论事情，一边微笑注视着厅内穿梭移动的宾客，不时向视线遭逢的几位举杯致意。
　　白筱薇斜靠到苏荃远沙发扶手上，挽起苏荃远的右手，手腕上戴着一款简洁素雅的镶钻手链，与玉藕一般的手臂十分相衬。
　　苏荃远知道白筱薇的兴趣所在，笑道：“筱薇你也觉得这款手链出色是么，我也是一眼就看中。”
　　白筱薇点点头：“尤以这段绞纹最精致，赞！”
　　苏荃远笑：“哈哈，英雄所见。这是玉兰给我的灵感，我便叫人送回去加工了一下。果然成了点睛之笔。”
　　白筱薇“呀”一声，笑道：“朱小姐对珠宝设计也有研究么？”
　　“我只是觉得细微处还可再完美，随口一说。二小姐当即让人做出了稿子，天赋极佳才是真的，不愧为世家出身。”
　　玉兰微笑，苏荃远道：“玉兰的眼光最是精准，所以也不怪我哥总是打玉兰的主意。可你瞧我哥刚才失望巴巴的模样，这次定又是碰了软钉子。”
　　“苏少和苏二小姐就是爱与我玩笑。”
　　苏荃远的用词带着几分调侃，玉兰知晓她的性情，并不介意，应声而笑，落落大方。
　　倒是白筱薇近年来并不常与苏家兄妹相处，微觉得诧异，好奇的目光在苏荃远和玉兰处打了几转，忍不住扫到苏明远身上。
　　齐翱天留意着她，见她这般可爱，不由会心而笑。
　　苏明远问：“筱薇，怎么了？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们在说……朱小姐……”
　　白筱薇与玉兰无甚交情，自不便道出自己的怀疑，苏荃远则嘻嘻笑。
　　“哈，筱薇，你上当了。我哥打的可不是这个主意。他哪里敢——想挖玉兰来做贤外助尚且不成功，更何况是贤内助。”
　　“这丫头。筱薇，你听荃远胡乱打趣。”
　　苏明远伸手轻敲了一下苏荃远的头，笑道：“荃远你这丫头，自家是做珠宝生意的，眼力不及玉兰，自己还好意思到处说。若是你有玉兰一半能干，那我才真叫省心。”
　　玉兰笑：“苏二小姐素来聪颖，哪能说不能干了，唯只是尚在求学，缺乏经验。上次卡地亚的case，苏少不还赞二小姐能担当大事，这会当了面偏说唯心话。”俏笑道：“非将我这虚长的几年拿来说事，可不是叫我脸红么。”
　　苏荃远抿嘴笑：“还是玉兰说话公允。我哥最会欺负我，也不怕把我头发弄乱。但话说回来，玉兰，我可是真心实意，你若是肯从越扬跳槽，我第一个代表苏氏欢迎你。”
　　齐翱天微笑：“苏少，苏二小姐，您俩位要挖墙脚，可真也不忌讳着避开我这现任东家。”
　　苏明远笑：“求贤若渴，交情却也顾不得了。不是我不将你放在眼里，只要玉兰有一分动心的可能，我当着你即可与她将薪水谈定。”
　　玉兰说：“那也不好，只怕我想虚抬身价时，二少要出面拆穿。”
　　苏明远做了个鬼脸：“玉兰一语戳穿我的企图，难怪一直不肯应承我。”齐翱天闻言哈哈笑，道：“只怕是你有欠诚心，还想挖角。”这个话题本是几人说惯了的玩笑，谈起来毫无顾忌。
　　苏明远在苏荃远的推攘下斟酒自罚一杯，一饮而尽，一边留心场内，眼角瞥到一人。“翱天，那位和刘老说话的，是否就是虹瑞的张兆雄？”苏明远问，齐翱天看了一眼点头。苏明远眉开眼笑：“替我引见。”
　　齐翱天微笑颔首，拍了下苏明远的肩膀，两人一同起身向张兆雄的方向走去。一会儿有男宾过来邀舞，苏荃远也应邀离席。
　　白筱薇顿时百无聊赖，只得将目光移到玉兰身上，抬眉正悄然打量，恰好玉兰视线也转了过来，两下一相逢，白筱薇脸微微红，便略觉得有些尴尬。
　　玉兰轻轻展眉一笑。
　　“白小姐项链所坠可是粉钻，甚美。似乎白小姐对钻饰有所偏爱？”
　　白筱薇点点头，玉兰笑道：“听苏二小姐说起过，白小姐读得是珠宝鉴赏学。无怪乎刚才言谈间，对钻饰这么有研究。”
　　白筱薇笑道：“过奖了。刚才听了朱小姐对这方面的一些见解，也是极有品位的。”
　　玉兰微笑：“无疑是班门弄斧了。白小姐与苏二小姐是权威，我不过略有涉猎。”
　　白筱薇细细盯着玉兰的笑颜，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一会才笑道：“荃远很喜欢你。”
　　玉兰低眉笑：“苏二小姐随和。”
　　“荃远识人精准，并不惯与人亲熟，挑剔才是真的。”白筱薇望着玉兰，犹豫稍许，问道：“玉兰——我可以叫你玉兰吗？”
　　玉兰微笑点头。白筱薇道：“玉兰，你和——我看到报纸上说……”
　　她虽然个性率真可爱，却毕竟涉世不深有些脸嫩，说到这里，面上微含赧色，不再继续。
　　玉兰微微一笑：“白小姐可是要问二少？”
　　白筱薇点头。
　　“若是问二少，我以为白小姐不该问我。”玉兰笑，“白小姐先前不待见二少，自然是为了坊间的报道。你即便得到我的回答，以我助理及绯闻女主角的立场，这话却也不能全信。”
　　“白小姐，苏少与苏二小姐是您的好友，他们与二少也素来亲近。有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不知白小姐是怎样看待？”
　　白筱薇眸光一亮。
　　“若是我所观不错，白董与白太对二少也是甚为欣赏。”
　　玉兰笑：“我的回答，相较并无份量。”
　　* * *
　　齐翱天与苏明远回到休息区，玉兰和白筱薇正微笑地聆听着钢琴传来的优美乐声。
　　前者恬静，后者隽秀，光洁的面庞在灯下楚楚动人。
　　齐翱天将手递到白筱薇面前：“再舞一曲，可好？”
　　他身体微前倾，左手帖服在后背，仿佛中古世纪的英伦绅士，白筱薇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子，点了点头。
　　苏明远笑：“筱薇你脚不疼了么？”
　　白筱薇脸上顿时绯红，但她尚未答话，齐翱天拉起她的手微一用力，已将她带入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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